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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月夜龙骑漫关山 > 第88章 魑魅魍魉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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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王渡没有吝啬,又给了引路的乞丐十几枚铜板,乞丐欢天喜地的跑开了,嘴里还喊着‘谢谢老爷’。

    吴王渡轻微的摇了摇头,洛国主两人做的还不够,都二十年了,却也只是让关山富强了起来,各种陋习还没有彻底根除,就比如张三甲也总是叫自己少爷。

    虽然没有了奴籍,私塾人人都上得起,科举也不再被那些权势和乡绅包揽,可人们心里却依旧有奴性。

    李子涵和张三甲的表情有些难看,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如果大家都做了,那就等于都没做,而且这种事在这两人心里也算不得太大的事,可他们不知道吴王渡到底是来干嘛的......

    尤其是张三甲,还背着一杆包裹起来的挑刀,这挑刀他向来都是不离身的,好在吴王渡看起来身份华贵,如果随从里没带个家丁反而是怪事。

    吴王渡也玩心大起,这两人的内人今天刚到,结果就被自己拽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不过吴王渡还是替他们做了决定。

    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芊芊细腰却支撑着几乎要压垮身子骨的媚态,身材保养的极好,可笑起来眼角浮现的皱纹还是出卖了年纪。

    老鸨一看到吴王渡一副商人的打扮,腰间还挂着金闪闪的器物,就知道来了贵客。能来鲛珠城做买卖的,都是和官府合作去和胡人交易的豪商,亦或是那传说中卖鲛人器物的。

    吴王渡顺着老鸨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大意没把腰间挂着的虎符收起来,还好鼓囊囊的钱袋子遮住了大半,不慌不忙的将虎符取下假装是枚玉佩之类的拿在手里把玩。

    吴王渡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不过看起来远没有中州的青楼那般气派,虽然进门后别有洞天,可从廉价的脂粉味中就能闻出大概也就是原先世界里三五百块的级别。

    可一直到很久以后,甚至那时的吴王渡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时才知道,不管是师姐身上的大雪素还是晚风身上的奶香味都没有用过熏香和脂粉。

    钱袋子被拿起,银锭碰撞的声音让老鸨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这种大主顾可真不常见,那些商人一般出来都带着侍女小妾一类,没想到出了个喜欢摘野花的。

    一枚五两银子的小元宝被两根指头捏着拿了出来,老鸨的眼神略微有些失望,果然这些做生意的最有钱也最为抠门,姑娘们也最受罪。

    “钱,小爷我有的是。但是你得让小爷我满意,满意了,这也是你的。”

    吴王渡注意到了老鸨的眼神,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还是在关山城回家住的那晚,娘亲硬塞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可那天,从最小的五百文的到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吴王渡被塞了一摞,第二天出门时怀里因为塞了银票比师姐还要鼓。

    “吴家商会的?听说过吗?”

    吴王渡摆出了一副瞧不起乡下的城里人嘴脸,就差再说一句我家住二环祖上屎黄旗的。

    “听说过!听说过!大爷里边请。”

    虽然这吴家商会在鲛珠城没钱庄,可人家是关山最大的商会,关山所有的商队都要注册,而吴家掌柜的就是关山商会的会长。

    随便找个来鲛珠城的商队就能换现银,不过会被坑着少换那么一点。

    吴王渡这才回味过来于阁主那天说的那些,怕不是吴家商会的银票就是在替关山的银票先淌下水。毕竟吴家的名声臭了也比关山的名声臭了好。

    可他们不怕吴家以后仿造吗?吴王渡有些感到不对,自己才被国主提拔没两年,很早之前国主两人就那么信任吴家了吗?

    吴王渡最近总在想着各种各样的事,自从和洛国主摊牌,可以天高任鸟飞开始,各种心思就活跃了起来,差点忘了还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两人。

    “给那两也一人安排俩姑娘,要水灵的啊。”

    吴王渡背着身子先走了进去,满脸的坏笑。

    屋门被推开,熏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虽然浓郁芳香,可吴王渡却总觉得是为了掩盖其他的味道,不禁有些作呕。

    一个身材略有些高挑的姑娘走了进来,只是向吴王渡伸来的胳膊上毛发略有些旺盛,虽没到西方人的程度,可吴王渡也看出这女子多半不是关山人。

    吴王渡有些粗暴的推开了胳膊。

    “你是哪里人?”

    “虏人。”

    虏人姑娘用有些畏惧的眼神看着吴王渡,开始害怕后边的事情。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总有些义愤填膺的懦夫,没有上阵杀敌的勇气,却会拿别国的妇孺抛洒心中的无能之怒。

    “老鸨!老鸨!”

    老鸨匆忙的进来,紧张的看着没脸不耐烦的吴王渡,问也没问就在虏人姑娘的身上又掐又拧。

    “你这个贱货,还以为你家里是什么虏人贵族呢?连贵客都敢招惹,给我跪下认错。”

    还没等吴王渡制止,姑娘就跪在了地上抱着吴王渡的鞋子,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吴王渡此刻心情很复杂,虏人确实该死,可既然国主的方针已经定下,那就要一视同仁。可这人又是从哪来的呢,军中竟然都出了蛀虫,再这样下去满清的覆辙仿佛历历在目。

    “滚,小爷不是来听你哭的。给小爷找个水灵的,年纪小些的,最好是咱鲛珠城的姑娘,我就喜欢鲛珠城姑娘的口音。”

    老鸨拎起姑娘一边陪着笑出去了,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吴王渡被彻底震惊了,真刑啊,想要个年纪小些的是为了方便套话,可吴王渡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只见这小姑娘眼眉低垂,明明没什么表情,可看着却像是泫然欲泣,眼神有些疲惫。身着一件明显有些大的素衣,漂亮的脚踝上绑着一根红绳。

    ‘下海系红绳,从良断情丝’,一根红绳意味着没有一丝不挂和最后的最严,小姑娘还坦露着让吴王渡立马扭过头的肚兜。

    “你,多大了?”

    “十五了。我,我叫欣儿。”

    声音还有一些童音未去,听起来让吴王渡有种良心备受谴责的享受。

    吴王渡坐到了床边,想慢慢和欣儿说会话,可欣儿却极为熟练的想为吴王渡脱去衣衫,吴王渡用手拨开欣儿,正想开口却发现了伸来的那截白藕般细嫩的手臂上有一片淤青。

    欣儿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不住的摆手,把头低了下去。

    “老爷放心,我很干净的,每次之后都会沐浴净身,店里也会换床单,不是那种病。就是一点淤青,过几天就下去了。”

    吴王渡强行拉过欣儿的手臂翻过来看,触目惊心的淤青连成片,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擦伤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吴王渡也看不出缘由的红点,是针孔吗?

    可这样的伤势似乎只用草木灰擦过,可明显来之前先用水洗掉了,手臂还是冰凉的。

    吴王渡摸遍全身,好在身上还有一瓶应急的金疮药,把药粉倒出,敷在姑娘的手臂上,手臂入手如同羊脂玉般让人爱不释手,可吴王渡却没有一点心情去感受。

    “没事的,他们都是这样的,我习惯了。像先生你这样的好心人,不多。”

    一句先生说的很温柔,让吴王渡想起了那个在北苗时也喜欢叫吴王渡先生的那个红儿。

    “你有家人吗?”

    “我爹在我很小时候就走了,我娘也想不开投井了。我在外人家长大,外人每天都出去做事,很晚才回来。”

    童养媳,在关山废止多年的童养媳竟然还有,育婴堂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童养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简单来说,童养媳是奴籍,那婚书就是一张卖身契,连几两银子上边都写的有。

    而赌场也被吴王渡摸清了,如果说一个男的整日做事还能落魄到让自己妻子每天去接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果然在鲛珠城这个渔业丰富,没受过饥荒,又有一整个水师驻守没来过虏人的地方,这种女子的来历也只能是因为赌这一个原因了。

    甚至吴王渡一时有些摸不清,到底是她丈夫让她这么做,还是自己‘懂事’想补贴家里。

    “是你外人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吴王渡真的不想挑战人性,吴王渡宁愿听她说,她是被丈夫直接卖给了这里也不愿听到是她丈夫每天让她来的。

    可回答吴王渡的只有一声细不可闻的‘嗯’。

    “外人以前对我很好的,他说他马上就能赚到大钱,到时候就能和以前一样过上好日子。”

    欣儿维护自己丈夫的样子是那么的懂事,让吴王渡心生摇曳,这么好的姑娘,不多见啊,如果自己早两年遇到该多好。

    吴王渡恨不得去杀了那个畜生,怒火中烧的吴王渡还是忍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吧,小爷我累了。”

    欣儿有些紧张,上来抓住吴王渡的手,吴王渡有些精神洁癖,可还是不忍心再伤害这个受够了苦难的姑娘。

    “老爷,欣儿哪里做错了,欣儿什么都可以做的。”

    “陪我去你丈夫那地方玩两把,晚上再回来,小爷不差你的钱。记得穿好衣服。”

    两枚银锭被吴王渡拿出来塞到了欣儿的手里,也不管欣儿同意不同意,吴王渡就先出了屋子。

    可谁知老鸨就在门口等着吴王渡,赔着满脸的笑容。

    “大掌柜的,这不合规矩啊。这店里的姑娘哪有带出去的道理。”

    “滚,死老鸨,小爷我就是规矩。”

    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直接甩到了老鸨的脸上,对付这种人吴王渡就没那么客气了。她心里想的什么吴王渡清楚。

    一般这种赌场害怕被官府查抄不会让生人去,都要有人介绍,若是吴王渡今天在那出了事就要算到老鸨的头上了。

    可吴王渡那十足的纨绔子弟做派让老鸨放心了下来,看来也就是个败家子,若是他在那输得多了,连老鸨也能分一杯羹。

    “让那两个狗东西也给我滚出来,晚上再来,别死在女人肚皮上。”

    张三甲一脸的正气,衣衫相当整齐,张三甲的人品吴王渡还是相信的,能因为那个长公主这么痴情的人怎么也不会去外边找野花。

    虽然吃过肉的和没吃过的不一样,一旦吃了就总想着,但吴王渡相信他多半也属于万事不求人的类型。

    李子涵就显得有些狼狈,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太一样,还半个身子活在旧时代,不过显然他也有些不屑这些胭脂俗粉,却没太好意思拒绝。

    不住的擦着脸,可吴王渡还是从看似脸红之下看到了唇印之类。

    老鸨高兴的仿佛脚下生风,带着几人在巷子里转悠,欣儿有几次拽着老鸨的衣袖欲言又止,被两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来人终究是有廉耻的,哪怕是她丈夫让她来的这种地方,可还是不想用这种面目去见他。欣儿被老鸨一个推搡就到了吴王渡身边,轻轻依偎在吴王渡身边。

    吴王渡的内心很挣扎,此刻没有想世子晚风两人,只有干净,吴王渡洁癖的心理不想去碰这种女子,哪怕她也是个苦命人。

    李子涵和吴王渡几人私下里喝着酒也一起说过类似的粗言秽语,自然知道吴王渡的习惯,轻轻碰了下吴王渡,用眼神示意,吴王渡也只好继续装作一个纨绔子弟。

    大笑着搂住欣儿的肩膀,可欣儿却感觉到吴王渡的手没怎么用力,更像是把她圈了起来。

    在路边蹲着站岗的小混混看到几人打扮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也没阻拦,除了拍了下老鸨风韵犹存的屁股。

    “你这泼皮!回家摸你老母去。”

    老鸨陪着笑继续带着吴王渡往里走去,一直又走了足足三百米才到了地方。这群人也真会找地方,因为就在场子的前边就有几处临街的酒肆,茶馆。

    从地面上残留的菜叶子还能看出早上还是处集市,这样从早到晚都有大量的人流量和吵闹的声音做掩护,也难怪官府找不到地方。

    即便找到了,三百米的距离,少说要一两分钟才能赶到,足够这群人鼠窜的不见踪影。

    “你们关山这都是什么穷乡僻壤!怎么什么都要搞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这破地方能赌的多大?不过瘾,有没有大点的?”

    吴王渡有意透露出中州的常识让老鸨更加确认这是头肥羊。

    “大掌柜的有所不知啊,关山禁赌就连咱那种场子也不让开。可这是咱们鲛珠城全州最大的了,和我那的姑娘一样,保证能让大掌柜的满意。”

    吴王渡放心下来,虽说不知道袁钊具体输了多少,可连一个员外郎都敢下套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场子,即便这个不是也无所谓,扬了一个是一个。

    到时候大不了先把钱垫出来,袁钊多半也看不出来不是同一个。

    还没走进场子就被吵闹声快震聋了耳朵,众多眼神疯狂眼里泛着绿光的赌徒不住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之类的。

    “这都是什么破地方,啊?”

    吴王渡嚣张的样子没有引起其他赌徒的注意,却引起了老板和伙计的注意。

    “就赌这点碎银子?瞧不起谁呢?这有什么趣味?”

    桌面上没有吴王渡想象中那么豪放,最多的那个人面前看起来也就堆了百十两银子。

    一是因为关山没有权贵之类的,最有钱的一批人也就是得了战功奖赏的将士和一些商人,可那些商人也被于阁主收了大量的个人所得税、遗产税之类。

    来这里的赌徒都是附近的普通居民而已,就算开几家店铺也拿不出太多的钱。一时之间吴王渡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吴王渡从怀中拿出了几十张银票,五两到一百两的票子顿时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可很快一个有眼力见的看门壮汉,就打了一个手痒的瘦猴子般的赌徒一个脑瓜崩。

    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走了过来,尽量端着做足了姿态不让吴王渡瞧不起。

    “哟,这位客人您是中州来的大掌柜吧?要不,我陪掌柜的您玩几把?”

    吴王渡没想到二楼竟然别有洞天,装饰的颇有几分下血本的意思,牌九、麻将、骰子之类的赌具也用了金镶玉之类的。

    看来这地方存在的时间远比吴王渡想的时间长,竟然不怕被官府查抄。

    欣儿还在四处观望,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看着吴王渡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怎么也不能把现在这个人和之前的那抹温柔联系在一起。

    今日之后,官府的能力有限,吴王渡的能力更有限,也不可能把这些人真的安顿好,试问一群独身女子,且在这个注重贞洁的时代失了身又能去哪呢?

    可对于欣儿,吴王渡却想让她能过得好一些,也许只是因为那一声‘先生’。

    “你这还有漂亮姑娘没?”

    吴王渡的眼神淫邪了起来,这种专门用来坑大主顾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只可能是老板看吴王渡自带了就没叫出来。

    老板拍了拍手,七个姑娘就走了出来,最小的和欣儿一般大,最大的已是半老徐娘,却各有风韵,各有味道,仅仅七个姑娘怕是就能让任何一个走上二楼的客人满意。

    吴王渡大方的拿出钱袋子,直接扔给了几个姑娘,又摆出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欣儿。

    “好了,你滚回去吧,今晚也不必等我了。”

    吴王渡又给李子涵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俩也下去玩会吧,算到小爷身上。”

    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领会,可吴王渡也不担心,就算他们不传消息让锦衣卫盯梢弄清欣儿的家在哪,他也能从老鸨那问出来。

    一群莺莺燕燕依偎在吴王渡的身边,看吴王渡不太熟练的样子,甚至还临时教起吴王渡各种玩法。

    老板也没太在意,听说这些贵人平时玩的大多是更为高雅的投壶、斗鸡、六博、麻将之类,如果吴王渡精通市井里各种骰子的玩法才反常。

    各种心理战也被老板玩的炉火纯青,吴王渡倒是没在意输钱,尽量装出一副上头、入局的样子。

    心里在想着一会怎么搞死这些人,按刑律最多判个终身监禁死刑之类,可吴王渡想砍他们九族。

    再精通赌博算术概率学之类的人也不可能从赌场那里赢到钱,吴王渡也一样,可老板还是控制好了时间,让吴王渡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把手头那一千多两的银票输个干净。

    期间几个女子还偶尔给吴王渡又是喂酒又是喂一些井水里冰过的瓜果,柔嫩的小手在吴王渡的背后时轻时重,让吴王渡闭着眼如坠云雾,老板也趁机做些小动作。

    再抬头时已是黄昏时刻,吴王渡一脸没过瘾的样子把李子涵喊了上来。

    “去,回去找账房再给我取一千两银子来,一千一百两吧。”

    老板眼中精光闪动,更相信这人是大主顾,输了一千两银子一点没在意,反而当做消遣一般,除了有些奇怪为何是一千一百两。吴王渡也终于迎来了忍了一个时辰的时机。

    “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丽春院之类的地方。之前去那地方,啧啧,加一起也不如这几个美人。”

    吴王渡揽过一个姑娘抱在怀里,用手挑逗着姑娘的下巴,枪依旧压的很稳。没别的,只是吴王渡现在心里很恶心。

    “有啊,大掌柜的,不是我吹,鲛珠州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哪里有了。我手上还有几个雏,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

    不出吴王渡所料,那些畜生在这里输掉了自己的妻女,被这老板卖到各个勾栏里接客。

    “找张纸去,给小爷都画出来,小爷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你光说我也找不着路。”

    吴王渡继续调戏着怀中的姑娘,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把两只手在水里泡烂了再拿筷子吃饭。

    楼下的赌徒们眼见日头逐渐西沉,已经有人准备离去,其实到了这时大部分都输的只能看热闹了。

    吴王渡站到栏杆旁边,大声喊了起来。

    “小爷我不喜欢这么冷清,回家吃过饭之后就还过来,只要来的,一人两钱银子。”

    大家都为这位中州来的阔少爷欢呼了起来,只有张三甲知道,吴王渡是不想放过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徒,既然不长记性,卖了妻女都要赌,那就关进去几个月好好反省一下。

    老板也正好走了过来,更加赞叹起这位几个月都遇不到一次的贵客。

    “让看场子的兄弟,还有外边放哨的也进来,小爷想看摔跤,赢一场两钱银子,今晚热闹起来,过几天小爷就要出海去胡地了,到时候能看的除了草原就是那群脏兮兮的牧民。”

    “好勒,你,去叫他们都进来。”

    老板果然上套,哪怕生平谨慎也没挡住这样的诱惑。

    两人又坐了回去,之前的女子自然的躺到吴王渡的怀里,吴王渡也趁势把手放在了齐胸襦裙的最上边揉捏。

    酒气开始发作,吴王渡双脸微红,一脸玩嗨的样子,其他几个女子也把手伸到了吴王渡身上的各个地方。

    隐秘的气氛传播开来,差点迷住了吴王渡的双眼,那些总说着古代某个朝代好,想穿越回去的就是想过这种王公贵族的生活吧。

    可如果是回去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哪怕是在最好的年代,也可能会被一个小吏或者乡绅搞的家破人亡。

    别的不说,如果是穿越到了民国,那吴王渡就是爬,也要爬到延安去。

    吴王渡差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直到一张简单勾勒出城市轮廓的草纸交到吴王渡的手中,老板还侧过身子给吴王渡一一介绍。

    “这家掌柜的你去过,她家最近新来了许多虏人女子,原先可都是贵族之女,那滋味,啧。”

    “这家规模最大,大概有三五十个姑娘,最近小的还卖过去两个雏。”

    “这家倒是一般,可他们掌柜的不知道从哪搞的有五石散,不知道掌柜的听过没有。那的姑娘啊主动诱人,比草原上的胡人女子还要精通马术。”

    五石散就是古代的毒药了,一开始被用作情媚之药,服用之后能唤醒雄风,女子服用之后也会浑身发热,亢奋的状若癫狂。

    用的多了神志就会涣散,变成一头只知道交配的野兽,还让人上瘾,不知多少人被搞的轻则精神异常,重则丧命。

    好啊,黄赌毒三样被沾了个齐全,还真有这不怕死的。三个圆圈被朱笔勾了出来,都在城内,还好只有三家。

    “就三家吗?城外有吗?那些村姑虽然皮肤糙了些,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吴王渡舔了舔嘴唇,老板感叹城里人就是会玩,口味独特,又开始介绍起其他的地方,有的在驿站附近的茶肆里,有的在乡镇中。

    老板甚至还介绍起了一些王婶,李婶之类的人物。这些人散布在城内各处,给人介绍一些‘良家女’,直接把客人拉到女子的家中,‘补贴家用’。

    吴王渡摆着一副有些淫邪的笑脸,可胸口却不断的起伏,几百个女子,几百个家庭,因为官府的纵容,沦落至此。

    这明明是个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的年代,却因为赌,沦落的只能在脚踝上系个红绳来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如果连从未遭过灾荒和兵火的鲛珠城都是这个样子,那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可即便如此,关山也远胜中州,晚打过去一天,就会多一户百姓沦为历史的尘埃。

    那些看场子的和那些泼皮都进来了,挽起袖子看着楼上那一节栏杆后的背影。

    “大掌柜的,人都来了,不知道掌柜的想如何看摔跤。”

    “好。”

    吴王渡站了起来,正想安排一下再拖会时间让李子涵带着人赶到,一枚金闪闪的虎符却因为吴王渡之前气的不断大喘气从怀中掉了出来。

    “虎符?你就是吴王渡?!”

    “动手!”

    吴王渡眼见败露抄起椅子就朝老板头上劈头盖脸的砸去,老板软软的倒地,女子的尖叫和泼皮的叫嚷冲破了屋顶。

    同时冲破屋顶的还有四个用大锤砸破屋顶从天而降的锦衣卫。

    还没走的赌徒贪婪的抓起赌桌上的银钱就要往外冲,可张三甲反应更快,灰布被扯去,拿着一柄长刀堵住了门口。

    几个看场子的不知从何处抽出了大砍刀向张三甲砍去,可阵前斩杀百人的勇将又岂是几个地痞流氓能对付的。

    伤口异常的平滑,两颗人头飞了出去,鲜血从脖颈出如喷泉般将张三甲变成了一个血人,两具无头尸体软软的倒下。

    “守得住吗?要不要我去帮你?!”

    喊话的是吴王渡,这也是吴王渡的狡诈之处。

    让那些人误以为吴王渡比张三甲更难对付,要不然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这只有五个人,吴王渡不想让张三甲因为来帮自己就让这些人逃脱。

    可吴王渡不知道自己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百骑闯帝都的吴王渡,谁人不知?更不用说覆灭北苗三十万禁军。

    “丢掉武器,跪下认罪,可免一死,组织赌博不过五年刑期,赌徒也不过监禁半月,若是拿起刀可就是砍头的大罪。”

    吴王渡也不清楚具体的刑律,可想必他们也不知道,先唬住了再说。毕竟堂下各色人等足有一百余人,张三甲最多累得汗流浃背,吴王渡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吴王渡喊过之后,没有人再敢妄动,都跪在地上,把头埋进了地面。还有一只手拉住了吴王渡的裤脚。

    “你们七个站起来吧,你们是无辜的,我会为你们做主。”

    热闹的大堂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凉爽的夜风吹过树叶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还有那一声声,‘走水了,走水了’。

    吴王渡露出欣慰的微笑,朝歌云梦果然是个好地方,李子涵也学得这么机灵,将来执掌一部不是什么问题。

    悍卒们冲进大堂,锋利的刀口散发着摄人的寒光,那些打手们庆幸没有一拥而上,不然此时就变成了刀下鬼。

    可他们不知道,无论如何,参与进来的人都不可能再活着了。吴王渡的杀心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令水师派五十人守住这里,你们四个,给你们一晚上时间,给我审问个明白。把他们从娘胎出来一直到现在的事都给我问出来,然后一个个去抓

    “不说就用刑,死了也没事。李子涵,你带人关闭城门,守住各处街道,凡是那些暗地里跑的老鼠,都给我抓过来。”

    吴王渡老板画的那张纸交给了张三甲。

    “城里这三处地方,还有那些什么王婶都给我抓过来,那些女子也一样,如果他们有家人一并带过来,不许虐待那些女子。”

    “他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我倒要看看这鲛珠城有多少的魑魅魍魉。”

    于此同时柜台上被风吹起的一张卖身契引起了吴王渡的注意。

    “这就是你做梦想要过上的好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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