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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款冬详细地问了一遍，终于摸清了小姑娘家的情况。
小姑娘的老爸原本是某食品厂的业务员，在一次应酬的饭局上喝多了，当时正值腊月的一个雪夜。
他一个人回家的路上，突发脑梗，一头栽在路边的积雪里。
当时是深夜，又下着大雪, 路上行人稀少，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被人发现，打了120和110.
尤其延误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冻伤，而且有醉酒等原因，预后效果并不理想，一年多了, 仍然失语、瘫痪, 没有任何减轻。
小姑娘的爸爸原本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人的开支基本上都靠他一个人的工资。
小姑娘的爸公病倒后，厂家直接解雇了他，刚开始还不愿意赔偿，最后有律师主动帮他们维权，虽然不是上班时间饮酒，但是酒桌上的客人都是厂家的客户，所以可以认定是工作应酬，甚至可以追认为是工伤。
最后厂家提出和解，报销了全部的住院和医疗费，又象征性地赔了五万块钱，然后就彻底撇清责任了。
小姑娘的妈妈最初并不想放弃，拿到五万块钱的赔偿之后，又带着老公去其他的专科医院治疗，结果钱花完了，病却没有丝毫减轻。
为了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计，小姑娘的妈妈出去工作，由于没啥技能，也没有文凭, 只能给人家做保洁。
一个人兼好几份工，非常辛苦，每天都是天没亮就出门，夜深了才回来。
小姑娘年龄不大，但是非常懂事儿，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照顾爸爸，甚至还学着给爸爸做按摩护理，减缓四肢肌肉萎缩的速度。
秦款冬和石金阳来到卧室，给小姑娘的爸爸看诊。
小姑娘的爸爸并不是植物人，身子失去知觉，不能动弹，但是头可以活动，眼睛也能看见，只是舌头有些不听话，可以发出嗯啊之类的声音，却说不清晰一个字。
他们给小姑娘的爸爸做了针灸和艾灸调理，然后把手机号写下来，让小姑娘给她妈妈。
有些事情, 小姑娘说不清楚，也做不了主，还是需要跟小姑娘的妈妈交流。
石金阳从楼上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有些疾病，不只是病人痛苦，也会给家人带来巨大的影响。
“阳哥，你对刚才那个病人有什么看法？”
秦款冬在楼上的时候，不想当着小姑娘的面讨论情病，所以当时并没有跟阳哥交流这些。
石金阳想了想，说：“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人，没什么经验。”
“没关系，不要被脑梗这样的病名影响，假设你现在是古代郎中，现在遇到这样一个病人，而病人也没有去过医院，没有做过脑CT之类的检查，不知道是什么病，你只能凭自己的诊断做分析，会是什么结果？”
秦款冬试图引导着阳哥，把思路矫正一下。
现在有些中医大夫根本不会脉诊，甚至也不擅长望诊，跟西医一样，依靠各种仪器和检查数据为诊断依据。
西医说是脑梗，身为中医，也当脑梗治，要么套方使用大小续命汤一样的方子，要么就是大剂量的活络通瘀类的方药。
至于中医的四诊合参，早已经抛之脑后。
这样的治疗，一百个病人能有两三个有效的就不错了。
秦款冬不希望石金阳也变成这样的中医大夫，刚才阳哥也看了那些病历，肯定已经被影响了，所以提醒他一下。
石金阳想了想，说：“我觉得病人非常虚弱，尤其是气虚严重，脉象微弱，舌头像发泡的海绵一样，没有一点儿真实感，没有血色。”
秦款冬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如果让我治疗，在不知道是脑梗的前提下，应该先大补中焦气血。”石金阳说道。
“这个想法是对的，病人太虚了，脉象失真，舌象也严重失真，这个时候适当地选补一下中焦之气，反而能显露出真实的脉象和舌象。”
秦款冬有经验，重生前见过太多类似的病人。
“你说，他有没有机会恢复到能生活自理？”石金阳问道。
他心疼那个小姑娘，真心希望小姑娘的爸爸能好起来。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如果病人愿意，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也许会有奇迹，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秦款冬也不敢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像她刚才说的，脉象失真，舌象失真，只有补一下中焦气血，显现出真实的脉象和舌象之后，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对于这类疾病，中医大夫绝对不能被西医的检查结果和病名牵着鼻子走，不能做西医的附庸，仍然要相信中医的四诊合参。”
“明白了。”石金阳听完秦款冬的点拨，有所顿悟。
吴君驰等人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装到车上了。
跟昨天一样，一起吃过午饭之后就自由活动了。
石金阳和秦款冬又回到出租屋，开始做黑芝麻丸。
他们从中午一直忙到傍晚，终于把黑芝麻丸做好了。
“阳哥，你去买菜，准备做点儿晚饭，我去朋友那里拿名片。”
“好，路上慢点儿。”
石金阳目送秦款冬开车离去，他才骑上三轮车去菜市场。
他忘了问款冬想吃啥。
昨晚吃的羊肉，今天肯定要换一换了。
“小石，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鱼摊儿老板已经跟石金阳熟悉起来，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她太忙了，我自己过来了，给我捞个大花鲢吧！”
石金阳知道秦款冬爱吃鱼头，既然来到鱼摊儿了，那就买上一条大花鲢，可以吃鱼头，鱼身还能改刀成鱼块儿，红烧着吃也不错，一鱼两吃。
“给女朋友做鱼头吃的吧？”
“嗯！”
石金阳没有否认，不是第一次来买鱼头了，鱼摊老板都知道秦款冬爱吃鱼头。
“这条不错，来这条吧？”
鱼摊老板也是实在人，池子里五六条已经翻肚的花鲢，半死不活地在那儿仰泳，他却挑了最鲜活的那条捞起来。
“行。”
石金阳又有些好奇地问，“这些翻肚的鱼，能活到明天吗？”
“肯定活不到了，等会儿收摊的时候就把鱼头切下来，明天早晨可以单独卖鱼头，鱼身便宜卖给做快餐的。”
鱼摊儿老板也没有隐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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