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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风。”男人开口道，“我是，凌长风。”
“我知道。”临渊咬着唇，硬生生咽下口中鲜血，“我知道你，救世主，凌长风。”
救世主，太阳神，凌长风。
在末土的所有记载中，这位的大部分姓名都被救世主与太阳神这样的尊称代替，寻常人是无法知道他的真名的。
临渊原本也不知道，还是多亏了药植空间的存在。药植空间中有大量的古籍供他阅读，从某本残籍上，他得知了这个人的名姓。
与他同姓，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除了感叹救世主的光辉伟大和感谢他结束黑暗纪年的丰功韦绩之外，就没其他的想法了。
他也从未想过以他为目标，这目标太大。也从未想过自己与他有什么关联，这太不可思议。
他从未曾想过，凌家的凌会是凌长风的凌。也从未想过，他的返祖血脉，返的是凌长风这个祖。
谁能够想到呢。
凌长风眼中带着悲悯，“我也知道你，从五千年前就知道，救世之主，末土之王，临渊。”
临渊心神巨震，五脏六腑受到影响，血液从耳口鼻中涌出，“你闭嘴，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临渊。”
永远都只是临渊。
听到他的话，联想到自己的兽型金乌，临渊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他双手紧抓住地上草根，漂亮的指甲缝里都是泥土，“我问你，幽灵袭击凌霄城……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金乌体吗？
临渊眼睛紧紧盯着凌长风，不放过他口中任意一个字。
“凌霄城？”凌长风眼中出现恍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第一次苏醒便是前不久你即将晋级之时，并不了解你所说之事。”
临渊看着他，眉眼锋利，语气激烈，却让闻者莫名哀伤，“凌霄城是我家，幽灵是辐灵组织，十二年前，幽灵使计灭了凌霄城。凌霄城上下几百万人口除我之外无一人存活。”
“如果不是为了金乌体，那是你说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的？”
说到这里，临渊疼得几乎无法喘息，是他，是他害死了他的父母，害了凌霄城。
如果他不是金乌体，凌霄城是否会安然无恙？
如果没有他，那些人会不会都能够活下去？
父亲、母亲、杨与、牧之……
一幅幅画面在临渊眼前闪过，有很多人，有很多声音，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凌长风抬手抚上临渊头顶，淡声道，“你已经拥有传承记忆，那应该清楚，在你未觉醒之前，谁也无法知道你是金乌。”
传承记忆……临渊眼神一暗，所谓传承记忆便是凌长风自己关于金乌体的修炼总结，和他的那个滔天计划。
在他的抚摸下，临渊体内龙珠的力量开始被压制，山谷内部不曾被他在意的浓郁源力涌入他体内。
他再次开始晋级。
而他体内那不属于他的力量也开始复苏，透体而出，散发惊人的威势。
“所以，为什么是我？”临渊体内的伤势在源力的冲刷之下开始愈合，即使金色光芒让他疼痛难忍，但他开口时，语气也丝毫不颤。
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露怯。
为什么是我？
这是很蠢的一个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问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但临渊还是要问，为什么是他？
背负命运、救世之主，谁爱当谁当，他只是一个在失去一切之后只想要活下去的小孩而已。
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命运。
“我这个人，爱财如命又挥金如土、我只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根本懒得管其他事，我没有舍己为天下的本事和想法，所以，为什么会选择我？”
凌长风眼中的悯色更加浓郁，像是化不开的雾气，他看着临渊，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人，总会在某些时候做出出乎自己意料的选择。”
此刻，凌长风就像一个长者一样教导他，如果他不是倒在地上浑身都是泥巴和血的话，临渊在疼痛里胡思乱想到。
凌长风轻声道，“太阳的光辉即将划破黑暗，带来新生的曙光。命之书翻开新的篇章，预言新的轮回。”
“临渊，你拥有金乌之体，你是新的救世主，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如果没有意外，十年之后，你会如同我曾经一样，燃烧自己，为这五千年后再次降临的黑暗纪年带来新的曙光。”
临渊咳嗽一声，笑了，他最近好像总是遇到一些神神叨叨的人，“我可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凌长风也笑了，笑得很好看，“我也不信，所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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