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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高荣满脸惆怅他缓慢的起身，“饭吃了吗？”
高大龙见父亲坐在车站外的栏杆旁，他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因为父亲的样貌偏瘦，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可他又不能让父亲觉得自己有一丝忧伤，他还是装着开心的样子。
“爸，你怎么吃都不发胖，你看我，这才多久小肚子肉滚滚的。”
高荣见儿子体型是有些发福不经意的笑道：“呵呵，看样子在外面呆的习惯。”
接过儿子手里面的手扶箱，叫了一辆三轮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高大龙强颜欢笑，他不愿父亲一人承担家里的负重，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体现出自己的能耐。
无论他再怎么强装镇定，进入病房的那一刻他还是破防了。
“…妈。”
秀敏见着高大龙立马掀起被子准备起身，“大龙饭吃过了吗？”
“嗯嗯，中途买了几个鸡蛋。”
看着熟睡的高晓虎，又见母亲无精打采的样子，高大龙低着头擦了一把眼泪。
秀敏在听到医生的那句话当场瘫倒不起，休息了一下午方才缓过神。
“唉，你们兄弟俩总让我操心，之前怕你在外吃不好穿不好，现在妈瞧见你这样倒是踏实了，不过你可怜的弟弟，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也怪我，当初没看好他，明知道他那么顽皮！”
这事能怨谁，话说回来也是高晓虎咎由自取，可当时的他只有九岁，他哪知道没有枪械的子弹同样很危险。
一时间病房里变的宁静，高荣也是毫无头绪，只有市里的大医院才可以做开颅手术，而且手术后产生的费用不好估量。
护士推门进来推了推高晓虎说道：“来，这一瓶也是消炎的。”
高晓虎真开眼睛瞅了瞅，“消炎，消什么炎，我又没地方浮肿一下午给我吊几次，搞得我上了五次厕所。”
“消炎是助你快速的康复，躺着说话还那么倔！”
高晓虎一听这声音立马侧脸笑道：“哥，呵呵，你怎回来的。”
“怎回来！还不是因为你，你看看你给爸妈吓成什么样了！”
高晓虎笑呵呵的抬起右手，“来，扎吧。”
护士看了一眼药水，“高晓虎对吧！”
“啊呦喂！你一下午问了我几遍还没记住啊！对，高晓虎。”
护士无奈的笑了笑，“那我也要问一下，确保无误。”
走出病房护士回过头对着高晓虎说道：“你是我实习以来，见过最勇敢的一个。”
高晓虎呵呵两声，见护士关好门才对高大龙说道：“哥，你可不知道，下午给我扎针，一连几次都扎歪了，我说你拿我闹着玩呢！说的她扎针时手都发抖，哈哈。”
高大龙看着弟弟那傻样也笑了出来，“那你脑袋有什么反应吗？就是说感觉到什么吗？”
“没有啊！和之前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明天就可以走啦，总不能说被人踢了几脚就在医院住下了吧？”
高荣怕高大龙问起子弹的事情，立马拉着他走出病房。
“我问过医生了市里有这项手术，就是术后恢复需要大量的资金。”
“手术费用呢！”
“手术，要，三万多。”
高大龙仰头叹了一口气，这三万块钱凭自己一个小警察，不吃不喝也要一年半载。
“爸，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父子俩在外面交谈对策，首先这件事一定要让高晓虎知道，可高晓虎能否接受事实，他们不得而知。
“是啊！他脾气那么倔，听到脑子里有颗子弹那还得了。”
“不说也不是个事，总不能筹到钱时再骗他上手术室。”
高大龙突然想起自己高中同学，就在市里大医院里上班，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翻找号码。
“喂！凯哥吗？是我，高大龙。”
“哈哈！老同学，你怎么有我电话号码的。”
高大龙一言一语和他口中的凯哥聊了起来，当高大龙问起开颅手术，和术后产生的大概费用，那位凯哥突然语气微弱起来。
“谁，谁要做这手术。”
高大龙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弟弟。”
“谁，什么情况啊？”
“他脑子里有一颗子弹。”
“我去，这么特殊闻所未闻。”
十几分钟后，高大龙对父亲说道：“明天直接去市里，让我同学帮忙找专家先看看情况吧！”
高荣只好点头答应。
进入病房，试探许久高大龙才说出实情。
“我不去，不去，我明天要找那个痞子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子！”
为了能让高晓虎配合家里起市里检查，高大龙还是将实情告知了高晓虎，可高晓虎也知道那是相当巨大的费用，只好随心所欲任由脾气爆发。
他觉得这么多年，自己丝毫没有感觉身体有何异样，好端端的被人踹进医院，脑袋里竟然多了颗子弹。
高荣见高晓虎这般只好暂时妥协，“好好好！随你，医生说了目前的状况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但不能保证一辈子没有，所以才考虑到大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也好让我们放心对吧！”
听着一旁的父亲劝说，此刻的高晓虎才冷静下来，他甚至觉得子弹在脑子里并不是件可怕的事。
可怕的是他将来面对这项手术。
高晓虎叹了口气，“你们找地方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高大龙和父亲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旅社，母亲则陪在高晓虎身旁。
母子两人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夜里母亲讲着高晓虎小时候的趣事。
高晓虎也是听的入真，无意一些往事总让人想起某人。
“妈，跟你说件事！”
“嗯，妈听着呢！”
“好几次了，我经常梦见李明亮，梦里是说我和他一起去洗澡，也不知为什么他推了我一把，他自己反而漂到河中间去了，可是，可是他好像还不会游泳！”
秀敏听了后背冒着虚汗脑袋发凉，“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是虚幻的东西，别放心上。”
高晓虎想了想接着说了起来，他也知道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但是却那么的真实。
他说道，这样的梦他不仅仅是一次两次，更可笑的是，每次在梦里他都想尝试的去营救。
可李明亮每次都使劲的将他往深水里拉。
而他每次都做了同样的选择，他憋了一口气，在水里用手扒开李明亮的手，用脚踹开他然后自己拼了命的往岸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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