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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您这话说的，我们这开门做生意，怎么就不能卖了？”
眼看着生意要成，突然冒出一个人捣乱，掌柜的心下当然不高兴，只是因为年长的涵养，还是保持着礼貌。
“这画……”沈般若的目光扫过那名顾客的脸，心下一动，“这画是假的！”
掌柜地顿时脸一沉，火了。
“咱们这泽宝斋可一向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可别信口开河！”
古玩街上的商品，良莠不齐。
但是楚南逸做生意一向讲究诚信，从来不卖假货。
店里的这些古董都是真品，只是按照物品珍贵程序加价售卖，赚得都是良心钱。
突然被人指责东西是假的，掌柜的难免生气。
沈般若背着小手，不急不恼。
“你看这里墨都泅了，还有这纸一看也不是老纸，这明显就是现代人仿画，要我说……最多就值一千块。”
原本，顾客已经诚心要买。
听她这么一说，不免也有几分气。
“就是听说泽宝斋货真价实我们才来的，没想到，竟然也有假货。”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古玩街啊就没有不卖假货的店，走走走，上别家去！”
……
一对顾客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般若看二人离开，暗松口气，露出笑容。
“你！”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掌柜得只气得一阵肝疼，“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我们这泽宝斋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捣乱？”
“我不是捣乱，我是为了你好，这画……”
看沈般若要碰画，掌柜地手一抬挡住她的胳膊，将柜台上的画收起来。
“我不和你不斗嘴，您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知道你是为了店里的生意，我不生你的气！”
沈般若左右看看，注意到旁边通过楼上的台阶，她迈步走向楼梯。
“你们老板呢，是不是在楼上？”
眼看着做成的买卖被她搅黄，掌柜得再好的涵养也要冲她发脾气。
见这位赖着不肯走，还要上楼，哪里肯？
“站住！”掌柜地沉着脸厉喝一声，抬手向门口一指，“马上出去，要不然……您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楼下，沈南逸正在清洗砚台，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手还湿着就走出来。
“怎么回事？”
“别提了！”掌柜地斜一眼沈般若，“来一个捣乱的！”
捣乱的？
沈南逸迈下几阶楼梯，向楼下一看。
看到自家妹妹，顿时露出笑容。
“般若！”
掌柜的一惊：“您认识？”
“李师傅，这就是我和您说的妹妹沈般若。”沈南逸快步走下来，站到沈般若身侧，“般若，这是李叔同李师傅，咱们店里的一把手，不光懂古董，修复古画文物也是一绝，你叫李叔叔就行。”
“李叔叔好。”沈般若笑语。
掌柜李叔同满心无语。
头一次来店里就把生意搅黄了，这个当妹妹的可真是……
一朵奇葩！
当然，这些话是不便当着沈南逸说的，只是勉强扯扯唇角。
“原来是沈小姐，刚刚……得罪！”
看出他表情不对，沈南逸笑问：“怎么，般若给您捣乱了？”
李叔同皱着眉，摇摇头。
“小事，算了！”
人家毕竟是老板的妹妹，他又是长辈，怎么也不好意思当面告一个小姑娘的状。
沈南逸一笑：“我这妹妹性子直，有时候说话直接了些，您别介意！”
平常沈南逸不在店里，进货、出货、古物修复……都是李叔同撑大梁。
因此，对他沈南逸也是一向尊重。
“我不是故意捣乱。”沈般若语气严肃，“刚刚那幅画，真的有问题。”
李叔同原本不想再提这事，看她还揪着不放，心下难免有些郁闷。
这画是他进的，他亲自看的，李叔同自认绝不可能有假。
干了半辈子的古董生意，李叔同当然也有自己的脾气，当即把画取过来，在桌面上摊开。
“行，沈小姐坚持这画有问题，沈教授您亲自看看好了！”
沈南爵迈步走过来，扶着画刚要细看。
沈般若已经将画取过来，顺手从桌上的笔筒里抓过美术刀。
刷！
刀锋过去，好好的一张画顿时被她割破。
“姑奶奶！”李叔同顿时一阵肉疼，“这可是五万多收回来，您……您怎么给割了！”
他话音刚落。
刷！
沈般若抬起右手，一把将翻开的年画扯破。
李叔同：……
只是在边上割一刀，重新装裱，起码还能把成本卖回来。
这位小姑奶奶，怎么直接给撕了？！
将撕下来的画随手丢到一边，沈般若一抬下巴。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卖了吗？”
正在肉疼的李叔同，疑惑地转过脸，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刚才的画上。
一眼看去，顿时惊掉下巴。
在刚刚那一层年画的下面，竟然还有一幅画！
“这是……”
“以画藏画！”沈南爵说道。
以画藏画，在收藏史上并不新鲜。
有时候，收藏家为了某些原因，不想暴露家中名作。
或者是，为了防止名作丢失，会在画作外面重新放上一幅普通的画装裱做掩护。
尤其是在战乱年代，这种事情非常常见。
仔细看看画作落款，楚南逸也是一惊。
“庚辰春二月……唐寅，天啊，这可是唐伯虎真迹！”
“什么？”
李叔同不敢置信地推推眼镜，从旁边抓过放大镜。
凑到画前，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脸上也是露出激动无比之色。
“天啊，是真的……看这笔锋，这笔法……真是唐伯虎……我的天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淘到这种好东西……幸好这画没卖出去……”
说到这里，他老脸一红。
忙着放下放大镜，从柜台后走出来，认认真真地向沈般若行礼。
“刚刚多有得罪，沈小姐见谅！”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沈般若看出这画里的玄机，才故意阻止。
要不是她“捣乱”，这价值几千万的唐寅真迹，就要被他十万卖出去，那可真是血亏。
沈般若摆摆小手，“我都说了，不生你的气。”
“那……”李叔同一笑，“还请沈小姐赐教，您是怎么看出来了？”
李叔同自认也是行家，这画他也不是看过一次两次，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是实在想不通，沈般若是怎么看出来里面还有一幅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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