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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理解。我的性格应该是全院都知名的难以相处。按照常理来说，你们要跟着我做实验，应该会收到其他人的同情。”
齐扬灵表情尴尬了几秒钟，从他的反应种，安流也看出了，郝莱说的大概是真的。
唐清茗却猛烈摇摇头：“不是啊学长。你这么年轻就能读到博士，还有那么多的成果，大家都很羡慕我呢。而且你不知道，你当时给我们做演讲的时候，吸引了很多女生呢。虽然其他学长都说你的性格很难搞，但是实际接触起来，我觉得学长很体贴啊。”
旁边齐扬灵的表情颤抖了一下，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唐清茗偷偷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便知趣地不再说话。
这夸赞的话，安流都要听不下去了。前半段虽然好像有点问题但是总体上应该是没有夸张，后面那句体贴？
郝莱到底是哪里体贴了？
觉得郝莱体贴，只是对这家伙了解的还不够深刻吧。要知道，郝莱的体贴可都是有条件的。
但是唐清茗的话，让安流产生了一些危机感。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的感觉。
安流只能看着郝莱，尴尬地，勉强地笑着说：“没想到你……在学弟学妹眼里还蛮受欢迎地嘛。你还做过给他们演讲呢？”
“做过演讲。但是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我也很惊讶。”郝莱很认真地回复安流。
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唐清茗用一只手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带着些许惊讶地说：“学姐你不知道郝莱学长做过的演讲吗？难道学姐不是本校的吗？”
安流摇摇头：“不是。我是考研考到这里来的。”
“那学姐本科是哪里的呢？”
唐清茗这样问出来。可明明是没有任何恶意的问题，却让安流产生了窒息感。
“普通的一个二本大学啦。我本科，不是很好来着。”安流有些局促地说。
“啊……那，也蛮好的啦。来到我们学校上研究生也不错啊。能考上我们学校的船舶专业，也很了不起啦~”唐清茗顿了顿，依然是笑着说。
“那个，我不是船舶的。我是材料专业的。”安流补充。
“啊，材料啊……扬灵，我们学校的材料专业，怎么样啊？”唐清茗的语气似乎是带了一丝丝的得意，安流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不过安流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是“不怎么样”。
齐扬灵看了看唐清茗，又看了看江安流，皱了皱眉头。略微思考一阵，这样说：
“还不错。”
只有三个字，给了安流一种喘了一口气的感觉。
可是，一个她一直忽略掉的问题，却又浮在了她的心里。
原来自己，和郝莱之间的差距，比自己想象的，其实还要大了不少。大概是郝莱实在是和自己太亲密了，所以自己有时候也会忘记这一点吧。
安流悄悄地，小小的叹了口气。
吃完了饭，大家走出了餐厅。安流和郝莱一起离开，齐扬灵和唐清茗则是呆在了原地。
看着安流和郝莱走远，唐清茗收起脸上的微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又用抱怨的眼神看向齐扬灵：
“你明明知道我们学校的材料专业不怎么样，干嘛还要说还可以啊！”
齐扬灵耸耸肩膀：“在我们学校里确实是不怎么样，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也不算是瞎说吧。”
唐清茗皱起了眉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吧。你干嘛非要让江学姐难堪啊？你平时不像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吧？”齐扬灵的语气里也有点不满。他对江安流其实感觉还不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名字都取自同一首诗吧。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唐清茗挑了挑眉毛。
“你不会真的对郝学长有什么兴趣吧。”
“怎么就不能。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看完那场演讲以后，我就觉得郝学长很有趣了。再说了，那场演讲他唯独没有让我难堪，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能追到他的信号吗？”
齐扬灵翻了个白眼，“你难道没发现，郝学长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嘛？再说了，连我都看出来了，郝学长和江学姐关系那么亲密。江学姐很明显就是郝学长特殊的人吧。”
“但是郝学长也说了，他们不是一对。”
“就算不是一对，你有必要让江学姐难堪吗？”
“江学姐只是一个二本上来的学生。郝莱学长的对象，最起码也该是我这样的吧？”唐清茗扬起下巴，骄傲地说。
“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郝学长什么了……我听说他性格很恶劣的。你要是去追求就去吧。不过不要做什么，对江学姐不好的事情。”齐扬灵这样说。
“就看上了不行吗？再说我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是这样的人吗？”唐清茗叉着腰，随后又指着齐扬灵的鼻子，有些俏皮地说，“你这么关心江学姐，小心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扬灵眼里染上一处红晕，马上别过头去，害羞的抛下一句：“你别瞎说。”
唐清茗则是得逞般地笑了笑。
走在路上，安流低着头跟在郝莱后面。自从认识郝莱以来，一直都没有人拿她的学历说过事，突然在郝莱面前，被学妹这样提出来，她的心情很糟糕。
毕竟这是她一直无意识下忽略的事情，现在突然被赤裸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安流脑子里乱糟糟地，盲目地往前走着。没有看着脚下，她不注意撞在了郝莱的身上。
“哎呦！”安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被撞了一下的郝莱转过身，低头看着安流：“怎么了？为什么要撞我？”
安流尽力扯起嘴角，摆出一个笑脸：“没，我想事情，没注意撞你身上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走在我身后，你要是走在我旁边就不会撞到我了。”
安流抿住嘴，眼里写着拒绝。
看着安流的样子，郝莱沉默了几秒，慢慢地说：
“我可以说一下我猜的，你现在的心情吗？”
“哈？”安流一下没有听懂。
郝莱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因为从目前来看，你是和我关系最亲密的人，而且你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但你为什么要猜呢？为什么猜了还要问我呢？”
“如果连你的感情我都完全搞不明白的话，我应该没有看懂别人的希望了。”郝莱诚实地说。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如果他一直都完全不能弄懂别人的情绪的话，对他以后的生活会造成一定的困扰。
安流脸红了一下。好吧，就算是郝莱没有恋爱的想法，但自己是他最亲密的人，这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猜吧。”
“你现在不高兴。”
“嗯。”安流点点头。
郝莱便不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安流在等着郝莱继续说，可是郝莱似乎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
终于，安流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然、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你不分析一下我为什么不开心吗？”安流无奈地说。
“分析不出来。”郝莱摊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安流叹口气：“不是，你就看出来我不开心吗？”
“我以为你会表扬我。”郝莱的语气居然有一丝委屈，“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太擅长观察别人的情绪吗？”
安流赶忙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郝莱：“表扬你表扬你。”
但是哄完了郝莱，安流自己的心情依然是低落。走在郝莱旁边，一脸乌云。
郝莱转头看着安流，认真地问：“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安流抱怨地说：“我觉得你和你学弟学妹相处的挺好的，干嘛非要叫上我。我在一旁像个傻子一样，超级尴尬。”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带毕业生。面对没有做过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和我一起干的话，我会更加安心一点。”
“可是我觉得你没有什么……适应不了的吧？要不我就不掺和你们中间了。我也不太明白你们要干什么，一个人在旁边也实在太尴尬了。”
郝莱否决了：“这只是第一次见面。后面还会发生很多事情。你还是陪着我一起吧。”
郝莱的语气很坚决，安流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但她有一个问题很在意，也是她心情不好的，最重要的原因。
“郝莱，你会在意……我的学历吗？”
“什么学历？”
“就是……我本科不是特别好，这件事。”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郝莱不解地回答。
“可是我的专业，也不是特别好啊……”安流支支吾吾的说。
“我为什么要在意？你读什么专业，来自什么学校，和你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安流摇摇头：“你会觉得，我配不上，当你的好朋友吗？”
“我和你做朋友，只是因为你这个人。不管你是叫江安流还是河安流，不管你是我们学校的还是隔壁学校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是你，只要你这样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郝莱的语气格外认真，安流看着郝莱的表情，有些触动。
没想到郝莱在这方面，其实是这样的想法吗。
鼻子有点酸，大概是因为……有些感动吧？安流点了点头，笑意重新出现在脸上。
回到出租屋里面，安流脑子里还是乱糟糟地。有一件事情她实在是在意地不得了。于是她给李梨打了个电话。
“喂？”
“咋了？约会玩了来跟我炫耀啦？”李梨开口就是一句打趣，燥地安流羞红了脸。
“不是啦不是啦，是有件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
“说吧，我知无不言。”
“郝莱在本科的时候，有给新生们做过演讲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哈哈哈也太损了吧？”李梨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倒是让安流更加迷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郝莱的研究成果相当多，在同级学生里遥遥领先吧。本来应该是经常被邀请做各种演讲的，但自从那场演讲之后学生会就再也不敢邀请郝莱做演讲了。”
“为什么啊？”
“因为讲的差啊！郝莱讲课题的时候。说的特别难，又说的特别快，大家基本没听懂。但他那个课题有很多的人都很感兴趣，所有讲完以后有很多人向他提问。”
“额？然后呢？”
“然后他，基本都是用‘这个我刚才讲过了我没有义务再重复一遍。’、‘这个在ppt第13面写的很清楚，我不认为有任何需要我更多补充的地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这难道不是课堂上能学到的常识吗？还是你们压根就没有听过课？’。把在场的学生都怼了一遍。”
安流扶了一下额头，果然，这是很典型的郝莱的作风。
“那天，在下面的学生会工作人员脸都黑透了。学生们对他的评价也很不好。”
“那就……好奇怪啊？”安流想起来唐清茗的话，忍不住说。
“怎么了？”
“今天我和郝莱和今年郝莱要带的毕业生们一起吃了饭，其中有个女生说，她听完那场演讲以后，就很崇拜郝莱了什么的……”
“哈？那姑娘是受虐狂吗？”李梨打趣地说。
安流尴尬地笑了笑，敷衍地回复了李梨几句，便挂了电话。
所以那种危险感……是真的吗？
可是这样想着，安流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狡猾了。明明还没有和郝莱有任何的确认关系的意味，也没有得到任何的保证，却还自己给自己设定了什么危险感之类的，摆出一副自己的男朋友要被人抢走了的委屈模样。
仔细想想……如果唐清茗真的对郝莱有想法的话，在郝莱的感情方面，她和自己也是同一起跑线的，没有任何的……区别吧。而在学历和外貌方面，这个学妹明显要比自己好了不少。
意识到这一点，安流忍不住有些泄气。
看着安流挂掉的电话，李梨思考了一阵。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定泽。
“没想到还有你给我打电话的一天。”定泽上来就是一句调侃的话。
“别胡闹，有正事儿。”
“你还能有啥正事儿找我啊？”
“你知道今年，郝莱要带的毕业生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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