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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坏时代 > 第 23 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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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路杰回到了宿舍,然后找出了那瓶脱敏药给他。

    “这个……是什么?”

    这个时候,康聆却窜了出来,问道。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脱口而出。

    “止疼药。”

    “感冒药。”

    在听到对方和自己说的不一致时,我们两个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哦,路杰,注意身体,多喝点热水早点睡觉哦,昨天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还有点担心你呢。”

    不过康聆似乎也没有在意那瓶药到底是什么,这件事就作罢了。

    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每个周一的夜晚一样。

    然而今天,我仍旧是精神亢奋到睡不着,越发想弄明白郑义下午说的那句“池旭的死,任天也有责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因为我和路杰最近待久了,搞得我自己也像他一样,拥有了一颗无论如何都要穷极真相的好奇心。

    还是说,其实我本就有着那样的好奇心,只是之前我自己都没发现,直至最近深陷校园袭击事件的调查,逐渐靠近我爷爷所说的,那个一直都在暗中搜寻神明信物下落的曼纽组织才显露出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头蒙进被子里,直至天亮。

    又是一夜未睡,我的眼睛下面已经出现了黑眼圈,但是,在我的精神上狂舞的那份亢奋感又让我不觉得疲惫,不觉得想睡。

    看样子,如果这件事无法告一段落,我就要一直睡不着了。

    课间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叽叽喳喳的谈话声里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罗娜学姐学生会长的职位被撤销了!

    我赶快跑到楼上去问她,而她也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对,是被撤销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个普通的学生了,就这样。”

    她对此,只是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池旭学长的事情……你还要不要继续调查?”

    听我这么说,她微微蹲下,一只手放在我的脑袋上,一只手摆出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把嘴靠近了我的耳朵,和我小声说道。

    “萱草,菖蒲花。”

    之后她便从我身边离开,回到了班级之中。

    我便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有一部电影就叫做《菖蒲花》,这部电影讲述了在战争年代,一个代号为菖蒲花的鹿兽人女特工调查敌国情报而伪装成一个酒吧的老板娘暗中调查的事情。

    那部电影的主角演员名叫露娜?奥德丽,算是上世纪最有名的电影明星了,也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女演员。

    可惜天妒红颜,露娜最后死于一场车祸当中,年仅37岁,不过发生在她身上的这场车祸说法很多,比如说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车被其他的兽动了手脚,因而引发车祸,还有的说是她自己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驾驶车辆,结果要了自己的命,也有说是她和当时的一位男演员格希宁?怀特分手,一时没想开于是开车自杀。

    至于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清楚,罗娜学姐刚刚说的那句“菖蒲花”就应该是由这个电影而引申出的“暗中调查”的意思。

    而萱草这种植物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是坚持、恒心、不会半途而废的象征。

    将这两个花卉背后的意味连起来,应该就是她想说的话了——即“坚持暗中调查”。

    不过这也让我觉得事态愈发紧急了。

    罗娜学姐的职位被撤销,加上她只用暗语来和我传达讯息,这让我很难不怀疑,曼纽的势力,极有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学校高层。

    我长叹一口气,然后打算下楼,但这个时候,却撞到了一个我现在不太想撞到的家伙。

    是裴垦。

    真晦气啊,竟然一大早就见到这个满手都是血的家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双手微微抖动着,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学长好。”

    我只是相当冷漠地打了声招呼,便想要离开,此时,我却发现他的表情变了,而且,那是种很诡异的表情。

    他的左半脸露出了严肃、认真、冷酷的表情,而右半脸露出了迫切、挣扎、无奈的表情。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嘴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最后,他才从嘴里发出了那两个字“快跑”。

    这个家伙居然要我快跑?

    我正纳闷呢,他的左手已经朝我的脸扇了过来,但我反应很快,马上就躲开了,转身就马上跑到楼下。

    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像苏逍遥说的那样,他其实就是被哪个兽“取代”了,自己原本的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还是说,他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好让我继续接近他,而他也早就布下了陷阱,等着我跳进去?

    两个选项,我更倾向于后者。

    中午时分,我在草食性兽人的食堂门口拦住了郑义。

    他虽然是杂食性的兽人,但更喜欢把植物当做自己的一日三餐,而植物蛋白肉的味道在他看来恶心到不行。

    “郑义学长,那个,你还记得吗?就昨天你没说完的事情?”

    “哦,你是说池旭的那件事啊,等我吃完饭再和你说行吗?我这刚上完体育课饿得不行了。”

    他说罢,把我推开,之后一溜烟儿似的奔进了食堂里面。

    好家伙,饿得不行了都能跑这么快,他的体能这么好的吗?

    我打算进去找他,却听见后面有谁对我说话。

    “呃,同学,你是肉食性的兽人吧?为什么要进我们草食性兽人的食堂?”

    原来是一个羚牛兽人,他说完,还对我投来了怀疑的眼光。

    “你该不会是想吃我们吧?这可是犯罪!”

    经他这么一说,在他身后的,还有在食堂里面的草食性兽人都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兽群当中,我看到郑义正忍俊不禁地用他那比黑豆大不了多少,但愣是让眼部的花纹“放大”了好几倍的小眼睛盯着我。

    “没没没没有,我等我的学长而已,有点心急就不小心进来了,抱歉啊,抱歉——”

    我说完,马上从这目光的地狱里跑了出来,然后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走进了我们肉食性兽人的食堂。

    今天中午的饭是用植物蛋白肉做的的肉酱面,味道不错,但也只是味道不错而已。

    比起美味这个形容词来讲,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毕竟,植物蛋白肉的味道是比拟不了真实的肉的。

    我看到路杰一副没什么胃口,又欲哭无泪的样子,于是便问他怎么了。

    “我好不容易因为你的脱敏药而对植物蛋白肉不感到恶心了,但昨天晚上在基托内那里吃了太多,一点都不饿。”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还要给基托内带饭。

    于是,在匆匆吃完之后,我又打了一份饭,并像早晨一样,跑到基托内预先给我留好的通道那里,从图书馆后面进入了他那堪比豪宅的地洞。

    “我来咯,基托内你在吗?”

    “oh!mybaby!你总算是来了!我可是饿到不行啊!”

    他看到我手上拿着的饭盒,眼睛放光,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它从我手里拿过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打开饭盒盖子,用木质小叉子卷了一坨就往嘴里送,边吃边夸赞我们食堂的饭做的好吃。

    或许这是因为他经常吃那种真空包装的速食肉制品的关系,也是因为格林诺斯的食物真的不怎么好吃的关系,反正我觉得我们食堂的饭菜也就一般般,说不上难吃也不能说特别好吃,总之,那个肉酱面的味道并没有他评价得那么好就是了。

    植物蛋白肉那种东西,再怎么好吃也好吃不过真的肉吧?当然这也是对于我们这些吃过真正的肉的肉食性兽人来讲。

    “话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问道,此时的他嘴里咀嚼着那一大坨面条,想要说什么却含含糊糊地说不清,只是点着头,呜呜哇哇地发出一些怪怪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多少年都没有吃饭一样。

    “你,你先吃,吃完再说嘛,不用那么急。”

    他把嘴里的面条咽了进去,然后说道。

    “我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那群曼纽的兽是怎么发现你把那颗戒律念珠带走的!”

    “嗯?”

    “我早晨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查了一下你们学校的用电量,发现实际上比理论上的用电量要多一点点。”

    “啊,然后呢?”

    “然后,我就查到了这个,你过来看看。”

    他拉我坐到桌子前,然后把他的那台电脑给我看。

    电脑屏幕显示的是我们学校的平面图,他指着实验楼,然后说道。

    “这个楼,里面有一个独立于学校的监控系统之外的摄像头,实际耗电比理论耗电多的量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然后,我就破解了这个摄像头的后台,把它从安装到今天早晨的所有录像都拷贝了一遍。”

    他说完,又挑了一大坨面,往嘴里硬塞,咀嚼、吞咽完毕后便接着说。

    “其中有一段就是你正好被那个摄像头拍到然后拿走念珠的录像,and……”

    他的话戛然而止,面色有点凝重地看着我。

    “什么?”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对死亡感到害怕?”他问我,而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有点。”

    “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发现的这段录像了。”

    “为什么?”

    “有血,而且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oh,yes,残忍,非常的残忍!”

    残忍?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裴垦难不成除了抽血和吃掉了池旭学长的手臂、路杰的耳朵和手臂之外还干了别的?

    “是……那个裴垦干的吗?”

    “no!是一个兔子兽人残忍杀害另一个兔子兽人,还把她的脸皮割下来了……那个兔子兽人也是曼纽的兽,名字叫做帕妮?波莫多洛(pane?pomodoro),但准确来说,那家伙不是真正的兔子兽人,她是混血,是个兔子兽人和鳄鱼兽人的混血!她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但可是长着一嘴鳄鱼兽人一样的锋利牙齿啊!”

    帕妮?波莫多洛?个子不高的兔子—鳄鱼混血兽人?

    看来那家伙应该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怪力女吧!

    只不过,基托内提到了,她在杀掉了一个兔子兽人之后又把对方的脸皮割了下来,而且还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等等,兔子兽人?

    那家伙是个兔子兽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匆匆告别基托内,从地道里原路返回。

    我跑去了运动场,那个兽,不出所料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那里打篮球,但是,今天却不在。

    这让我大失所望,我问了他的几个球友,他们说他中暑了在医务室待着。

    我正想赶往医务室,但这个时候,却遇到了郑义。

    “呦,你这么急匆匆地想去哪儿啊?”

    “哦,学长,我有点事……”

    “诶诶诶你停下,你知道我吃完饭就在外面一直等你吗?左等右等都不见你身影搞得我很焦躁诶。”

    他拦住了我,并把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你可不能跑哦,因为是你说的,想要知道池旭的那件事。”

    之后,他把我拽到了学校的水房那里,那也是整个学校当中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比较僻静的去处。

    上次我和罗娜学姐,还有孔昕学长目睹裴垦袭击林楹楹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

    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裴垦的真实面目。

    郑义背对着我,开始讲述着有关于任天和池旭的那段往事。

    池旭学长,是当时一年级公认的优秀青年,几乎吸引别的兽喜爱的特质都展现在了他的身上,刨除他自尊心强到过分这一点之外,是个完美到不真实的兽。

    如果一道光,在本就明亮的地方闪耀,那对于明亮来讲,那是一种贡献,但,如果它在一片黑暗中闪耀,或者是在一群光之中闪耀过头了,让别的光显得暗淡无比,那么,对于黑暗以及其它的光来讲,那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池旭学长,就是那道闪耀过头的光。

    因为过于闪耀而招致的灾厄,这种事十分常见,而池旭学长也不例外,他那种不真实的完美也招致了很多兽对他的嫉妒,任天便是这些兽里的其中之一。

    据郑义学长透露,其实池旭学长遭遇袭击被吃掉手臂的时候,任天也是在场的,但是他却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而后在池旭学长被送到医院并稍微修整了一周,戴着假肢暂时回到学校的时候,任天更是在暗中排挤他,和别的嫉妒池旭学长的兽装出一副无意冒犯的样子不断揭开他的手臂被吃掉这个致命的伤疤,致使原本还能坚强生活下去的他的内心逐渐走向了崩毁的不归途。

    而任天他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趁池旭学长午休时不注意偷走并毁掉了他的假肢,让他在自我了结前的那个下午一直都以只有一条手臂的样子示兽——任谁看到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兽都会多看一眼,但大部分兽绝无恶意,可是,在一直都受到卑鄙之兽的折磨,心理已经濒临崩溃的池旭学长眼里,他们的目光之中,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嘲讽、奚落和厌恶。

    在这之后,就是我所熟知的事情了。

    听完,我叹了口气,并不禁想到了我初中时的经历。

    那个时候,我还没胖成这个德行,而且,也和池旭学长一样,是个走到哪儿,都是那里的焦点的兽。

    只不过嘛,我可没有池旭学长那么谦虚,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还不怎么懂事所以还有点狂妄。

    狂妄,高调,又是焦点兽物,真正的“出头鸟”,所以就很难避免他兽给予的灾秧。

    在一个放学后的下午,我被一群兽拉到街角围殴了,直接进了医院。

    那群兽都是平时看我不爽的家伙们,他们兽多势众,我呢,双拳难敌四手,就是用魔法都难以招架他们。

    从此之后,我也便学乖了,努力地褪去自己的光华,无比低调地过活,这还不够,为了让我看起来绝对无害,无法威胁到那群家伙,无法因为自己虎兽人的身份吓到那些敏感过头的草食性兽人,我还狂吃那些能让我长肉的高热量食物,直至把自己吃得像个肥胖的猫兽人一样。

    我妈对我这么做非常不满,但秉承着家族的低调传统的我爸反而对我这么做很满意,只是,他们都对我非要增肥来让那些家伙感受不到我的威胁这点无法理解。

    现在想起来,或许我把自己的锋芒和光环都隐藏了起来,的确是正确的

    只是……

    他郑义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于是,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而他却一脸神秘地看着我,然后让我过来,附耳说道。

    “我偷看了任天的日记,就这样,你可别和别的兽说我看过他日记啊,不然……”

    他把手伸到了我最怕别人碰的地方——腋窝。

    然后,他轻轻地用手指一戳。

    他这一戳不要紧,又痛又痒的感觉可别提多难受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我承受不了,我立刻从他身边弹开,忐忑地看着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怕这个的?!”

    “这是秘密!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完了,我也总算是舒坦了,那么下午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可不能把那件事透露给别的兽,不然的话,我可不只是要戳你腋窝那里的痒痒,而是要在你全身上下挠痒痒哦,嘿嘿嘿嘿~”

    他边说,边对我做了个挠痒痒的手势,然后笑得像是个影视剧里的大反派一样,从原地离开了。

    徒留我感到一阵恶寒,在原地不住颤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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