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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下意识的叫了起来。
“找苏小姐？”抬他上来的人问道。
“苏妍呢？”檀玉躺在那儿，眼睛四下里搜寻着，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却并没有看见苏妍的身影，甚至连她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难道？
“司南还有任务给她，她留在德国？”檀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那人轻轻扶了下去：“苏小姐在另一架飞机上。”
檀玉这才放心的躺下来——真是见鬼了，作为杀手，去出任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他担心个什么劲儿！就算要她，也不能由着自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檀玉边想着，却边打开了耳边的联络器，大声斥责道：“苏妍，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一个重伤病员一个人仍在飞机上！”
“我留了两个有最好医护和治疗手艺的兄弟给你，你死不了的。”苏妍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无法与那个在自己的唇里一片柔软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一想起她双唇的柔软，檀玉的声音不自觉的又放柔了下来：“苏苏，我想你了。”
联络器那边是一阵沉默——总算有进步，没有骂他或嘲笑他！沉默，也是对他表达的思索吧。
“好好儿养伤，下机的时候我来看你。”联络器那边苏妍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而这样的淡然，对檀玉来说，却是比沉默又进了一大步！
“好，那我先睡会儿，头还晕得很。”檀玉柔声说着，他发誓，从他记事以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听话过！
“恩。”苏妍轻应一声后，已经关掉了联络器。
檀玉朝着一直扶着自己的那司家兄弟微微一笑，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万里高空上，安心的睡去。
而那妖孽般的笑容，却看得那兄弟一阵莫明的恶寒：难怪苏小姐不和他同乘，这长得也太那个啥了，让人看了掉鸡皮疙瘩。
当下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开了自己的身体，离得他远远的。
——第二节人生若只初见——
暗夜中国，南堂疗伤室。
“司南？司南！”不知道泡了多久、睡了多久的安颜，微微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声。
可怜的她，自从回国后，一下飞机，就被送到了这里！然后，就被司南押着安可将自己丢进了药池，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一直没起来过！
“我在这里。”司南的声音从池边传来——低低的、沉沉的、让人听了有一股安心的感觉。
“现在几点了？”安颜有些昏昏沉沉的问道。
她微微抬起那条未受伤的腿，感觉到皮肤都已经开始打皱了！而被这过浓的药味儿熏得，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昏昏沉沉，已经不知道今昔何昔了。
“晚上十二点。”司南的应声答道。
“我泡了多久了？”安颜有点儿算不清楚这个帐了。
“两天两夜！”司南淡淡的说道。
“哦，可以起来了吗，好难受！”安颜弱弱的说道。
“还不行，还没到时间。”于司南来说，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伤量的余地。
“求你了，让我起来吧！再泡我要死了。”安颜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看着赤裸着上身，躺在池边的躺椅上的司南，撒娇着说道。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司南懒懒的声音，听了直让人想揍他。
“司南，我要起来！你想把我熏成白痴吗？你想让我皮肤全皱起来吗？你想换个女人吗？”安颜忍无可忍的大声叫道。
司南见这女人还真发怒了，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颜颜，别任性，再忍忍，离二十四小时还差两小时，泡好了就起来！”
安颜知道如果自己发脾气也不能让他妥协，那么他就是真的不会妥协的了！
于是，只得认命的将整个身体滑了下去，微微的闭上眼睛，准备再次睡着，以应付这难熬的最后两小时！
“饿不饿，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司南见她难受的样子，不禁又心疼起来，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挪到离她更近一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柔声问道。
“不吃，我要起来。”安颜闷闷的说道。
“好，让我先看看伤口怎么样了？”司南轻声哄着她。
“怎么看啊，你又不能动。”安颜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池子里坐直了身体，上半身湿潞潞的趴在池边，看着司南懒懒的说道：“司南，你的肚子还疼不疼？你怎么不下来泡泡啊？”
听了她的问话，司南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她，半晌都不说话。
“恩？你那是什么眼神？”安颜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似乎他的眼睛，有将自己全身的衣服脱下的本事！让人觉得藏无可藏，避无可避！
“我有多久没碰你了？”司南笑着问道。
“问这个干麻？”安颜从他的脸上收回眸光，身体不自觉的又往药水中缩去。
“我怕下水了，沾上你就起不来，然后我的肚子就会开了！你的腿也恢复不了了。”司南笑着说道。
“没正经！”安颜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慢慢的将头也浸入了水中。
“快起来，把脸泡皱了我可不管你！”司南轻笑着呵斥着她。
“泡皱了你就名正言顺的不要我了！”安颜缓缓的浮出水面，对着他轻哼了一声。
“我怎么敢不要你，怕你拿冲锋枪把我给毙了！”司南伸手捏了捏她湿潞潞的脸，拇指在她的润唇上轻轻的抚动着，充满了挑逗的味道。
“喂，别乱动！”安颜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的说道，却在看见他一脸邪笑的时候，忙又松了牙齿放开了他。
“你也想了？”司南轻笑着。
“你再胡说我马上起来！”安颜抬头睁着眼睛瞪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你好好儿泡着别乱动！”司南看着她发恼的样子，不由得又轻笑起来。
良久，安颜才又重新出声，却是问别人的问题：“安可呢？她的手好了吗？”
“不知道。”司南皱着眉看着她，不喜她在自己的面前，却还惦着别人——仅管这个人是她最亲的双胞妹妹。
“哦。我睡会了，再熬两个小时吧。”安颜低低的应着，看着司南的眼里有些不满。
“别睡了，一会米兰送吃的来，先吃点儿东西再说！”司伸出手捏着她的脸，轻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要求越来越多了，答就了他不会再为难安可，还要自己去关注她！那怎么可能呢！
“颜颜，乖，别睡了。”司南的长臂又探得远了些，可以搂着她的背了。
“喂，你别动，小心扯着伤口了，我就眯一下，不睡，米兰来了喊我。”安颜打了个呵欠，轻声说道。
“真是小猪，都睡了多久了！”司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这样揽着她的肩，在池边的躺椅上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
“南哥和颜颜在里面。”安可对刚刚回来的苏妍说道。
“恩，我进去招呼一声，这个人你安排送到二楼去给老金。”苏妍对安可点了点头，将躺在那张挖着洞的床上的檀玉交给了她。
“苏苏，你要对我负责，不能就这样将我丢下！”檀玉紧紧拉着苏妍的手，愣是不肯松开。
“你先上去让老金给你检查一下，我和南哥招呼一声就上去看你。”苏妍知道要是来硬的，这男人就是打死了也不肯松手，先骗着他吧，送上去后，就真的不用再理他了！在南堂的地盘，他还能闹哪样！
“你要是不来，我有办法找你的！了不起这伤口让老金再缝一次！”檀玉看着她，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一到中国的境内，这女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既不是在他怀里时的温软柔和，也不是与他唱反调时的泼辣狠毒，而是完全一付拒人之千里之外的冷淡与生疏，似乎他与她之间，仅仅只是南堂信息分堂主和北堂堂主的关系！
不过，既然回到了国内，既然解决了暗影的建制问题，他自然有时间来解决与这个女人之间的问题！
现在，他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只是，不知道吓不吓得住！她的心，真是的够狠、够冷、够硬！有时候，连檀玉都自叹拂如。
苏妍看着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会去看你的，放心上去吧。”
“好！别让人说南堂的人说话都是不作数的，除了这个，你还欠我二十分钟！”檀玉看着她微微一笑，便向着安可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让人把自己抬进去了。
苏妍的眸光从他的脸上轻轻的扫过，在转身走进疗伤馆时，微笑的脸缓缓沉了下来：檀玉，这都回国了，你还闹哪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非逼得我对你动手？
苏妍站在那里，感觉到檀玉在离开时，眸光一直沉沉的盯着她的后背，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直到大门再次被关上，才又略略顿了一下脚步，仍是毫不犹豫的往里走去。
——
“回来了！”司南的声音，透过药池的雾气，在这开阔的空间里清远的传来。
“回来了。人质已经回去，房子已经烧毁，檀玉刚送到楼上给老金检查。”苏妍简洁而清晰的汇报着。
回到中国、站在南堂、面对司南，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她是他的信息堂堂主；药池里躺着的女人，是他让她以性命相护的人；她是一个杀手，除了杀人之外，再不会有其它多余的想法！
即便是刚才在门外对檀玉那一瞬间的柔软，在这里，也如一个笑话一样，被她自己远远的抛在了脑后——没有温情、没有未来，这就是她，一个心甘情愿一辈子站在司南身后的女人！
“恩。去休息吧，我和颜颜出来后，堂里的事要好好清理一下，s市黑帮的事，也要抓紧行动了。消息上面，你好好儿整理一下。”司南轻声交待着，似乎怕声音大了，会吵醒刚刚眯着的女人。
“我知道了。”苏妍透过雾光，看了看正躺在药池里一身疲惫的安颜，此时的她，虽然虚弱，却也睡得一脸的安稳。
而躺在旁边躺椅上的司南，赤着的上身上，那一圈密密的纱布已经没有血迹，看来这两天收口效果不错！
只是，他为什么不下池呢？
这池里的药对伤口的收口和愈合有相当的神效！当年她被罚时，安颜再不知道用法的情况下，搞错了几次，自己伤好后，仍没有留下疤痕，可见这药效的历害了！
“你……”苏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私事，她不该问！千万不要因为在德国时，他那一时间流露出来的柔软，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与本分！
“我先去了！”苏妍朝着他点了点头，正拟离去。
“告诉安可，尽快恢复集团公司的工作，让所有总监将这段时间的工作报告全部整理了发给我。”司南说道。
“好！”苏妍轻应了一声后，看见司南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站在那儿好一会儿！
看着他带着伤，伸臂护着她的样子——一脸的柔情、一脸的安详、一身的宠溺！
“南哥，你的付出是值得的！颜颜待你，再不用怀疑，也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苏妍看着雾气霭霭中的相依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柔柔的笑容！
这世上又有几个司南，能如为心爱的女子做到性命相待！
这世上，又有几个安颜，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爱着的那个男子！
“苏妍，就这样了！还有机会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就是你最大的幸福！”苏妍在转身后的那一刹那，眼泪突然间汹涌而出，那首爱听的歌，如今想来，似乎专门为她而唱！
“人生若只初见，呵，南哥，即便人生若只初见，你我仍只能如此这般了！”
……
那一年那一天
就种下了前缘
第一次第一眼
已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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