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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想和爸爸谈什么啊？”
“我想向您贷款。我计算了这一次留学所需要的费用，以我的积蓄显然是完全不够。但是国内的助学贷款申请很复杂。所以我想向您申请一份低利率的助学贷款，等到我留学回来以后再慢慢分期还给您。”
听到这句话，郝莱爸爸显然是很惊讶。
“不用贷款啊！你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你啊！我是你爸爸，你和我还需要贷款吗？”
郝莱摇摇头：“贷款还是需要的。您从小到大为我付出太多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收入，不太想欠太多。具体的数额和信息我写在文件里面了，我现在出去，您和您的见证人可以自由商量。”
说完，郝莱站起身，快速地走出了包房。
关上门，郝莱大步向着店外走着。他感觉很窒息，走出店门口，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他才感觉到稍微舒服一点。
那毕竟是他的爸爸妈妈，郝莱想摆出一副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的样子，实际上却很困难。他根本做不到，爸爸就算了，过年之后他们父子的关系似乎变得要缓和了一点，但是……面对自己的妈妈，他很难保持淡定。
她抛弃了自己，去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些郝莱都能理解，长大了的他，更加清晰地知道了小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可不是说……妈妈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吗？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仅不爱自己……还……
郝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在面对朋友、同事，甚至是老师的时候，他都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不在意或许面对安流的时候需要注意一点。可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他却不自觉地，想要带起一副面具。
他不喜欢这样……
站在饭店门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好像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一点了。
但是包房里面，却并不是平静的样子。
两个大人没有第一时间查看刚刚郝莱说过的文件，而是陷入了沉默。
终于，郝莱的妈妈先开口了：
“你怎么把郝莱养成了这个样子？”
“有什么不好吗？”听到郝莱妈妈一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指责自己的样子，郝莱爸爸有些生气，“他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吗？”
“他哪里是很好的样子？你是他的爸爸，他和你还这样生疏。你再看看他对我，哪里是一个孩子对他妈妈的态度？”
“你怕不是被你那个儿子给惯坏了吧？”郝莱的爸爸少有的失去了风度，冷嘲热讽地说。
“你什么意思？？”郝莱的妈妈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我知道你继子很乖，但他很乖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他爸爸和他去世的妈妈教育的好，你只不过是个捡了便宜的人。”
“那你呢！你有把郝莱教的很好吗？”
“我教的怎么样，和你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郝莱的爸爸丝毫不落下风，“最起码，为人父母，我在面对我该有的责任的时候没有选择逃避。”
“难道你以为我想逃避吗？是你们根本不尊重我的理想，只想让我做一个免费的保姆。”
“我就是因为尊重了你的理想，才大方让你离开的！只有你有理想，难道我就没有工作吗？”
郝莱的妈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郝莱的爸爸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然后一边翻文件，一边淡淡地说：“最起码……你不应该对他说，你离开了他更高兴这种话。你让郝莱意识到，他是个连妈妈都不爱他的可怜的孩子。”
郝莱的妈妈听到这句话，低下头，抿住了嘴唇。
“你不明白……我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了……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做错误的选择……”
郝莱的爸爸没有继续和郝莱的妈妈争论。他低着头，仔细地看着郝莱给的合同。而郝莱的妈妈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没有看郝莱给的文件夹，就走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撞见了正站在门口玩手机的郝莱。心里涌起的羞愧，让她不想和郝莱打招呼，只想快点离开。
郝莱看见她，忍不住问出来：
“合同已经确认无误，签署完毕了吗？”
听到郝莱的问话，郝莱的妈妈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郝莱。
“莱莱……”
“怎么了？”郝莱也淡定的回应。
“你，你误解妈妈过年的时候遇到你时说的话了。妈妈并不是……并不是讨厌你……”
“不好意思。从我掌握的知识来说，您见到我时候的表情，和您当时说话的语气，除了讨厌我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可以用来解读的方法。”郝莱快速地打断了妈妈的话。
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一点不冷静了。事后想一想，过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安流出现了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你小的时候，我和你爸爸有很深的矛盾……并不只是因为……”郝莱的妈妈还是想解释。
“是因为我有病，你们才有矛盾的。”郝莱继续毫不犹豫地打断，“你新家庭的儿子，很乖，很优秀，所以你才能和你现在的老公相处得很融洽，才能过得很幸福。”
妈妈这个时候还是想要解释，让郝莱的心情很糟糕，他连敬语都不想用了。
而他毫无感情的语气，只让她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对不起……莱莱，我只是……我只是当时看到你太惊讶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才会说那样的话……妈妈真的不是……”
“妈。”郝莱还是选择了打断。
听到这个称呼，郝莱的妈妈愣了愣神。
“您不用再给您自己找借口了。我完全可以明白。”
“什么？”
“看到自己抛弃了的有病小孩，看起来很正常，还和自己的前夫相处得很融洽，您一定非常不爽。然后为了说服自己没有输，才对我说出那种，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的话，然后亲眼看见我崩溃，亲眼看到我还是原来那副样子的时候，就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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