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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安述说着事情的经过，莫安之则是根据疫气的浓度寻找着来源。
源源不绝的腐臭气息传入鼻中，莫安之在十万大山的时候，倒是很少闻到这种味道。
一般只有在腐尸沼泽，或者是毒属性宠兽制造的环境中，才会闻到这种气味。
“林统领！”迎面一位身着御兽宫制式战斗服的老人走来。
他浑身枯黄，又高又瘦，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筋暴露，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是精神矍铄。
“穆前辈！”林子安神色肃穆，躬身行礼道，“这位是前来道场挑战的左策，他的宠兽能够探查到疫气的来源。”
“见过穆前辈！”莫安之同样躬身行礼。
这名老人虽然两鬓斑白，皱纹横生，但赤尻马猴能够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势，隐隐间对其产生压迫。
这名老人是道场场主，本名穆先天，实力不下于八钥城城主。
先前林子安已经告知过莫安之，穆先天的身份实力，此刻六耳探查到的疫气来源，正是他所栖居的宫殿之中。
“年轻人身上杀气很重啊！”穆先天打量了一番莫安之，饶有深意地说道。
莫安之心中凛然，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练就隐匿生息的功夫，却没想到这名老人，一眼就将自己看穿。
“晚辈常年在秘境中行走，这两天刚刚从古战场出来，或许是沾染了战场上的杀伐气息。”莫安之解释道。
穆先天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开口问道，“你能够察觉疫气的存在，既然寻到了这里，难道根本源头，是在我居住的宫殿中？”
“根据我的观察，这座道场中宫殿众多，堆积的尸体通过城市的排水系统堆积。
道场内不少连接地下管道的地方，都有疫气传出，但浓度最高的地方是在这座宫殿。”莫安之伸手指向老人身后的宫殿。
宫殿正门挂着镶金匾额，以金色渲染着“清心宫”三个大字，占地面积足有两百多平。
很多御兽师独居的场所，都会考虑宠兽体型的原因，比起寻常居民的房屋，占地面积要大上不少。
“我在这清心宫居住了这么长时间，身体从来没有感觉不适……”穆先天眉头微皱，话中透露的意思十分明显。
他虽然是天冲境的御兽师，但年老体衰后，身体素质比起年轻力壮的御兽师还要差。
如果疫气的源头在宫殿下方的话，恐怕第一个染病的就是他本人了。
“敢问前辈，契约的宠兽中，可是有一头植物界的毒属性宠兽。”莫安之并不惊讶，转而问道。
穆先天尚未回答，一旁的林子安迫不及待插嘴道：“穆前辈最强的一头宠兽，就是毒属性的曼陀罗，这件事在整个八钥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曼陀罗本身是低等王级的宠兽，但穆先天年轻的时候，就将其当做主宠培养。
血脉等级虽然没有变化，但强化过后的战斗力堪比低等皇级的混元境圆满，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融合为一。
只要迈出关键性的一步，就能够成为天人五灾的帝君级宠兽。
“根据我在秘境中行走的经验来看，与毒属性宠兽契约的御兽师，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中，自身体质有一定概率发生变化，更加亲近毒属性。”莫安之接着解释道。
借助六耳的能力，他能够察觉到眼前老人的精神虽然尚可。
但体内却是堆积了不少的毒素，甚至侵入了五脏六腑中。
实际上，穆先天如今年刚过六十岁，外表看起来却如同八十多岁的老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与这头毒属性宠兽有关。
疫气虽然带有强烈的毒性，但与皇者级别的曼陀罗相比，相差不知几许。
“既然如此，那你们尽管查看，如有必要，可以直接拆掉这座宫殿，老头子我不会介意。”穆先天并无犹豫，当机立断说道。
话音刚落，穆先天一马当先推开宫殿大门，步入其中，莫安之与林子安紧随其后。
穆先天作为道场场主，清心宫内却是除了一张床铺外别无他物，整座宫殿内空荡荡的。
地面上倒是有不少巨大的脚印，显然是宠兽生活的痕迹。
甫一进入清心宫中，莫安之就嗅到了浓烈的尸臭气味，力魄本命技能，还听到了隐约的唧唧咋咋声。
“这声音是老鼠啃噬食物发出的。”莫安之神色凝重。
地底下的尸体恐怕形成了规模，至少要上百以上，才会这么清晰听到老鼠爬行的声音。
“穆先天身为道场场主，难道这点警戒心都没有？”莫安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道理来说，穆先天居住在这座宫殿中，老鼠穿行的时候，最早察觉的应该是他才对。
“前辈，您的听力是否有些问题？”莫安之注意到，穆先天与自己两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两人的嘴唇上。
穆先天一怔，随即笑道：“年轻人观察入微啊，老头子年轻时候遭受过音属性宠兽的攻击，一双耳朵彻底废掉，此后与人交谈靠的是唇语，或者是精神力传音。”
莫安之点点头，穆先天这么说的话，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以穆先天的修为，想要恢复听力的损伤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既然他没有解释，莫安之也不好多问。
进入宫殿中后，连林子安都听到了地底下传来的声音，此刻正趴在地底下仔细倾听着。
在不为人知的地底十数米深处，数百具人类尸体混杂地交错在一起。
他们的尸体经过雨水、污水的浸泡，变得膨胀且臃肿，甚至已经发生了剧烈的腐烂。
来来往往的鼠群，发出????的声音。
黑暗中一头老鼠突然从尸堆中窜出，通红的双眼发出渗人的光芒。
它的两只前爪正抓着一块破碎的内帐，尖锐的牙齿不停撕咬着。
对于这种杂食动物而言，无论是肉类还是谷类，都能成为维持它们生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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