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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队长一挥手，几位已经套好潜水服的工作人员，立刻从船上跳下去。
半空中，直升机盘旋着，沈文岳和沈南爵各自抓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海面。
然而，没有任何发现。
海面上，只有一些漂浮物。
几位潜水人员相继回到船上，都是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发现。
“不可能，他的定位就在这儿！”沈般若指着电脑屏幕，“他就在这儿，他在这儿！”
“沈小姐！”搜救队队长同情地注视着她的脸，“如果戒指落在海底的话，这么深的距离，我们是不可能潜下去的。对不起！”
沈般若站起身，她一把拉开身上外套的拉链。
“把潜水服给我！”
“般若！”沈南臣放下电脑，拉住她的胳膊，“你不能去。”
“南臣哥，他就在这儿！”沈般若拧着眉，“我必须找到他。”
“哥哥明白。”沈南臣向她点点头，“你不能下水，我去。”
脱下大衣随手丢在一边，沈南臣伸手抓过羊毛衫的衣襟。
“我只找到这个！”
一位潜水队员从水下钻出来，将一样东西扔到船上。
几个人同时转过脸，被他扔到船上的是一件毛料西装。
西装的两个袖口都扎着，看得出来是人为处理过，尽管已经被水浸得湿透，却还保持着水中悬浮的状态。
因此，才会被搜救人员发现。
沈般若认出那是荣砚的外套，冲过去抓过那件西装。
叮！
一声脆响，一枚黑色的戒指，从西装内衬里滚出来，落在她的脚边。
看到那枚戒指，所有人的心都是同时向下一沉。
如果戒指还在荣砚身上，找到人就多一线希望。
眼下的情况，明显是荣砚和戒指已经分离，现在再想找到他就更难了。
沈般若蹲下身，将那枚被海水浸得格外发凉的戒指，紧紧握在掌心。
“你们愣着干什么，他的戒指在这儿，他肯定就在附近，快去找啊，去啊！”
最后两个字，她完全是吼出来的。
哪怕是沈南臣，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妹妹这样的失态。
男人喉咙一堵，眼泪差点掉下来。
乔子睿抬手抹一把脸，哑着嗓子开口。
“以此为圆心，扩大搜索范围，继续给我找，50海里没有就一百海里，一百海里没有就两百海里，找不到人就不结束！”
搜救队队长抬抬右手。
“继续！”
三艘船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散开，三架直升机也向不同的方向飞过去。
沈般若转过身，紧紧握着那枚戒指，向着海面大声开口。
“荣砚，荣砚——”
沈南臣和乔子睿也是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大声呼喊起来。
“荣砚——”
“荣总——”
几个人的声音，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最后一抹夕光也消失在海平线后面。
搜救范围已经扩大到一百五里海里，其他的搜救船也纷纷过来帮忙，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几个搜队队员，你看看，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队长。
队长皱着眉，走到乔子睿面前。
“要不然……几位先回码头吧？”
海上搜救黄金时间为72小时，但是现在是冬天，人体在冷水中，只要几个小时就会严重失温。
现在，距离事发时已经将近48小时。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也就意味着已经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你们不用担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人，我们不在乎。”沈南臣道。
“没错！”乔子睿皱眉开口，“再找更多的船和飞机来，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荣总。”
“乔先生！”搜救队队长语气深沉，“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可能了。这种天气，只需要几个小时人体就会失温死亡。”
“他不会死！”搜救船般长，沈般若转过脸，“荣砚不会死的，我帮他看过相，他会长命百岁，他不可能会死的！”
不等搜救队队长再说什么，她已经转过脸，重新将手拢到嘴边。
“荣砚——荣砚——”
海上，夜色如墨。
女孩子沙哑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为之心疼。
抬手抹一把脸，乔子睿厉喝。
“再给我找！”
*
*
几百海里之外。
顺着洋流漂浮的飞机内饰残片上，荣砚再一次用力睁开眼睛。
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结上薄冰，此刻的他已经严重失温，整个人的意识都已经在模糊的边缘。
抬起右手，他使劲在脸上扇了一巴掌。
“荣砚，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许睡！”
脸早已经被冻得快要麻木，哪怕是这样扇一巴掌也几乎感觉不到多少疼。
“你答应过若若的，你答应她的事还没有兑现，你听到没有？”
“如果你死了，她的病怎么办，她也会死的。
“她会来找你的，一定会的，坚持住。”
“荣砚，你给我振作一点！”
……
一遍遍给自己打气，荣砚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这种情况下，他一旦睡着，必死无疑。
远上，有灯光。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仔细看了看。
没错。
是光。
是灯光，不是幻觉。
拼着最后的力气，他抬起右手，向着灯光的方向伸直手臂。
海运货船上，大副站在船舷边吐一个烟圈，转身准备回到船舱。
注意到远处海面上的一个漂浮物，他定了定眼，眯着眼睛看了看。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一个船员抓过望远镜跑过来，向着海面看了看。
“真的是人，来人啊，快来帮忙！”
船上的几个船员都跑过来，将备用的救生艇丢到海面上，两个船员跳到小艇上，将船滑到荣砚面前，吃力地将他拖到船上。
荣砚伸手拉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拼尽最后的力量开口。
“快，给若……若若……”
后面的“打电话”三个字，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身子一沉重重地倒在救生艇上。
“他在说什么？”一个船员问。
“鬼知道，反正不是英语。”另一个耸耸肩膀，“身上的衣服都快结冰了，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先把他带上船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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