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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病妻 > 第29章 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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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从舒认知里, 她们很少有争吵的时候,每每吵起来都是她闹小脾气比较多,还是头一回见风忻这么生气。

    她觉得风忻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背着她偷偷翻电脑,被她发现后还那么大声和她说话,把事情发酵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你干嘛要这么凶?”她委屈问。

    电脑被她随意放在边上, 把床头的史努比抱枕揽在怀里, 眼尾浅红, 漾起小雾花, 泪汪汪地看着风忻。

    以往只要她把问题转变成态度问题, 摆出一副被风忻欺负了的样子,不管当即发生什么事,风忻都会软下态度求和, 抱着她, 好好哄。

    今天的风忻却和以往大不相同,绷着张脸,对她的坏心情没多大反应。

    风忻冷冷看了商从舒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商从舒急喊“你就这样走掉吗?”

    她也不是要风忻低头,就想风忻对她温柔一些, 不要这么大声和她说话, 感情出现裂痕,都是从不沟通开始。

    风忻没有被她那句喊话挽留住什么, 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商从舒一个人, 安静的连自己呼气声都能听见,她抱着史努比趴在被褥, 竟然真的有点想哭了……

    风忻坐在大厅修照片, 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来情绪如何,眼睛只是直视屏幕浮动。

    没多久,风忻听到主卧里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商从舒现在正躲门后静悄悄观察她。

    她不想商从舒都病到这个样子,还会因为她的原因,让病情雪上加霜,可是连商从舒爱不爱她都不计较的话,她还能靠什么支撑呢……

    久久等不来风忻主动,商从舒有点坐不住,一会在大厅喝水,一会在冰箱里拿吃的,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在风忻面前晃悠,都是做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这期间,风忻除了操作鼠标修图外,全程没有多余动作,目光没有落在商从舒身上。

    可能偷偷看过,在商从舒背对着风忻拿汽水的时候,在商从舒视线被饮水机挡住的那几秒,在商从舒发现不了的角落,或许风忻也有在偷偷看商从舒。

    过了一会,商从舒见风忻还是不跟自己搭话,跑到厨房挖了点碎冰,用毛巾包住拿出来。

    她旁若无人地坐在沙发上,一点点挪动位置,向风忻源源不断靠近,肩膀蹭在风忻臂弯,问“要敷冰块不?”

    风忻的晒伤不严重,回来没多久就好了,这冰块能敷哪?

    没有得到回应,商从舒把脸凑近。

    就差没直接贴上风忻,咕哝重复,“要不要给你敷冰块?”

    她以为主动到这个份上,风忻怎么样也要给她台阶下了吧。

    风忻还是不理会,旁边依偎着她这么一个人,都和对待空气那样无差别,继续专注修图。

    碎冰离开冰箱,逐渐融化,从毛巾里渗出丝丝冰水,流淌在商从舒手里,那小手指很快就被冰到红彤彤。

    商从舒身体不耐寒,夏天也受不了手碰冰水,她对寒冷莫名有种畏惧。

    只好把毛巾放在茶几上,突然趴在风忻鼠标垫边边,只要风忻挪动鼠标,尾指就会有一下没一下碰到她柔软的唇和纤巧鼻尖。

    这点“心机”,活脱脱像个小无赖。

    风忻一停下手里动作,商从舒马上可怜兮兮叫唤,“我耳朵好疼啊……不会发炎了吧?阿忻,你帮我看看,好痛好痛……”

    风忻虽然冷着一张脸,注意力一直都有放在商从舒身上,心里知道商从舒多半是故意的,还是在商从舒喊疼后,忍不住担心。

    她凝视商从舒数秒,才抬手轻轻掀商从舒耳廓,撕开其中一个创可贴,估计伤口长新皮肉有点痒,商从舒挠过,除了有点点发红外,没什么大碍。

    冷冽气氛悄无声息在融化。

    商从舒问她,“阿忻,你还生气吗?”

    风忻看着眼前现在出奇意外乖巧的可人,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总顾虑太多,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当然气,想到那盒药片形状的糖果,商从舒肯定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和别人联系。

    对方还听信了商从舒的说辞,才送来这种东西帮商从舒以防被迫吃药,她气得浑身都难受。

    国外那个网站,商从舒账号关注量有不少。

    肯定不止一个人在帮商从舒,而她作为和商从舒最亲近的人,对商从舒在外求助行为却一无所知。

    上一世商从舒是不是也做过类似这种事?有好好吃医生开的药吗?还是趁她不注意,把药都换了?

    风忻胸口突然闷的厉害,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耽误了商从舒病情,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长臂一揽,把商从舒抱过来,温声“让我看看你和谁聊天,我就不气了。嗯?”

    闻言,方才还算清醒的商从舒,莫名又变得迷糊起来,跟没有听见风忻说的话那样,坐在风忻怀里,神情呆滞,手指去拨玩挂在茶几上的毛巾。

    风忻耐着性子,试图和商从舒好好沟通,“为什么要发那种虚假动态去骗网友的善心,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不是吗?”

    她没给牛奶放药粉,也没在家里装监控,虽然知道这是商从舒的病情,有被害妄想,还是奢望商从舒能把她的话听进去,在清醒后可以对她卸下防备,不要那么累。

    怀里的女人一言不发,沉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从风忻身上起来,回卧室拿手机,出来后重新爬入风忻怀里,把收藏过的一个视频放给风忻看,对刚刚风忻提问的事只字不提。

    视频内容是一个“迪士尼公主”编发教程,明晃晃示意要风忻给自己弄发型。

    风忻用手背把手机推掉,“现在没心情。”

    商从舒哒哒又折回卧室,这次出来手里还拿了几条一次性小皮筋,跟一个很大的人鱼姬紫色珠光蝴蝶发夹。

    把刚刚那条视频又点开给风忻看,嘟囔着,“我要弄这个,你帮我。”

    风忻强调,“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现在没心情。”

    她想得到的答案,商从舒不给她,还要求她编发。

    一连被风忻拒绝两次,商从舒没有再提,就这样坐在地毯上,低着头,手指掰弄发夹上面的扣子,弹开,扣上,弹开,再扣上,反复做同样动作。

    商从舒没有闹,没有为了达到目的就撒泼打滚,鬼哭狼嚎的折腾风忻,比上一世要安静太多太多……

    风忻看到这一幕,却丝毫没有感到松一口气,心口被藤蔓死死勒住,酸胀情绪难忍,原来比起商从舒无休止的闹腾,她更见不得商从舒委屈到无处诉说的模样。

    连她都让商从舒受尽委屈,商从舒要怎么开心起来?

    风忻摸摸商从舒头,立好手机支架,把手机放上面,一边看视频一边给商从舒编辫子,编到发尾,拿小皮筋扎上两圈。

    正当她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商从舒突然娇嗔道“你不可以偷懒啦,刚刚那个步骤都没有做,效果会不一样的。”

    风忻单手滑动手机屏幕,让视频倒退十来秒,重新看了一遍,这才照着上面步骤,给商从舒的辫子里少少抽出一点发丝,这样盘起来确实看着更好看一些,最后一步拿起蝴蝶发卡夹在正中间脑后位置。

    商从舒很满意,拿手机回房间自拍起来,临走之前还在风忻脸上啵啵几口。

    就在这时,风忻微信弹出好友通过的信息栏,是她白天加的那个心理医生。

    她原本想问问挂号流程,对方恰好这天休息,对商从舒情况也比较感兴趣,索性在线上便聊了起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林医生。我接触过不少精神分裂患者,风小姐直接和我描述一下你女朋友最近的症状,我会以我的经验给你建议,关于病人的心理问题,需要她本人到医院来,我倾听过后才能更进一步分析。

    风忻我想了解一下,刚刚我问她某些问题,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异常行为,说话表达清楚,这种情况她是不是单纯不想理会我的提问?

    林医生你女朋友现在可能处于发病期,她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和她已经发病了不冲突。你的提问如果让她产生了危险感,让她心生恐惧,她会因为不敢回答你,进行伪装。

    一般正常人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是会有情绪的,会表现出厌烦,或抗拒。

    反而精神分裂的病人,会害怕暴露自己,掩饰出某种假象,实际心理方面已经山崩地裂,给个发泄口,能语序胡乱颠倒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描述出来,而且会比真实发生的更丰富,最明显的是掺杂有被人意图谋害的信息。

    风忻;可是她让我给她编辫子,很亲近我,这样也是病着吗?

    林医生跟你举个例子,假如你问她要不要吃蛋糕?看起来是很小的一件事,在她脑子里,可能已经上演了一场有人在蛋糕放了毒,想要通过伤害她,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的种种幻想,而这一个过程里,你的身份,你问她吃不吃蛋糕的举动,都会在她心里构成威胁。她过于恐惧你会伤害到她,这种情况下会做出别的行为,来达到不吃蛋糕的目的。这样解释,可以理解吗?

    一般比较常见的反应都是躲起来,或伴随有攻击行为。

    但不排除病人会有反向讨好的可能性,也就是病人以为,让对方给自己扎头发编发,这种亲近可以保障自身生命安全,所以才会“讨好”风忻。

    风忻迟迟没有回复,隔着屏幕,林医生都有被渲染到情绪。

    林医生被害妄想确实是病人亲属最受折磨的一点,你不用太难过,有效的药物治疗可以缓解病情,从减少幻听幻觉开始,还是有很大几率清醒过来。

    风忻她很防备我,在国外网站寻求别人帮助,我连给她吃药都有可能被她联合外人千方百计换掉,要怎么办才好……

    上一世风忻带商从舒看过很多医生,尝试过很多不同的药,每次吃药后商从舒都会说自己头痛。

    无论什么药都是这个反应,而这些药物的副作用会让病人肝肾功能有很大损害,风忻会定期带商从舒去医院检查,却没有查到这方面任何问题。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商从舒会偷偷换药,每次都是当着她的面乖乖服用,早些年商从舒都不认为自己有病,又怎么可能会听话吃药呢,有那么大的反常,她居然没有发现。

    林医生你可以扮演国外的网友,在网络上用新身份接近你女朋友,取得她信任后获取她心理活动。

    这样等于病人有什么“计谋”,风忻都是知情的,也不用担心需要服用的药会被换掉。

    林医生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困难,病人敏感多疑,需要你花很多精力。

    她跟很多这类特殊人群的家属聊过,光是照顾精神病人就已经很难了,更别提还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去做结果未知的事。

    对精神病患者长期抱有耐心和疼爱,很少有人可以坚持下来。

    话题结束后,风忻问谢了,请问怎么收费?

    心理医生基本都是按次数和时常收费,风忻不知道这个医生收费标准是什么。

    林医生我还没有真正帮到病人呢,等你女朋友来医院了再说吧。

    其实林烟是商从舒的忠诚粉丝,她很欣赏商从舒写过的诗文,商从舒出事后网上传播速度很快,她有听过一二,加上风忻的微信头像是自己和商从舒拍的情侣照片,那风忻口中说的女朋友是谁,不言而喻。

    她没有跟风忻表达对商从舒的欣赏,很多精神分裂患者也有钟情妄想,坚信某个人喜欢自己,进行纠缠,如果商从舒有这个症状,对风忻来说,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情况下,林烟不适合表露对商从舒的仰慕,哪怕只是简单的粉丝跟偶像,恐怕都会让风忻心生反感。

    风忻又一次和林医生道谢后,起身去卧室看看商从舒。

    为了搭配风忻编的发型,商从舒还特意换了比较blg blg的裙子,在摆弄自拍。

    “从舒,和我拍一张吧。”风忻请求着。

    她单膝抵在床上,从身后抱住商从舒,脸贴上那柔软纤薄的背,有丝疲倦,“虽然被你当成坏人很难过,可一想到你拿蝴蝶发夹来找我编发的样子,还是会无可救药被你可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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