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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月夜龙骑漫关山 > 第42章 说相声的兄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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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往常都是隐藏在黑暗里,打探着敌国的情报,如同附骨之蛆般腐蚀着列国,直到关山的铁骑能一脚把世家门阀的院墙踹塌。

    锦衣卫的官服甚至堪比五品大员的服饰。

    那汇集了最灵巧的绣工织成的的飞鱼服在城内翩飞起舞。

    那钢纹密布,百锻之下才出炉的绣春刀敲响着官员们的屋门。

    那汇聚了无数匠人心血才研发出的三连发手弩架在了街角巷尾。

    那沉重的镶玉黑靴敲打着地面,在每一个心里有鬼的官员心里放大、回响。

    一身行头下来要六十两银子,可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鼠怎么配得上那么华丽而又招摇的服饰呢。

    大部分锦衣卫一生只能穿两次,一次是踏入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第二次就只能在殉职后被同僚套上官服带回关山厚葬。

    在洛国主开国杀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后,锦衣卫对国内的监管就已形同虚设,可很少有人敢贪赃枉法,不止是某种精神支持着他们,最主要的就是锦衣卫的大牢里还能听到?人的嚎叫。

    很多新上任的官员都忘记了这片曾经把官员们压的喘不过气的黑暗,直到洛晚风一声令下,鲛珠城的官员才回想起那段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监察御史在右,兵部侍郎在左,正中的位置空缺,只放着内阁学士的印信,吴学士此时还在惊叹着金谈的智商。

    下边跪着十几个往日里在鲛珠城呼风唤雨的官吏,两个布衣百姓却站直了身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伸直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洛晚风就站在王元智和李子涵身旁,清了清嗓子,对着监察御史拱了拱手。

    “大人,我是草民王元智及李子涵的讼师,状告这些个狗官。”

    百姓一片惊呼,看着这位穿着不凡的女子,明明站在堂下,却好像掌握一切。

    监察御史有些无奈,他们这些清流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明摆着这就是那个吴学士要为那个撞了八辈子大运的李子涵帮场子。

    毕竟尸位素餐再怎么说也定不了罪,至于那些别的,监察御史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会牵扯到一起。

    监察御史又看了看吴学士的印信,心里也清楚了,这位吴学士不到结束怕是不会来了,这也算是避嫌吧,不落人把柄。

    “知州大人,你的讼师呢?要本官为你安排一个吗?”

    监察御史还是想帮一下这位都被贬到最北边的知州。

    “知州大人犯了什么罪?你们竟然想诬陷好人,我来做咱们知州大人和这些人的讼师!”

    洛幕站在下边起哄,说完还真的站在了知州的旁边。除了知州,其他人都对这个富有正义感的少年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监察御史用可怜的眼神看了看那些人,只好点头,毕竟涉及到这种事,民间的讼师不可能上堂。

    监察御史拍响了惊堂木,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昨天一行人才到这,鬼知道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洛晚风轻咳一声,开始发难。

    “民女第一条,状告育婴堂院长及其一应女官。”

    “育婴堂女官,你们可知道你们的院长犯了什么事?”

    三个女官跪在地上早已吓傻,偷偷瞄了眼院长,却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毕竟院长那些个龌龊事她们没参与,自己最多就算个人证,不说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说了搞不好会引来报复。

    明哲保身啊,本是褒义词,却隐藏了多少的黑暗。

    “下官不知。”

    洛晚风内心一喜接着发问,“当真不知?”

    “下官不知。”

    洛幕仿佛说相声一般和洛晚风回应,

    “大家都听到了啊,我这三位女官都对本案毫不知情,对方讼师,你休想冤枉好人啊。”

    洛晚风对洛幕投去了赞许的表情,果然还是自家兄长和自己配合默契,这些人今日一个都跑不掉。

    “好,那我再问咱们育婴堂的院长大人。你招不招啊?”

    “本官做了什么事?为何要招?你这女子还想屈打成招吗?监察御史大人还在上边为我主持公道呢!”

    洛晚风低下身子,拿出手绢为王元智一点点擦干净那张脏兮兮的猫脸,秀在一起都结了疙瘩的头发也被简单的收拢起来。

    “你可认得此女吗?”

    院长看着洛晚风带着雀斑的脸庞,心跳漏了一拍。

    “当然认得,此女叫王元智。私自跑出育婴堂,随后偷盗,本官也收到了捕头大人的通知。”

    院长朝着监察御史喊道

    “大人,既是偷盗案,就应当审问王元智才是,与下官何干。”

    洛晚风抢先一步堵住了监察御史的话。

    “自然与你相干,王元智私自跑出育婴堂,不知大人有没有派人去找?”

    院长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自己只是被不小心波及到的小人物。

    “没有。即便如此,本官也只是个玩忽职守,罚俸罢了。”

    洛晚风乘胜追击

    “那你扣留王元智的照身帖又该当何罪?”

    院长实在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罪,毕竟这种事太少,还是洛幕出来替他回答。

    “扣留照身帖那也只是罚二两银子。”

    洛晚风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厉喝,

    “那你强迫王元智又该当何罪!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抵赖吗?!”

    院长吓瘫在地上,颤抖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反倒是洛幕装作被吓傻的样子,凑在院长耳边,小声说。

    “大人,你还是赶快认罪吧,写下罪状,态度诚恳,能少进去好几年,迟了就完了。”

    院长朝洛晚风看去,洛晚风正朝着知州大人拱手。

    “我认罪,我认罪,我不是人,我强迫了王元智,大人,我主动认罪了,您要从轻发落啊。”

    院长磕头如捣蒜。

    洛晚风接过小吏的纸笔,扔给跪在地上的院长。

    监察御史现在恨不得下去狠狠揍那个畜生一顿,谁也没想到为国家收容孤儿的地方会出现这种畜生,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恨不得多判那畜生几年。

    “洛,那个讼师,把物证呈上来吧。”

    洛晚风看着院长颤巍巍的一笔一划写着罪状笑出了声

    “物证?没有啊,他都认罪了,不需要物证了吧?”

    院长突然抬起头,恍然大悟,指着洛晚风骂道

    “臭婊子,你阴我?你本来就没物证。”

    洛幕叹息了一声,惊恐的朝监察御史请罪

    “大人,这,院长扰乱断案秩序,无辜辱骂朝廷命官,本该掌嘴20,能不能请您下手轻些。”

    监察御史正愁没地方发这股无端怒火,朝着衙役吼道

    “愣着干嘛?那位讼师是小内阁的洛大人,去,给那院长20个嘴巴子,下手轻了你们自己出去领板子。”

    二十个嘴巴子下去,地上已经多了一滩血水和满地碎牙,两个衙役嫌恶的在身上抹去血迹。

    洛晚风看了看地上那三个女官,该轮到她们了,明哲保身?做梦!

    “大人,既然院长已经认罪,那三位女官又毫不知情,那是民女冤枉好人了。”

    洛幕会意,凑在院长耳边小声说

    “大人,检举可是能减刑的,那三人肯定知道内幕对不对?”

    院长朝洛幕投来感激的眼神,马上又变成了恶犬。

    “御史大人,我检举,那三人知道内情。”

    一位显然懂些关山律法的女官马上出言辩解

    “御史大人,我等只是知情不报,既没有窝藏也没有包庇,我等无罪!”

    洛幕悔恨的拍着大腿。

    “哎呀,你说你们三个,刚开始为什么不招呢?刚开始对面的讼师问了你们三遍,你们都说不知道,你们这是帮院长隐藏罪证啊。这可是要监禁三年以下的啊。”

    说完洛幕还可怜兮兮的看着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有些想揍这小子,要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本就是一伙的,还真以为洛幕在千方百计为那些人遮掩。

    院长的罪状已经写好,场面一片明朗,监察御史站起身,开始宣读判状。

    “鲛珠城育婴堂院长朱某,多次强迫幼童,扣留照身帖,玩忽职守,数罪并罚,判处斩首。女官三人协助朱某隐藏罪证,判处三年监禁,即日执行。”

    “冤,大人,我冤枉啊!”

    刚读完就传来院长杀猪般的嚎叫。

    御史已经懒得再和这畜生纠缠,而且也知道他在喊什么冤。

    “我知道你在冤什么,你觉得你检举有功,主动写下罪状可以减刑对吗?本官已经减了,不然你就是腰斩。”

    “当然以后你也可以再喊,你每喊一次呢,都会有人重新审理你,到时候也许会变成腰斩、车裂、凌迟,你家人也有可能在帮你隐藏罪证吧。我可不保证他们再审会不会屈打成招。”

    “就你这样的畜生死上十次都不够!你冤什么!”

    一片叫好声响起,监察御史第一次觉得做官是这么风光的一件事,原来为民除害能获得这么大的快感。

    “洛讼师,你还有什么要状告的吗?”

    到了这个地步,监察御史已经默默站好了队,这群人如果在这件事上搭了干系,那自己也愿意跟着那几个年轻人大干一场。

    “大人,有,民女还要状告女子监狱主事故意殴打王元智,以致重伤。”

    监狱主事陷入了无穷的悔恨,为什么自己要千方百计考个公职,摊上这么块黄泥。

    “大人,下官不曾殴打啊。是监狱里那些疯婆子打的,和下官无关啊。”

    “而且看她的样子,哪像是重伤啊。”

    洛晚风一脸的气愤,却又用温柔的语气对王元智安慰道,

    “小妹妹,别怕,才刚开始。姐姐一定会帮你,把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全都绳之以法。”

    “你现在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头被那些人打过。而且时不时就发昏,有时候还会失去意识,不住的头晕。”

    王元智也明白了洛晚风的意思,开始表演。

    “嗯,姐姐,我这几天头都昏昏的,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昏过去了。”

    刚说完,王元智就倒在了地上。

    “乡亲们,看看,看看,咱们的父母官就是这么殴打一个才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故意重伤大人可是要判十年啊。”

    显然王元智的演技骗不到太多的人,可脖子上的淤青隐约一直蔓延到后背,却是不争的事实。

    乡亲们哄笑着开始为王元智声援,还有两个郎中上来假意把脉为王元智作证。

    监察御史也很无奈,脑疾这种事再高明的郎中也看不出真假,全凭一张嘴,不过都监狱了还出手伤害一个15岁小姑娘,那些人也不冤枉。

    ‘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主事现在就这一个心情,可没做就是没做,依旧出言辩解。

    “大人,王元智再怎么重伤,与小人也无关啊,都是那些人做的。”

    洛幕及时出言‘救场’。

    “主事大人,你亲眼看到了对不对?这事跟你没关系。”

    “对,大人,小的亲眼看到是那些疯婆子打的,和小的真的没关系。”

    洛晚风站出来补刀

    “大人,那还真是民女错怪主事了,可知情不报的话,旁人无罪,可她是主事啊,敢问大人该当何罪?”

    监察御史觉得这些人做的有些过了,可好像也没太大问题,监狱里藏污纳垢可以理解,但这样对一个孩子,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三年监禁!叉下去!问出都是谁动的手,一并处置。”

    “洛讼师,继续吧,还要状告何人?”

    庭审已经从午时初刻一直进行到了午时正刻,可不管是御史,还是堂下站的腿麻的百姓都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大人,第三个,我要状告城守李平,无故殴打李子涵。”

    听到这话,李子涵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稀里哗啦的泪水从眼角流回心里。

    ‘我们呢,不喜欢做什么事前都要说一说,拭目以待吧。’,吴大人是这么说的,洛大人是这么做的,明明自己只是随口一提。

    我怎么会想着联系鲛人时留一手呢,李子涵不住的骂自己狼心狗肺。

    兵部侍郎从监察御史手中接过了重任,毕竟这是军中之事。

    “城守李平,你殴打过李子涵吗?莫要想着抵赖,既然是我关山的军士,就要敢作敢当!但谁要冤枉你,本官也会为你做主。”

    一股杀伐之气倾泻而出,是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想起兵部的官吏根本不是书生,全都是从军中升迁而来,也许两年前,这位侍郎大人还在边关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名为李平的男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单膝跪下,抱拳。认真的看着这位本来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顶头上司。

    “标下李平,鲛珠城城南守备,八年前曾殴打过叛贼李子涵,标下至今还记得,不会抵赖!”

    “李子涵是人尽皆知的叛逆,他姐姐就投靠了虏人!标下没做错,就是被扒去了这身军服,标下也没做错。”

    场下一片哗然。

    “李子涵?”

    “李子涵!竟然是他,他怎么有脸状告城南守卫。”

    “打的好!”

    李子涵扭过头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那些个谩骂、激愤的脸,李子涵早就看够了。

    可有人看不得这种场面。

    “都给我静下来,锦衣卫拿人!刚才起哄的都给我抓起来!”

    洛晚风站在堂下对着本来就站在人群中维持秩序的锦衣卫下令。

    锦衣卫都是些什么人?虽然不能把这些人全抓,但出头鸟还是按倒了几个。

    场面几近失控,说来可笑,最后还是跪在地上的知州喊了一嗓子,才让围观百姓安静下来,真是县官不如现管。

    洛晚风叉着腰就面对着满场激愤的百姓,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他,李子涵,既然二十年前案子就已经结了,没有祸及到他,就说明他无罪。”

    “来,你们告诉我,当时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做些什么?”

    “如果你们的兄弟姊妹快要饿死了,你们会不会也和他姐姐一样屈身于虏人?”

    “还有!他家里可曾给过虏人一粒粮食?那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叛贼。”

    “鲛珠城,曾经富可敌国的鲛珠城就是他祖上李家在经营,守着那么大一份宝藏却一直没有交给虏人换取荣华富贵。而是宁肯看着自己族人一个个死在虏人的刀下。”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叛贼?他苟活了18年,就是为了寻个机会对国家交出那份富可敌国的财富,而不是占为己有,你们谁能做到?”

    洛晚风看着堂下安静的落针可闻,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这就是人性的某种劣根,以践踏别人尊严来获得满足感,彰显自己是人上人,人族真是最可耻的种族。

    “锦衣卫,放了他们。”

    “你们自己掌嘴20,别让我动手。记住你们今天凌辱的这个叫李子涵的人。好好看看他能为鲛珠城,为我关山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讼师(简单理解为律师)标下(古代士兵没有官职不能自称卑职,末将之类,又不能和百姓一样自称小人,只能自称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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