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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把菜谱拿过来！”
石金阳听到客人的呼喊，赶紧拿着菜谱快步赶过去。
“给她，给她，让她点。”
“好勒！”石金阳又把菜谱递给那个女生。
童小月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点了。”
工头霸气地说：“不行, 必须点，今天我请客，我说了算，你赶紧点，点你想吃的，不用帮我省钱。”
那几个工人也笑嘻嘻地起哄。
“小月, 别犯傻了，他有钱，挣得比我们多，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吃大户，想吃啥你就使劲儿点。”
“他是老板，一年能挣一二十万，一顿饭，吃不穷他！”
“一二十万都少说了，我猜至少也得挣个三十多万，他老家的房子都扒了，准备盖小洋楼呢！”
“别看他现在开的是辆破面包车，那是为了方便拉人拉货，其实他能买得起大奔！”
“他家的存款肯定得有两三百万了，平时扣扣搜搜，菜里连一片肉都舍不得给我们放，整天就知道买一些便宜的萝卜白条炖豆腐，偶尔改善伙食弄点儿鸡肉，还能掺里一半便宜的鸡架，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咱们不能客气，月月，你多点几个菜，你吃不完，我们吃。”
“没错，今天大伙儿都是空着肚子来的，都得撑着肚子走。”
工头见他们越吹越离谱，赶紧打住。
“你们这些人，除了吃吃喝喝到处吹牛，还能干点儿啥？别给小月灌输错误的观念。”
工头怼完那帮男人，转头又对童小月说，“小月，别听他们瞎说，虽然我确实比他们挣得多一点儿……”
“看看，承认了吧！”
“我就说挣得多！”
“你们别捣乱。”工头真有点儿急了，吼一嗓子，然后又认真地对童小月说，“我是怕他们误导你，你别想着我没上大学，也能赚大钱，然后你也不想上大学, 这就大错特错了。”
工头掐灭手头的烟, 正了正坐姿，开始严肃地跟童小月摆人生大道理。
“咳，那个，我挣的没他们吹的那么多，你不用羡慕，也不用多想，今天开开心心吃饭，过两天开开心心地去报道。”
工头话锋一转，又念叨起来：“本来我跟你妈还念叨着，女孩子考个师范，毕业了当个老师，又稳定，工作又轻松，一年还能有个寒暑假，将来年纪大了还能拿退休金，日子过得多美。”
“但是，既然你已经报了中医专业，也挺好，医生和老师一样，都是很好的职业，我们都支持你，将来你成为医生了，你妈也为你骄傲。”
“不好意思，喝点酒话就多，你也别嫌烦，虽然你家是县城的，但是我们这些大老粗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啥文化，也就比你多吃了几天盐，多经受了几年苦，论讲道理，你肯定比我们懂得多，所以我也不多说了，你赶紧点菜，哪怕点两你妈爱吃的菜也好。”
工头也是个性情中人，本来就挺照顾她们，现在喝点儿酒，有点儿上头，话也多了一些。
“想吃啥，你就点吧！”妈妈也在劝她。
“五年……”
“啥五年？”妈妈见女儿冷不丁地说个五年，一时没弄明白啥意思。
童小月说：“我一冲动报了中医临床专业，然后才发现是五年制的专业，就是说要上五年大学。”
“我还以为咋了呢，五年就五年，医生要治病救人，肯定要多学一年。”妈妈理解的人生道理，永远都是那么朴素易懂。
“妈，我是说……我要上五年大学，你就要再吃五年的苦。”
童小月主要是心疼妈妈，更担心妈妈隐瞒了癌症，万一撑不过五年……她不敢想。
“这哪叫吃苦，就工地上那点儿活，是个人都能干，你不也干了一个暑假，我觉得挺好，一点儿都不苦。”妈妈说道。
工头也附和道：“说不苦是假，确实比较辛苦，这都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你以为我们不想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月底就能领工资？我们不是没那个文凭嘛！所以你能考上大学，我们都替你高兴，否则你要是不上大学，还能干嘛？”
工头突然用手指了一下石金阳，说：“难道像他一样，在饭馆里端盘子就不辛苦了？一样很辛苦嘛！哪个容易？努力生活的人都不容易，但是没人愿意认输，都在努力拼，都想拼出个更好的前途，你现在有更好的机会，更应该努力抓住这个机会，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上学之外的事情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石金阳尴尬地举了举手，“那个……我能不能说一句？我也是过几天就要去报道的准大学生，在这里做暑假工，但是我觉得这位大哥说得对，正因为不容易，才更需要更努力。”
工头笑着说：“呦，小伙子可以啊！报的哪个专业？”
石金阳指了指童小月，说：“跟她一样，也许我们会是同学。”
工头瞅了一眼石金阳手腕上的表，说：“你不像缺钱的人，难道是来体验生活的？”
“缺，我太缺钱了，我家也是农村的，如果不是班主任帮我申请了助学贷款，我可能连学费都交不起。”石金阳说道。
“不可能，你不用卖惨，你手上这块儿表都够交学费的了。”工头认定石金阳在哭穷，其实是个富二代。
石金阳只好编个理由，解释道：“这是我和女朋友给人看病，人家为了感谢我们，送给我俩一人一块表。”
“小伙子可以啊！竟然已经有女朋友了，还会看病？”工头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
童小月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问石金阳，“你现在已经会给人看病了？”
石金阳谦虚地说：“在我女朋友的指导下，学了一个暑假，略懂一些。”
“那你能给我妈看看吗？看看她的身体现在是啥情况，会不会有癌症？”童小月问道。
石金阳说：“我还没有接触过癌症病人，没什么经验，但是我看阿姨气色还行，虽然会有点儿小问题，但是应该还不至于患癌，如果能让我把一下脉，再看看舌象，会更有把握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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