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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要同你说说话。”流浪和疲惫的心,只要靠近她,就会感到温暖。百里冰川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一种温暖很依恋,有一种想要一生一世的感觉。
“还是洗洗脸吧,你在哪儿躺一会儿,我又不出去,咱们一样说话。”黛玉轻轻的推开他,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听你的。”他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她一脸温和,突然间感觉到原来这就是幸福。
黛玉转身,让丫头端了洗脸水来,百里冰川已经解下了身上的玄色斗篷,看着他洗去一脸的征尘,然后递过毛巾,又看他把脸和脖子都擦拭干净。
“去躺一会儿吧,我坐在那边同你说话。”黛玉指指窗下的软榻。
百里冰川笑笑,猛然靠近,捧着黛玉的脸,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在她耳边笑道:“你真是个好妻子呢。”
黛玉登时修红了脸,转身走开。
百里冰川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心中的幸福犹如静水涟漪,一层层的荡漾开去。
寒冷的冬夜,寂静安详。百里冰川半躺在软榻上渐渐睡去,黛玉拿了一条棉被给他轻轻的盖上,然后自己和衣上床,靠着大大的靠枕亦慢慢睡去。
外边寒风低低的呜咽,屋子里却温暖如春,娇媚的水仙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青花瓷的盘子里有清凌凌的水,水面上还有两瓣洁白如玉的花瓣轻轻的颤动。
黛玉醒来的时候,百里冰川已经走了,那时天还未良,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却到了黛玉的身上。黛玉微蹙黛眉,自己什么时候睡觉这样沉了?
又想起百里冰川身怀绝世武功,想走的话又岂会惊动别人?于是她又笑笑,继续躺下。
第二天黛玉在去金萱堂的路上,和红豆不期而遇。
冷风不大,但却极冷。腊月的天就是这样。黛玉裹着白狐斗篷,头上带着昭君帽,走在园子蜿蜒的路上,在路过水池边那个小亭子的时候,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红豆。
她没有披斗篷,一身单薄的棉衣在风中摇摆,看上去那样柔弱无依。黛玉不经意的一瞥看见那个身影的时候,心中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是站住脚步。
“浅桃,回去把我的那件灰鼠毛的斗篷取来。”桃花居四季的衣裳都是齐备的,水溶每年都会添置一些放在衣柜里。
“姑娘,那是王爷给姑娘做的,姑娘一次也没穿过。”浅桃看看那边的女子,心里一阵不高兴,王府又不少那件衣裳,她故意穿成这个样子站在那里,无病呻吟是为了什么?
“去吧。”黛玉看了一眼浅桃,便抬脚朝着红豆走去。
“嗨!”黛玉在红豆的背后轻声的叫了一下,待她回头时,轻声问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
“呃……”红豆一脸茫然,看着妃听了这话仿佛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儿一般笑了,一边放下花剪子拍拍手上的泥土说道,“不行了,真的老了,这腿脚也不灵便了,逢着下雨阴天还酸痛。哎!别的不说,我这身上啊,也有七八处箭伤呢。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北静王太妃说到后面话音里透着悲凉,让黛玉禁不住肃然起敬。
“玉儿啊,听说你今儿见到红豆了?”太妃眼睛依然看着盆中的茶花。
“是啊,她站在水边,我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所以说了两句话。”
“哎!”北静王太妃长叹一声。
“太妃,怎么了?”黛玉看着老人一筹莫展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不是我心狠,我也是个女人……可是,毕竟人言可畏啊!”太妃看看黛玉,黛玉今天发髻梳的很随意,东珠银簪斜插鬓间,黛眉秀目,顾盼有神,樱唇榴齿,口角噙香,说不出的动人,跟红豆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为何总有人说红豆长的像林丫头呢?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眼神。
“太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黛玉被北静王太妃盯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们都说红豆长的像你,可是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北静王太妃摇摇头,转身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丫头手中的茶来喝着
亦有丫头端了茶来给黛玉,黛玉知尝了半口便放到一边——北静王太妃功夫好,花养的也好,就是茶泡的不好。
“太妃觉得,哪里不像?”黛玉笑笑,其实起初的时候,黛玉也觉得红豆身上似乎有自己的影子,她那时是那样的孤寂,像一朵空谷中的野百合一样,虽然卑微但却一样灿烂,可刚刚在水边正面看她的时候,才觉得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其实红豆根本没有一点地方像自己,脸上的五官或者身段,或者举手投足都不像。
“她是青楼里教出来的扭捏作态,玉儿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这就好比瓦砾比美玉,根本没有可比性嘛!溶儿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了她,跟我闹了几回。哎!你知道,人家都知道北静王要纳一个妓女做侧妃,那么谁家的千金还会愿意进北静王府的门?进了这个门,就等于跟一个歌姬共事一夫,姐妹相称,换作我,宁可终身不嫁,也不做这样的人!”太妃生性直爽,说话不留余地,却针针见血。
黛玉无言,毕竟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去为了水溶做打算,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抛弃门第之分只求相爱真情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北静王府不是归隐的山林。
侯门一入深似海,那么多人都幻想着嫁入豪门,可真正得到幸福的又有几人?牡丹园里的那些女孩子还都在羡慕着红豆,而红豆在这里却度日如年。
黛玉略一沉思,便开口道:“如今王爷已经纳了她位妾室也就罢了,太妃何必耿耿于怀?王爷跟前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未尝不是好事。凭王爷的人才相貌,想纳谁家的千金为妃那还不是她的福气?岂有人会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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