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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忻想看看商从舒的眼睛, 商从舒却钻入她怀里，把她抱得很紧，恨不得能把身体融入进来那般, 脸都埋在胸口。
隔着衣服, 能清楚感觉到那阵闷声呜咽, 像团团彩色泡沫, 不断撞碎在风忻的心房。
风忻手臂放在商从舒腋下，把人提抱起来，看着商从舒哭花小脸, 用额头蹭蹭, “上回不是说好不叫我滚的吗？要是我真走了, 不回来怎么办？你都不担心我会离开。”
她趴在商从舒身上，握起商从舒手放自己头上，说“不管，要哄我。”
商从舒抽抽搭搭吸气, 委屈道“我、我还哭着呢！”
风忻闻着商从舒身上的味道, 熟悉又眷恋，心里却不踏实, 总是空空的, 很累，很无力, 感觉少了点什么。
自从商从舒病后, 她在心里哭过无数次, 偶尔也会被气到落泪，换不来商从舒一丝一毫的心疼, 后来她就不哭了。
只能自己一个人舔的伤口, 那把伤口暴露出来, 毫无意义。
她抬眼，看商从舒哭个不停。
愣是有二十年经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怎么哄。
风忻顺顺怀里人后背，单手操作手机，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冰淇淋红茶？麻辣虾尾？”
商从舒拍掉风忻手机，从风忻腿上下来，跑去翻积木，自己坐毯子上玩了起来，又不搭理风忻了。
那只手机上次被商从舒摔裂的屏幕还没来得及换，现在又多了几条裂缝。
风忻索性把钢化膜撕开，没有去打扰商从舒，点了一些吃的。
商从舒手机还放在边上，有条短信让屏幕亮了几秒，风忻定睛一看，是条投放在快递柜的通知短信。
联想到藏起来的那盒药形状糖果，风忻警惕起来，这是商从舒网购的吗？还是什么人寄过来的东西……
她记下取件码，穿上鞋，准备出门，“从舒，我去楼下买点汽水，很快回来。”
风忻出门后，还拜托小区保安多留意一下这层楼监控，如果商从舒出来，保安会联系她。
现在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风忻家里有个精神病患者，保安接到这种请求也是很爽快答应了。
风忻拿到快递，没有急着上去，在楼下拆开包裹，发货地址显示，是某个生产机器卡通人的玩具公司。
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机器玩具，只有一个小芯片，和一个遥控器。
风忻手里拿起来看，什么也没看出来，回到家门口徘徊不定，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偷偷拿快递的事。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商从舒光着脚，瞪着她，眼里都是愤愤的怒气。
商从舒质问“冰箱里有汽水，你骗人！干什么去了？”
在看到风忻手里已经被拆掉的快递，脸色大变，更气了，“你偷我东西！”
风忻被某个字眼刺痛了一下，“不是偷，我想看看你买了什么……”
她说着说着，脸上漫起羞窘，“抱歉啦，是我做的不对。”
商从舒一把抢过风忻手里的遥控和芯片，哒哒跑进侧卧，开机电脑，在浏览着什么，很快卧室就响起播放视频的声音。
风忻隐约听着，好像是机器人使用解说。
她坐在商从舒身旁，陪着一块看，忍不住开口，“从舒，你是不是漏了个机器没买？”
光有芯片和遥控，没法玩。
听到声音，商从舒后知后觉才发现风忻跟着进来了，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把电脑合上，不让风忻看。
这反应让风忻留了个心眼，想把电脑拿过来，看看商从舒弄什么。
商从舒上半身都压在电脑上面，用警惕戒备的眼神看着风忻，目不转睛，和风忻商量道“等我研究研究，怎么把芯片装进你脑子里，然后在给你看。”
风忻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要我死。”
这怎么能研究！
风忻一点点扒着商从舒手臂，两个人因为抢电脑，都摔在床上，大多数时候，风忻都顾及着商从舒，退让比较多。
现在是真的用了劲，把商从舒两只手紧紧抓住，掰开，反扣在商从舒头顶。
眼看电脑要被风忻抢走，商从舒突然嚎啕大哭，那眼泪是说来就来，整个卧室都是商从舒大声哭叫的动静，枕巾都湿了。
风忻看商从舒整张脸都鳖的通红，嗓音也变得沙沙的，心疼得不行，只好先把电脑放下。
“不哭了，我是想跟你一块研究。”她把人床上抱起，搂在怀里安抚，“不让我看教程，我怎么配合你把芯片装进来？”
就算知道是商从舒故意的伎俩，风忻也做不到放任不管，要是不哄着，商从舒真能哭到干呕，哭到抽搐。
她双手搓热刚刚被她抓红的手腕，放唇边亲亲。
听到风忻说的话，商从舒眼前一亮，挂着泪珠的眼睫还在颤，“真的吗？你真的要配合我？”
商从舒手指在风忻后脑勺比划，“在这里打开，把芯片植入进去……老婆，我会让你变回原来样子的。”
风忻身体一僵，商从舒抱着她，喊她老婆，看她眼睛都是亮亮的。
这是商从舒第二次这样叫她，风忻脸微微热，还是被商从舒喊的罕见称呼迷得七荤八素。
“嗯。”她先应下，没有忘记办正事。
风忻打开电脑，把视频叉掉，这是某网商客服发来的安装教程，店铺专门售卖机器玩具。
聊天框里还有商从舒跟客服聊过的内容，从上周开始，商从舒向客服求助，文字描述中，说自己的女朋友大脑已经被别人操控。
商从舒怀疑，坏人是在这家店铺购买的机器芯片，才让风忻变得“失去自主意识”
为了让风忻恢复自由，商从舒向客服询问，要什么样的参数芯片，才能让女朋友不被继续控制。
对面估计把商从舒当成恶作剧了，只介绍了几个热款产品，机器卡通人、机器猫、机器兔……
商从舒还是偏执的向客服求助，客服后面都没有理会商从舒。
哪怕收到的只有自动回复，商从舒还是写了大几千字，满满都是无助，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深切的难过和焦灼不安。
后来商从舒下单了，只单一购买机器人芯片和遥控器。
直到今天，商从舒还在跟客服沟通，发过去好几张跟踪风忻的照片，问客服要从哪里植入才能不伤到女朋友的本体神经。
给予商从舒的，仍旧只有冷冰冰的自动回复。
见聊天记录曝光，商从舒也不掩饰了，情绪很是不安，摸摸风忻的脸，“怎么办？阿忻，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你身上？”
她好难过，被控制的风忻，失去自由的风忻，变得奇奇怪怪，肯定活得很痛苦。
商从舒用手心压住风忻后脑，让风忻枕在自己身上，怜爱道“不要怕，我不会抛弃你。”
风忻“……”
她扶住商从舒腰，拿开商从舒手，把那纤嫩指尖握在手里揉捏，“宝贝，我很感动，可是这个真的不能装我脑子里，会死人的。”
这些东西，是玩具公司生产的机器产品，芯片是组装零件之一，还要买其它部件才能玩。
风忻不知道商从舒居然会把她臆想成被人操控的“机器人”，在计划用不同芯片试图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而这些芯片也没有商从舒要的什么参数，只有适应的款型。
商从舒把手收回来，抹抹醺红的眼睛，哽咽，“你刚刚、还，还说要配合我。”
风忻看了眼遥控器，上面都是一些简单的指令。
她把遥控塞商从舒手里，轻哄，“那我把芯片缝在衣服上好嘛？也会有同样效果，你试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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