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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回 盛怒惩双鬼 一笑送花魁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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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即如此上了山,今日的叮灵和叮当异常的兴奋,她二人自经昨夜变化之后,身体竟变地轻若鸿毛,姐妹俩只足一点地即可在空中停留好久,其间竟能像鸟儿一样,在林中辗转飞翔,如此举动自是把赏雪和瑛姑看了个目瞪口呆,即使是张入云见了,也是暗暗称奇,不想这二人灵秀竟被埋没了这么多,自昨夜一番引动,方才得全部恢复。

    这玲珑山本不大,五人又都身俱上佳的轻功,只一刻钟的功夫,即已来到前一次众女洗浴的温泉旁,张入云见了自是不大自在,而此时叮灵二姐妹早已是旁若无人的开始解起衣赏,张入云看见忙闪出身来,口内与瑛姑赏雪说道,自己还是出外守着的好。

    赏雪见他竟和刘雨浓一般的爱惜自己家姐妹,也是笑道:“张公子不必如此,近日我家公子爷因此地住了花魁,已在前山布了数道阵法禁制,除非来人是个神仙,不然的话连鸟的都飞不进来。至于后山,是翔云庵地界,幺魔小丑自更是进不来。上一次公子一行人能误闯入此地,除了当时公子爷忘情练剑之外,也实因大伙都没想到会有人自后山进到此间呢!”

    她这一番话,说的张入云又有些不好意思,哪知赏雪却还没完,依然笑道:“我看公子还是随意走走的好,说不定就能撞着什么人!此去往北十数丈的地方,还有一座寒潭,那里景色气质和这里完全不同,我看公子也是个清雅的人,去看看却是无妨。”说完话,却是拉了瑛姑也要一同洗浴。只空留下已闪过一旁的张入云。

    瑛姑倒是从未想过会在此地沐浴,只是难得这玲珑山上有温泉,况且昨日夜里经了一身的寒露,一时见了眼见如碧玉一般的泉水也是心动,再往后看时,见张入云已然退去,方大了胆子解了衣赏放池。

    再说张入云此时退往外间,却是有些心闷,他倒不是为了赏雪与他打了半日的哑迷。只是不心里有些讪讪地不自在。他近日因和瑛姑在一起习武功行日深,已知道自己的根底,又得了昨日晚间和瑛姑一番阴阳互补之下,更是知道若往后再修行下去,除非能得到剩余的白阳图解,不然的话只有如隐娘所言的阴阳双修一途。只是白阳图解是什么样内功心法,岂是那般容易得手的,一时心下不自在,却是信步而走。

    他历来是人定胜天的性了,此时知道自己的修行路径,却是大为不乐,又为赏雪刚才一番说笑,更是有些上心,近来他与女儿家在一起相守时日太多,自觉这长日子以来,自己气质竟与原先有所不同起来。一时间动了自己的痴性,竟是首次生了要和众人分开的心思。想到此,一时心起,却是依了赏雪的话,迈步向那寒潭所在处走去。

    只才刚走出数十步,只觉身旁的花草树木竟已有了变化,越往前走,却是越显冬日的气象,待又绕过一方巨岩,眼前又是换了一番景像,满眼看去,竟是遍野的腊梅花树盛开,不但洁白如雪,并着清洌的冷香,一下子只把人拉回到了冬季。其间又被刘雨浓精心装点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与方才温泉处天然景象全不相同。

    这玲珑山却是洞天府地,被他刘府占了,专做修行之地,只为刘雨浓是未来的当家,是以才以有如此方便的在此修行,可刘雨浓生来只爱近女色,不喜修道一流,却是把这后坊书斋只做了与众婢子做乐的去处。日常却到这寒潭处,借了这里终年不散的阴寒气,竟是围了红泥小炉,只知饮酒作乐。

    刘老夫人虽见不得这个,但已得了高人指教,知道他却是要有这一番待遇的,是以时辰未道之时,只得任他胡闹。

    张入云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他此时心里正不自在,得此地至寒的阴气一冲,却是甚感痛快。一时信步而走,却只在花间走动。

    此时虽是午后,但地上竟还罩了一层厚霜,虽是他脚上留意,但终究还是留下一串足印,一时张入云即为自己破坏此地景色遗憾,又为自己功夫仍不够火候而心有不足。当下只见一阵寒风吹起,将四周花树吹的琼枝乱颤,继而又裹了漫天的花瓣在空中飞舞。

    张入云见了,虽为眼见奇丽景色心醉,却又为那花瓣终要落地而哀伤,一时意气发处,却是尽全力一口真气吹去。他此时功力比当日峨嵋绝顶之时高了太多,当下一口罡气吐出,只把那满天花雨,一下子直吹至十数丈高处,久久不曾落下。

    只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张入云心头灵机一动,已知有人到了自己身后,想到赏雪先前与自己说过的话,当下正欲掉转回头看看来人,却不知对方已是先开了口。

    “你这辛苦修来的纯阳真气,却是平日里只做催花用地吗?”一阵略带沙哑的声音只在张入云耳畔响起,虽是声间极低,但已能听出说话的人心里略带着忧伤。

    张入云闻得这声音,心头一惊,转念想到周氏兄弟昨夜也在昆明,却是一时明白了过来。当下转过身去,果见离自己两丈,果有一位长身玉立的佳人手扶花枝正看着自己,一袭白色的长衣,配着冷雅奇秀的面容,直让人知道这人比花娇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果然是崆峒姚花影,一时间张入云心头电闪,想到赏雪古怪的言辞,又想到香丘年前在十方岩说过的一席话,虽是心有疑虑,但一时已明白了大半,只是再往下细想,他却是不敢,也不愿,一时心头震动,却是呆在了那里。

    今日的姚花影,虽只是一袭白衣,但却是如同被笼在烟波之中一般,此地这银树琼花一脉寒色,更显得她羽衣飘舞,直如凌波仙子下了凡尘,加上她自见了张入云之后,面泛哀怨,眉前又笼上了一层薄霜,直把张入云惊地一时止了呼吸。

    虽说张入云在这半年里,已见惯了美女,犹以近日来,更是日常与佳人为伴,此前虽也在水镜寺一晚同时见到崆峒和峨嵋四女的绝世容貌,却只以为四人之间,只有气质之分,若以相貌而论却是不相上下,但今日再见姚花影,却是改了他先时的心意。

    不错,若论容貌,姚花影确是艳压群芳,是他张入云生平仅见最美丽的女子。

    再说张入云此时见到姚花影,实未料到在此间能见到她,再又想起赏雪先时讲的哪些风言风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姚花影却是以为他一时见自己美貌,却愣在那里,这在她素日行走江湖时,虽是时有发生的事,但她却不希望在张入云的身上也看到。再加上昨日夜里周氏兄弟对其的一番描述。不由又有些让她疑心,一时心里微犯娇嗔,脸上也显了颜色。她双眼本炼得异术,此时嗔念一起,顿时间那本如泉水一般幽静的双眸,竟自便地如九幽寒潭一般地深不可测。

    张入云此时只为心有疑惑而不敢与她说话,却忽见她脸上变了颜色,尤其其凌厉的目光,竟如同一双黑洞一般几将自己心神摄走。他炼的是纯阳功夫,尤其因一身的外功入道,更是刚劲十足,立时间就起了警兆,当下两眼也是一阵神光迸出,当即就见姚花影的目光敌住。

    那日在水镜寺时,二人无意之中比斗目力,姚花影就已不敌于他,此时二人再次相较,虽是各有进益,但张入云功力进展只比她还来的大些。一时间姚花影只觉对方目光如炽,当下里却又如当日一般,红了面孔,一颗芳心之在自己胸膛里乱跳,先前满脑子的疑问也已不知所踪。

    此时她心慌之下,只得收了目光,将头偏向一边,当下里只恨自己为何十余年的修行却是比不过眼前这年青男子,为何每每见他,都又被其克制,此刻自己心智已乱,却是再提不起什么精神,责难于他了。

    一时间她心肠软了,口内竟柔声说道:“不想几个月没见,你竟生地比往日高一些了。”说得此话时,姚花影心里也不由一惊,万没料到,自己竟会说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她却不知,她与张入云却是数中有定,虽其身精研先天神数,但却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卜个清楚,以姚花影此时的修行,张入云却正是她命里的克星,而那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又何尝不是她初见张入云时,最想说的话呢!

    此时姚花影不意之下,流露真心,自己的心思竟被自己点破,一时娇羞竟是又红了脸,手里本扶着那腊梅花枝,再她一阵娇喘之下,连连颤抖,止不住地落下白色花瓣来,一时又是一阵花雨飘起,令在旁的张入云实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那花更增了美人的颜色。

    半晌之后,张入云方清了清喉咙道:“也没什么,自那日在峨嵋顶与东方师兄一战后,因养了四个多月的伤,想是在床上躺久了,所以又长高了一些。”他这话虽说的不通,但言下却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姚花影听他提及峨嵋金顶一战,自是想到了当日的传言,一时心里又是一哀,轻声道:“不想你竟是武当派皇甫师叔祖的弟子,辈分这么高,连我也要比你矮上一辈呢!”

    这话说地张入云却是有些着慌,却是连连罢手道:“我也不算无双姐姐的弟子,当年也只为了好玩,她才授了我一些粗浅的武艺。”此话一出口,他便已后悔,只为当年无双曾严命自己不要与人说这桩事,此刻自己竟一时说漏了嘴,心下懊恼,不由地暗恨自己,竟是个见不得美人的软骨头。

    姚花影见他竟口出无双是其姐姐,心下更是诧异,正待再次问细致些,却见张入云已向自己抱拳道:“小弟方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望姚师姐能别记在心上,万勿告之他人。”说完却是一揖到地,神色甚是凝重。

    姚花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眼看张入云如此,自是不得不答应,一肚子想问的话,却是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心下正感心闷之时,却又听张入云道:“今日得见姚师姐,怎不见香丘。”

    姚花影此时正有些不自在,见张入云问询起香丘来却甚是热心,一时虽是绝色佳人,也不由得有些着恼。当下却是冷了声音道:“因家师令香丘做一桩事,是以她此次未和我出行,如今却是还在崆峒山中

    说到这里,口内却又道:“昨日里我两个姓周的师兄在昆明城聚仙楼内被人打了,动手的听人说却是极有可能是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你做下的?”当下说完这话,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入云。

    哪知张入云听了这话,却是一点也不将姚花影的话放在心上,只展颜笑道:“不错,昨日打伤他二人的正是我,不过不该说是打伤,而更应该说是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二人即是你的师兄,难不成姚师姐今天是要在我这儿讨回场子的嘛!只是我这点功夫,却绝不是姚师姐你的对手,小弟唯有甘拜下风了。”说完,却是怡然立在当场,好似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崆峒派结下了不解的仇冤一般。

    姚花影本是一时生气才说了刚才的话,此时见张入云与她开玩笑,自是丢过一旁,只是见其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心里担心,却是不由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这次祸闯地还小吗?昨日你打伤了他二人也无妨,日后至多躲着他二人也就是,而在那姑婆岭下得禁制的,又是其上一代的长老,法力更是惊人,你此去虽是为宝而去,却也要小心自己身家性命呢?”

    张入云听了道:“我入得那里,只求将图解一观而已,别的东西我一样不取也就是了,再说谁又希罕那些只能倚仗一时的法宝!”

    姚花影听他如此一说,却是笑了只道:“你这话说的甚是有理,只是于这世间却是不通,人世间哪一样东西不是被人造来,为走捷径用的。这灵丹法宝自身无罪,获罪的只是背后使用的人而已,你若只为看不起那使用法宝的人,而轻慢了法宝,却是过于迂腐了。”

    张入云听她说的有理,面上一红,当下轻笑道:“我知道这么想是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想到自身的本领,还是只用自身修行的才好,若是倚仗这法宝利器,却也不算得什么了,再有那只以为得了一两件威力巨大的法宝兵刃,却以为能放肆无忌,那就更不堪了。”

    姚花影却气道:“你还说呢!那两枚金精剑与你有什么仇冤,你却要把它放在……。”说到这里,姚花影略嫌污秽却是止了口,接着又道:“还有那金刚盾,更是被你生生地毁了。”言及此,姚花影也觉张入云在聚仙楼那般举动实在过分,此时仔细想来,实令她心惊。

    一旁张入云答道:“我是从来不再意什么污秽的,何况那金精剑,自得炼成以来,于那炉火之中,怕不要经历过几千遭,此番落了凡尘,止不定经过那泔水污物一番洗涤,却是行将大成呢。至于你说的那金刚盾,我只为不服毒龙师太,将这样的佛家法宝交在周氏师兄弟,这两个不成材的人手里害人,才一时气发将其毁了的。何况它虽是佛家法宝,却是只做伤害他人用的,日常被它制住的妖魔鬼怪想也不少,此番被我害了,按说也算得上是因果遁环报应不爽。”

    姚花影见他这一番说辞,却如孩童一样的不通,偏又有些自圆其说,知他根性执拗,一时竟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开口道:“你呀,你说的即无理,又是一篇歪理,先下时辰不多,我却没功夫再与你斗口了。”只是将此话说出口之后,姚花影旋即脸变地通红,只为她自觉一时话中有些过于亲热,她本害得心病,当下警醒起来,却是羞愧无地。一时间只把那绿牡丹,硬生生羞作了红牡丹。

    却不知张入云此时正为方才一通胡言正在后悔,哪里又能瞧出她的心事来。

    只是他听得姚花影说起时辰不多,却是不解,只问道:“时辰不多?如此说来,姚师姐却是马上就要走了?”

    他这一问却是勾动了姚花影的愁肠,当下却是收了羞愧的心思,一弯似含烟波的柳烟眉,却是笼在了一处。只听她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昆明城内我已不想再待,门内又有些急事,我得速速赶回去。”

    张入云此时已多少能猜到姚花影此去却是和刘雨浓有关,只是他除无双外从来不涉足,也不作想男女情感这桩事。身即无觉,自然不能体察个中细微处。虽见姚花影此时不乐,却未想到与已有关,一时见她不说话,也只得止了口。

    二人静默了半晌,才听得姚花影轻声道:“前番香丘曾和我说起你样样好处,未想到你却和她这么合得来,只在峨嵋相处一日,即成良友。”

    张入云不想她忽有此一问,只是他心里坦荡,却也未曾想到别处,只直声道:“也没什么,香丘活泼可爱的很,而且性子很爽直,谁与她相处都很随心意,所以比较谈得来。”

    当下他说这话时,却不想姚花影竟睁大了一双秀眉盯着自己,一时他始料未及,心里却是一颤。再一时又想到上一次在十方岩时,曾一时不意,竟欲吻她的一桩事,顿时方才心中的坦荡却是丢了个干干净净,一下子心中有鬼,竟是头角见汗,实害怕姚花影张口责问自己这桩尴尬事,心里正在暗骂着自己不堪的同时,却又暗怪小香丘怎么逢人便说自己这桩臭事。

    张入云被姚花影睁大了眼睛看了半日,心里发虚不敢说话,但近日来因与瑛姑等人相处惯了,多少知道一点与女孩子相处的路径,当下却是大了胆子主动开口道:“姚师姐,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小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师姐见谅。”

    果然姚花影听了他这句话,脸却是忽然红了,只低头道:“我只奇怪你怎么会说与香丘相处时很随意!要知她平日里最是刁钻古怪,十人之中若有一个能得她好性情,已算是难得,没料到只与你相处一日,却是对你满口夸赞,难不成你倒是很会哄女孩子开心?”说完这句心里话,她却是掉转过脸去,生怕张入云看出她心思小】

    【说】

    张入云不想她有些一问,虽觉突兀,但只照直说道:“师姐取笑了,我哪有这本事,小弟也因为生性有些乖张,而交友甚少。”说到这里,又觉不妥,怕姚花影误会自己对香丘有意,忙补充道:“我只知别人对我好,我也对他好这个道理而已。”

    说了这话,却见姚花影并未转过头来,只听她轻声道:“哪,如此说来,却都有哪些人对你好呢?”

    张入云以为姚花影只是随口一问,当下便照直答道:“有我母亲,无双姐姐,小香丘,沈师姐……,还有就是你了。”

    只在他说到沈绮霞时,姚花影却是一震,一时开口道:“你还说你不会哄女孩子,说了半天却都是女子。”

    张入云听了,却是心下一惊,这长日子以来,他倒是没想过自己在短短的半年间,竟认得了这么多出众的女子,现下想来,确是平生里一桩桩的奇事。想到此心里却道:“幸好没说隐娘,瑛姑,叶秋儿等人的名字,不然地话,的确是容易让人误会自己是好色之徒。”他虽是如此天真作想,却不知,只刚才他道出的那几位女子,任谁人听了,纵不嫉妒于他,也定会认定他是个酒色之辈。

    想到这里,张入云忙开口遮掩道:“怎么会?我只是还没说到男的,如我六师兄李连生,还有义弟都也对我很好啊!”

    姚花影聪慧过人,又是心有所专,怎能看不出这是张入云在托辞遮掩,只一时想到张入云如今却是身处花丛,心里却是嫉妒,当下忘情却是口不择言道:“哪你所遇上的这么多女子之中,却是以谁最美?”说出这话时,只觉得自己过于直露,心下大惊,惶恐之际生怕张入云看穿她的心思讥笑于她,一阵发虚之下,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只得赶忙伸手扶住身旁一株花树。

    张入云万没料到,冰清玉洁如姚花影这样的女子,竟也会有如此的好胜心,惊异之下却是只盯着姚花影的面庞。目光扫视之下,却是令姚花影心下更虚,一阵娇羞过后,面上红的愈加厉害。张入云却只觉得眼见这女儿家的面孔竟好似芙蓉花开一般,只闪地他眼前一阵晕眩。

    姚花影本是花中魁首,加之她又比其余女子大了几岁,一身众女子之内独有的成熟之美,就是优雅如沈绮霞也是及不上的,此时她又是一阵娇羞之下,花容更曾颜色。张入云又非圣贤,一时瞧得心醉,当即脱口而出道:“自是以你最美。”

    姚花影问得此话时就已后悔,却没料到张入云竟也是直言不讳,当下心中一窒虽是脸上不胜娇羞,但此时却是心绪大佳,一时终没忍住却是掉转头来看着张入云,却只见他此时正眼带迷茫的看着自己。

    只这一眼姚花影,就已知道张入云却是未看穿自己的心思,心里一阵放心之后,却又略显失望。一时间满腹的心事,却是乱作了一团。

    看着眼前张入云,虽也称的上青年才俊,但在平日里的所见也只中庸而已,单论外貌,只怕周氏兄弟也要比他强上三分,实不知自己竟会看上他那一点。却只知道自前番红叶禅师处雨夜一番对眸,却是长日子以来就是放不下张入云那一双亮地吓人的双目。

    此时姚花影心乱之际,忽又想起其师玉音师太日常所说的自己终生见不得“云雨”二字,此番前来刘府,也是其师避重就轻,今世虽不能超拨,但到底也为自己谋一场大富贵,只为来世做想。

    姚花影天纵奇才,为崆峒派近两百年来最杰出的年青弟子,打小入门之后,但凡师门所授的艺业任务,无不做的妥妥当当。平生所遇,也都是事事顺心,无往而不利,自然养成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可如今她的师父却是屡次劝其今生嫁人,不求今生,只修来世,自是为此气苦不已,此时眼见自己好似真的躲不过数中安排,心里焦急,想着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只怕还是要白费,当下却是眼前一黑,便欲栽倒在地。

    张入云在她身旁已观察了好久,见她面上阴晴不定半日,到末了却是眼见着昏了过去,当姚花影身子欲倒之时,不容自己不扶,适时只得抢上一步,托在她的臂弯之下,将其扶起。

    姚花影只是一时乱了心思,只一被张入云触碰到自己肌肤,心下一颤,立时便清醒了过来。她原本气苦,只此时见张入云正绷着的脸,一副生怕自己会被人误以为唐突佳人可笑表情,确是好笑。

    加上他这时一双手正扶在她腋下着力处,一身的男子气息止不住地钻入姚花影的鼻息内。纵是心高如姚花影,此时也是一阵心神荡漾,直把刚才心中委曲给通通抛在了脑后。只是到底男女有别,二人如此倚在一处不是礼数,忙身子挺起与张入云分开。

    一时姚花影只觉周围有异,心头警兆一生,却是立将满腹心思丢在一旁,只对张入云笑道:“现在时辰不早,我也要起身了。”

    张入云未料她说走就走,惊道:“姚师姐怎么说走就走,去得这般急?”

    姚花影道:“我本就说过要走,此时和你说了半日的话,天色已然不早,自是要起身了。”说到这里,却是又对他笑道:“还有你哪几个侍女连那赏雪都太过好奇,已在旁伏了半日,我若再不走,却也不成话了。”

    张入云听她这么一说,才静心屏气查听,果然有四道极轻微的呼吸声远远地隐在二人身后二三十丈处,心里惊叹姚花影功力高绝处,却也为自己家里几个顽皮的女孩摇头不已。

    果然姚花影因被人窥伺,心下害羞,去意甚坚,当下只略一客套,便已展动身形离去。

    叮灵二姐妹被瑛姑二人拉了半日早已不耐,眼见着这么美丽的姐姐却要飘然而去,心下焦急,忙双双跃起,娇笑着直奔姚花影而去。

    姚花影轻功比张入云还要高了好些,当下展开身形,却是去如流星一般。二姐妹见一时追不上,当下竟是足不点地,双双凌空飞起,只作两只燕子一般向她冲去。

    姚花影没料到二人竟能在空中飞行,不免口中也“噫”了一声,三人此时身形已靠的甚近,眼看就要追上,却见她忽然回头冲着叮灵二姐妹一笑,身形一拨也是凌空飞起,当下排云驭气,竟是升上了天空。

    姐妹俩才刚学会飞行不久,却是及不得远,又不如姚花影飞得高,过得片刻见追不上了,只得落加地面。只留下二人气呼呼地涨着一双小脸和在一旁已惊地呆了的张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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