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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月夜龙骑漫关山 > 第83章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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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妹子?”

    吴王渡站在自己原本的大帐外小声的叫着,大帐前的侍卫也被张三甲拉着去了一边。

    账内还亮着火烛,吴王渡知道洛晚风如果点着灯是睡不着的。跺了下脚,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洛晚风正在屋内一个人烧着些什么,见吴王渡进来也不答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东西为何要烧了啊?”

    洛晚风依旧不答话,吴王渡只好坐在一旁帮洛晚风整理起桌子上的各种奏章之类。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身上有箭伤吗?你这箭伤还真奇怪,夜里重的站都站不起来,白日里就能带着属下在北寨迎敌了。”

    “既然你都做好选择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都放出世子和张九言在这的消息了,想必明天虏人就会发起总攻,也许明天我们就要死了,不如趁这点时间好好与世子说说话。”

    吴王渡大胆的抓住了洛晚风的手,洛晚风也没甩开,反而就用有些轻蔑的眼神看着吴王渡。

    “如果明天就会死,那我更想和你说说话。你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想了很久,也许咱们更适合做朋友,做兄妹,而不是。”

    “妹子,咱们手里加上天翁国的只剩下一万八千人。北寨4500,西寨2500,东寨3000,南寨3000,中军还有五千生力军。”

    “夜袭之后,南寨就剩不到两千人。”

    “明日决战,张九言率生力军出北寨与虏人决战。我原先的设想是用这支队伍拖住虏人,可如今看来,虏人定会同时攻寨。”

    “虏人还有四万多,可李子涵带回来的消息说,还有整整八万的虏人正连夜赶来,虏人船快,天明就能到。”

    洛晚风也有些呆滞,这样算来可是整整十二万大军,在没有地形优势,箭矢又射尽的情况下,能不能支持半日还是个问题。

    “这些话,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这么大的消息你都想隐瞒吗?”

    “不是我不说,你觉得一般的军士听到这种消息会怎么想?军心顷刻间就乱了。我想说的是,府军中卫这里还有两千人也算是生力军。”

    “明日混战之中,我很难照顾到你。到时候他们会护着你冲出南寨一路冲到海边,洛幕、李子涵也会同你一道。”

    “鲛人会护着你们一起回关山,这是我最后一点私心了。活下去,我们你不用担心,大军半日就到,我们就算抵挡不住也能率部突围。”

    洛晚风略微有些感动,可还是拧着脖子。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我。你选择和世子一起同生共死。”

    吴王渡不再躲避洛晚风还带着嫌弃与鄙夷的眼神。

    “不一样的,你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可以死,甚至我也可以死,但是你不能。”

    吴王渡顿了一下,那个原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只好换了种说法。

    “这是我最后的私心了,妹子,我想在死后还有个人能念着我的好。哪怕你将来再嫁为人妇,可我只要你能在清明给我扫下墓,我就安心了。”

    “不管头颅被砍下还是胸膛被刺穿,那个人都是死不掉的。只有当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他才是真的死了。我想活在你心里,好吗?”

    吴王渡紧紧抓住了洛晚风的手,这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只感到了一种名为孤独的悲伤,或者说是死亡。

    “至于洛幕,总要有个人继续照顾你。李子涵,他还有晓晓,还有王元智。最主要的是有他在,鲛人才会不顾一切保护你的安全。”

    “答应我好吗?替世子照看北苗,替张九言照看漠南,替我照看好关山的百姓,关山不缺我一个领兵打仗的,可关山不能没有你。”

    吴王渡的语气最后变成了乞求,可洛晚风却不管不顾的吵闹了起来。

    “我不!凭什么世子就可以陪你死在这?我也要!你是觉得我怕死吗?还是觉得我连自保都不行,别忘了关山大比你还输给了我。”

    “有你在,我安全的很,我就要跟在你身边。我不走!”

    吴王渡突然舒展了眉头。

    “好,那就都不走了。你等我一下,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

    吴王渡出了大帐,不出所料,洛幕果然在依靠着偷听,身上的战伤也好的七七八八。

    “兄弟,你都听到了吧?”

    “嗯。”

    “那明日就拜托你了。”

    吴王渡郑重的拍了拍洛幕的肩膀转身回了大帐,可洛幕却递过来一包药粉,吴王渡点了点头,男人的默契只需要一个动作一句话。

    掀开大帐,吴王渡又看到那张深深刻在脑海里的笑靥如花。

    记忆从脑海中涌来,五年的时间不长,可在这个寿命都不长的时代,五年是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

    吴王渡的五年里结识了许多的好友,还有世子作陪,可洛晚风这些年好像真的就只有自己。

    这丫头甚至还为了在朝廷里帮衬自己,削尖了脑袋往内阁里钻。掌管一个两千万人口的大国,想必不容易吧。

    连一个指挥使王浩然和那个千户张方都敢为难自己,那些个六部尚书想必也没少给这个今年才17的小姑娘使绊子。

    吴王渡和洛晚风隔着一张桌子细细说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才分别了一年多,又能有多少话呢。说着说着,许多话在信件里都已经说过。

    可两人都没有在意,翻来覆去的说着两人之间不多的事情。一直到吴王渡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洛晚风抓着吴王渡的大手。

    却发现这双手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粗糙,干裂,还有一些伤疤,虎口那里更是惨不忍睹。

    也只有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温润如玉,总是很平静,眉眼间哪怕睡着了都带着一丝疲倦。

    “我知道你出去是做什么,你也不会这么快就睡着,这壶茶水。”

    洛晚风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只是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入嘴,苦涩而又香醇的红茶中掺杂着一丝怪味。

    “就连送我走的这壶水都是用的北苗的红茶。”

    “如此,你安心了吧。如果这是你做出的决定,那你安心,我也安心。”

    不知不觉间,洛晚风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滴入茶水中浑然不觉,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洛晚风深吸了口气,却只闻到了阵阵血腥,连日厮杀的鲜血泼洒在吴王渡的全身,哪怕用水冲洗也洗不掉,仿佛面前的是一头凶兽。

    可洛晚风却仿佛闻不到一样,把吴王渡宽大的手掌垫在自己的小脸下一同入睡。

    时间在两人逐渐同步的呼吸声中慢慢流逝,日头微升,又是一天的到来,可来到的却是这些个孤军深入前锋的末日。

    混沌中,吴王渡看到了洛幕走了进来,用绳索把洛晚风紧紧捆了起来,随后抱走。

    吴王渡也逐渐清醒,摇了摇茶壶,却发现竟然空无一物。扶着自己依旧有些沉重的脑袋出了营门,可一个人却挡在了两千个早已集结完毕的骑军面前。

    吴王渡没有生气,如果他不来自己才会意外,也许他还在骂自己公器私用,为了两个文人不顾将士死活吧。

    吴王渡凑到王浩然耳边轻轻说道。

    “反正你我今日可能都要死,那不妨告诉你。洛幕洛晚风就是国主的一对儿女,你觉得能和于阁主称兄道弟还结了义亲的有几个呢?”

    果然,王浩然傻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马上的这一对兄妹。

    洛幕带着两千骑军出了营门,外边是正在埋锅造饭的虏人,看到这一幕慌乱的起身迎敌,可这两千人根本就没想纠缠,锥形阵保护着马上的一对兄妹一刻钟便破围而出。

    只留下无数倒地嘶鸣的战马。

    俯视天下的府君卫也许双拳难敌四手,可真想跑,又有几支队伍拦得住呢。

    “安心了?”

    “嗯,安心了。”

    不知何时,白妙音站在了吴王渡的身后,两只手默默的拉在了一起,两人都不再担心影响军心,反正今日多半都会死。

    “你说你,为了国主的任务这么拼吗?整整两万五千人啊。”

    “那你呢?为什么愿意陪我一起留在这?”

    白妙音没有回应,只有那只被吴王渡包裹起来的小手,贪婪的感受着手掌中的粗糙和火热。

    号角声从四面同时响起,漠南侯爷、北苗世子、北伐副将的大纛第一次不加掩饰的竖在了虏人贪婪的目光下。

    最后的一点弩矢全都集中到了北寨,即便如此,分到每一个白帝近卫军的步卒手中也只有一人十发。

    府军中卫退到了西寨和白帝近卫军剩余的骑军站在了一起,一如他们各自的统帅。

    南寨人手不足,可吴王渡也没打算再分兵过去,无论如何都要被冲破营寨,那从何处冲垮的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东寨,都到了这时,吴王渡也没了什么愧疚之心,只希望不要因此让天翁国和关山结下仇怨。

    号角再次吹响,却更加的厚重绵长。虏人开始进攻了,数十个龟甲阵一字排开全线扑来。

    可这次却没有铺天盖地的箭矢,就连火铳和猛火油也耗尽,只有投石机还在孤独的投掷着散落的石块。

    打在龟甲阵的盾牌上叮叮作响,可也仅此而已了。龟甲阵分开,沙袋被扔在了壕沟里。

    可越是安静,虏人越不敢轻举妄动,前几天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一直到第三波沙袋彻底把壕沟填满,虏人才在龟甲阵的涌动下慢慢靠近。

    北寨的张九言不负众望,八门金锁阵不断的吞噬着一个又一个敌军。

    南寨的敌军正要涌上前来,那两万个被收拢在中军的老弱妇孺却被放了出来,虏人也只好咬着牙暂停了攻势。

    可他们应该感谢吴王渡,因为‘慈不掌兵’的吴王渡没有驱赶这些妇孺到阵前挡枪,没有拿他们做威胁,更没有在这几天时间对他们做什么。

    他们过得甚至比在自己家还好,只是被吴王渡用来略微拖延一下南寨的攻势。因为吴王渡相信慈不掌兵后边还有一句‘然掌兵安邦后行大善’。

    王浩然也带着几百个勉强能用的新招募的兵勇支援南寨,没人让他这样做,他只是不知道该去哪,至少没有脸去见吴王渡。

    没有脸去回想这几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吴王渡是对的,一直都是。

    一开始从中州跨境突围时没有听张方的建议是对的,因为那里的百姓就因为吴王渡的一个举动有几百户人家迁到了北苗。

    收拢那三千个败退的苗兵进府军中卫是对的,因为那一个个小小的举动,让北苗和关山的士卒之间亲如兄弟。

    不顾府军中卫伤亡解白帝城之围是对的,因为再晚一天,白帝城就会沦陷。

    让补充后的府军中卫几乎都在攻城时死在了锦官城下是对的,因为北苗至今都有人去坟前悼念这些异国不远万里而来的勇士。

    让白沙门带着两万残军安然退走是对的,因为白家投桃报李,在朝廷里四处奔走让朝廷不再因为丢了面子出兵北苗。

    趁夜接应世子更是对的,因为接应的不止有世子还有天翁国的人,更不用说一夜之间全歼的那四万虏人。

    让那几个文人掌军更是对的,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去指挥关山的大军。

    王浩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愧疚让他抬不起头,只能浑浑噩噩的站在阵前维持着接近崩塌的阵线,一直到被金谈一只手抓住往后跑着撤退都不自知。

    西寨处的虏人都被吴王渡和白妙音的大纛所吸引,如潮水般不断向营门处涌动。

    吴王渡也只能让府军中卫和白帝近卫军一百人一百人的上去送死,只希望能延缓攻势。

    而在东寨,天翁国的射手们把心爱的弓箭放在了地上,拿起了吴王渡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刀枪剑戟,送命一般与缩在龟壳中的虏人厮杀。

    天水伯握刀的手都没了力气,看着一对对军士上前送死,心里比刀刮还要难受。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一直到没有预备队可以用,天水伯也冲上前,奋力的救着一个个快要被虏人吞噬的军士。或者说是他从十几年前承袭爵位就带的一万个兄弟。

    背后的一刀突然袭来,将天水伯几乎整个人剖开,天水伯不住的眨着眼,仿佛不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倒下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死去的同袍。

    这样好像也不错,天水伯闭上了眼,面颊带着笑死在了一百年前订下的那份盟约下。

    “报!东寨破了,敌人正在迂回我军背后!”

    “报!南寨也破了,金指挥使正带着百余残兵与我部汇合。”

    卯时初刻就发起进攻的虏人仅仅用了两个时辰就攻破了两个寨子,北苗世子和漠南侯爷两面旗帜果然好用。

    虏人也清楚只要抓住这两人,关山的北伐就必然要付诸东流了。

    “那个什么柳权还说两天时间就能带着八千克烈铁骑前来,希望正午之前能赶到吧。”

    吴王渡没有任何计策可以用,所能做的只有摆出圆形巨大的龟甲阵。手上这将近五千人哪怕是残军可也是关山和北苗精锐中的精锐。

    营门丢失,四面的寨墙也站满了虏人。好在虏人的弓箭很少,团团包围之下,北寨的八门金锁阵和西寨的龟甲阵被不断的挤压着。

    一层层的军士死在了盾牌与刀斧的碰撞下,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军士乱窜,只有一些军中的父亲把儿子保护在身后,兄长把最后的弩矢交到弟弟手中。

    无论是关山还是北苗,都是不允许一户人家中有两人参军,可当苗人听到这次是去报恩,当关山人听到是去打带给他们八十年屈辱的虏人。

    这些人便利用‘职务之便’,让自己的兄弟、好友、父子进了这两支同样有着无数荣誉的队伍。

    明明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虏人,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投降。因为没人更能比关山人体会到被奴役的屈辱,也没人能比北苗更清楚投降的后果。

    “有这样忠勇的军士,何愁天下。”

    吴王渡由衷的感叹。

    “师弟,这次咱们就算能得救,可这两支队伍怕是也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说,他们还能如此拼命吗?”

    “能!”

    吴王渡无不肯定的回答。

    “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在,他们就会不断感染着后来进来的士卒。他们死了,可他们的魂还在。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吴王渡念出了这句《国殇》里的诗句。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马匹也在躁动不安的嘶鸣。他们本该带着他们的主人冲向看不到边际的敌群,可如今却像是蛇被定住了七寸般困在原地。

    吴王渡还在等,克烈部如果来援,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如果乱冲一气,只会损失的更快。

    “援军!援军!”

    连片的喊声让这两支队伍焕发出了无穷的生机,如果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吴王渡看向东北,却只能看到成片的虏人躁动不安。

    你们,终于来了。

    “全军跟着我的大纛!杀将出去!”

    骑兵们动了起来,旗帜再一次扬起,朝着东北方涌动。每一次马蹄的踏下,都几乎是踩着虏人的胸膛前进。

    虏人的号角也不断的吹响,那些虏人老兵们虽然年老体衰,却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手中的小旗不断的挥动,指挥着虏人堵塞着东北方向的道路。

    吴王渡和白妙音各自带着的百人护卫犹如螃蟹的两钳,从左右两边扩出了两道狭窄的通道。

    而金谈带着仅剩三十人的巨人站在了大军的正面,和两支钳子一起挤压着中间被包围的一小股敌人。

    可两次冲杀之后,两人的护卫就只剩下了十几人,再也冲杀不动。而身后的骑军几乎人人浴血,个个带伤。

    看着已不足千人的队伍,吴王渡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吗?明明,明明援军已近在眼前,明明我是穿越来的人中龙凤。

    明明我脑海中还有许多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如今都要彻底埋葬在这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世界了吗?

    吴王渡不再下令冲杀,而是让军士们靠拢在一起,又结成了圆阵。虏人也不再投矛,生怕伤了他们手里的筹码。

    吴王渡看向白妙音,却发现白妙音腿上的战裙已然残破,鲜血汩汩流出。

    “你受伤了?”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那个什么红儿咱们一起从帝都突围出来,她腰腹中了一刀,生死不明。你嘴里虽然没说,可你怨了我很久。现在我也受伤了。”

    “师姐,我是你钟情的男子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最后的时刻,吴王渡不想再听周围的喊杀声,只想听上辈子一辈子都没听过的一句,发自内心的‘我爱你’,可临到嘴边吴王渡还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而是换成了钟情。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愿意,因为没人比你更合适我。也没人比我更配站在你身边。”

    那如果我不是未来的国主呢?吴王渡只能在心里问出这句没有意义的话。

    令大地都为之震撼的声音自南边响起,那是码头的方向。

    “震天雷?关山的援军到了?”

    白妙音惊喜的大喊。

    “不,不对。”

    吴王渡闭上了眼,仔细的听着这股天籁般的声音。

    “关山的震天雷都是我一手定下的章程,分毫不差,可从这个声音我就能听出来威力要小的多。”

    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吴王渡回味,张九言竟然率着队伍直奔吴王渡而来,队伍前所未有的混乱,毫无章法。

    因为在他们中间真的夹杂着八千克烈铁骑,他们没有配套的马甲和甲胄,甚至连马镫都看着那么破旧。

    可他们却有着和府君卫媲美的马术,更有着草原雄鹰该有的骄傲和悍勇。为首的巴图鲁没有和吴王渡想象中一般体壮如牛,却依旧势不可挡。

    虏人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嘴的世子和副将被救走。

    而在南边,一群身着布衣的男子,拿着鱼叉、棍棒、刀叉剑戟,足有数万人,嘴里说着关山各地的方言,可汇聚起来只有一个‘杀’。

    他们听闻关山北伐激动地几乎晕倒,商人们拿出了自己的商船和成包粮食,以及自保用的弓箭武器,铁匠们把一件件农具改成刀枪剑戟。

    他们有的年迈的行将就木,有的还是跟在父亲身旁的半大小子,他们坐着渔船和各式各样的商船‘以卵击石’。

    即便是洛国主亲率的大军,也阻挡不住这些满含热泪的热血男儿。

    他们只是想报仇,洛国主能做的也只是让关山的水师去和虏人想要阻拦的水师碰撞。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明明小得多却速度更胜一筹的小船登上了岸。

    水手们眼睁睁的看着数万百姓热血泼洒在码头,拼命的鼓动着战船靠岸,甚至是搁浅在近海,涉水登陆。

    府君卫登陆了。

    金吾卫登陆了。

    羽林卫登陆了。

    他们甚至忘了和他们分开的马船上带的战马,他们眼里只有面前这些几十年来只会给关山带来屈辱的虏人。

    龙骑也登陆了,国主披挂着战甲带着这支急的几乎瞪裂自己眼眶的队伍发起了冲杀。

    所到之处折断了无数的枪杆,可没有人在乎这些,哪怕是用牙咬,关山的大军也不会允许一个拿刀的虏人能活着逃离这片土地。

    没有和平,没有谈判,没有侮辱死去将士的赔款,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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