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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张开手，任由姜黄搜身，一边问道：“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匆忙间，姜黄抬头看了徐平一眼，他眼中又开始蓄积泪水，“意思就是，我再也看不见余寿了！你快给我啊！”
余寿？
徐平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他猜想，这个人应该是在姜黄逃亡期间认识的，而且感情……异常深厚。
至少比跟他深多了。
徐平按住姜黄乱摸的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圆球。
这正是他之前随手放进兜里的禁物。
“给。”
徐平毫不留恋地将禁物递给姜黄。
姜黄连忙接住，“系统，吸……”
他还没说完，手中的禁物就瞬间风化成灰烬。
他喜出望外地打开系统面板，但还没来得及发布任务，就看见剩余能源那一列的数字在飞速降低！
16000
……
15000
……
14000
……
5000
……
3000
……
2130！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零。”系统冷漠的声音响起。
转眼间，一万六的能源只剩下这么点了！
姜黄呆住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系统，怎么，怎么回事啊，什么是你自己发布任务了对吗？”
系统没有回应。
下一秒，系统面板如同玻璃一般破碎，渐渐在姜黄眼前消失不见。
“系统……系统……求求你理我呀~”
他喊了半天，但是系统再也没有出现。
姜黄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徐平连忙扶住他。
“消失了，呜呜呜——”
直到现在姜黄哪里还不明白，他被系统骗了！
系统根本没有打算帮他晋升，也不可能阻止这个虚假世界的破灭！
突然间，他体内的灵能在疯狂泄露，就像是一个破掉的气球，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阻止里面的气体跑掉。
“不要，快回来……”
姜黄双眼无神地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似乎想抓住系统、抓住溃散的灵能、抓住一切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东西。
可是全都抓了个空。
姜黄再也忍不住，扑进徐平的怀里崩溃大哭。
“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突破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了。
别人升级需要晋升材料、需要扮演。
但是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把足够的能源交给系统，系统就能让他瞬间成为强大的超凡者。
原来自始至终，强大的实力只是一场梦，他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探险家途径是我自己的呀，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姜黄的泪水打湿了徐平胸前的衣服，徐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机械地轻轻拍打姜黄的后背。
许久后，徐平感觉到怀里的人还在啜泣，他低声安慰道：“你没有消失，也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有奶奶，你还有关心你、喜欢你的人，你还有……余寿。
“而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走后的不久，我爸爸妈妈也在一场针对两大训练营学员家属的大型恐怖袭击中丧生，
“那时国家正在处理污染区吞并国土事件，无暇顾及其他事，所以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就算我们已经对所有叛序者组织进行了报复性打击，但有什么用呢？
“逝者已矣，我失去了父母，而马上，我就要因为释放通缉犯和丢失禁物而失去现在的身份与地位，我才是真正的……失去了一切。”
姜黄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向徐平古井无波的眼睛，他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不走了，你让他们把我抓了吧。”
徐平笑着摸摸姜黄的脑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乖乖地跟他们回家，不要再抛头露面。”
他口中的“他们”，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周围。
足足几十个人。
徐平能感觉到，这些人全都是超凡者，为首的两个人甚至已经达到了序列五，丝毫不比他弱。
就算今天他不准备放姜黄离开，这些人也足以把姜黄救回去。
徐平的目光在为首的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是余寿，但是没关系，他不在乎了。
他抱着姜黄，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时间过得真快，你还是这么年轻，可我已经连头发都白了，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白的，太快了，就像是一晚上全长出来了似的。
“还记得我们刚刚准备去乳虎训练营的时候吗？那位帮我们开车的军人兄弟，他叫你同学，叫我先生，把咱俩都叫差辈了，我那时候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哈哈，不过现在是有了，咱两要是现在走出去，恐怕没人能猜到咱两其实一个年纪。
“对了，那位兄弟也牺牲了，就在两年前……”
就几句话的工夫，几十个人已经呈包围状围住了两人。
姜黄用徐平胸前的衣服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去。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余寿。
其次是邵桓。
邵桓是自己找上门的，余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总之邵桓提出要一起行动。
余寿考虑到这次可能会跟官方正面对上，所以没有拒绝这暂时的结盟。
毕竟两人好歹相识几年，虽然一直因为一个人而显得水火不容，但此刻，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回去吧。”
徐平松开姜黄，把他往余寿两人那边推了一下。
姜黄紧紧抓住徐平的衣袖，“一起走！”
徐平叹了口气，摇摇头，把姜黄的手强行分开。
邵桓走到姜黄面前，伸手拭去姜黄的眼泪，“回家吧。”
姜黄默默地看了表情坚定的徐平一眼，对他说道：“谢谢……对不起！”
然后在徐平的微笑点头下，走向余寿。
这个举动令邵桓脸一黑，要不是现在环境不合适，他都差点忍不住动用掌权者途径的能力。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余寿和邵桓带来的人刚进入战斗姿态，他们准备突围出去，就听见徐平拿起对讲机，沉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关闭警报，原地待命。”
说完，他缓缓摘下胸前的勋章，拿起捆仙绳，将敌我识别关闭，然后下一刻，捆仙绳瞬间将他捆绑。
远远地，徐平听见两人在说话。
“……什么消失不消失的，你是不是想欠钱不还？”
“才没有！明明之前感觉我们都要消失的……”
“现在不会消失了吧？那你自己算算，你到现在为止欠我多少钱了？”
“也……没多少嘛，一共三十三件禁物的消息，再加上三年白吃白住……唔——算了，我数学不好，懒得算了！”
“那我帮你算，你花钱还大手大脚的……那至少就是——五千万呢，以你每个月两万块的工资，那得还多久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俗啊，张口闭口就是钱的！反正我连超凡途径都丢了，一辈子都还不起，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先还一辈子吧，剩下的下辈子再说。”
“喂，不就是几千万嘛，姜黄的欠你的钱我帮他还了！”
“不要，我自己欠的钱我自己还！略略略~”
“嘿！我俩这没事了，你自己回去吧
……
徐平听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长叹一声，抬头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逐渐放空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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