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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莱其实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的，可是没想到当被惊醒的时候，还是会害怕。是不是这种恐惧已经渗入到了本能里面，不能再被改变了。
郝莱想起了三年前上海的那个，他吻过安流以后，两个人相互抱着睡觉的那个晚上。那晚，其实并没有抱多久，因为很快，安流就觉得脖子痛，而郝莱也觉得手臂疼了。这样抱着睡觉的姿势其实非常不好入睡，也很容易造成肩膀和手臂的酸胀。
但是现在，安流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就这样，在自己怀里，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的。
郝莱慢慢地把手从安流脖子下面拿了下来，安流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但郝莱已经睡不着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爱上一个人，会让他变化这么多。这种变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但却是让他的生活顺利了很多，还让他产生了许多奇怪的想法。
有些想法他已经付诸过实际，但更多的，也只是他在想想而已。
他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安流。
如果我能够更加聪明一点就好了，能够聪明到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就好了。
就好像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一样。
安流觉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她有种飞在云端上，脚落不了地的感觉。就好像她其实没有在做梦，甚至没有睡着。
清晰的感觉到来自郝莱的温暖，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
等到安流醒来的时候，她并不在郝莱的怀抱里。挣扎地翻了个身，安流还是觉得很困。
而郝莱，就坐在她旁边，靠在靠垫上，手里拿着ipad，电子笔点来点去的，一副正在工作的样子。
看着安流睁开了眼睛，郝莱转过身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幸好。”
“什么？”安流迷迷糊糊地说。
“刚刚你体温有点高，我担心你会发烧。”郝莱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安流一杯热水，“幸好现在已经降温了。”
安流把自己撑了起来：“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体质差。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
安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怪不得我现在好饿。”
“我们点外卖吗？吃什么？”郝莱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外卖软件。
安流开始在周围摸来摸去的。奇怪了，自己的手机在哪里？安流一边想着，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再等等？十二点半，不应该已经退房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你不该退房了吗？”还没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安流有些着急地问着。
“我续了一天。”
“啊？你不是今天晚上六点的飞机吗？不浪费吗？”安流很吃惊。
“我把飞机票给退了。”郝莱倒是一脸淡定地回答。
“为什么？？”安流差点喊出来，“这种时候退飞机票不是退不回钱吗？？”
“我担心你发烧，要是你发烧了的话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话说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看着郝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安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感动，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郝莱的真心已经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却没有办法回应。
仔细想想，现在的郝莱也很吸引人。虽然来找他的是安流自己，但是那之后，郝莱的一切都很让人感动。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照顾自己的感觉也很让人舒服。如果换做其他女生的话，一定会心动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沦陷了，三年前那个笨拙的郝莱吸引她，现在这个真诚体贴的郝莱也吸引着她。
她本来以为可以用“郝莱已经变了”这种方法来告诉自己不要想着不适合她的东西。
但毕竟是郝莱啊……
在其他好的男生追求安流的时候，安流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她的脑子里都是郝莱。可是现在对她这么好的，就是郝莱本人。
“我在找手机。”安流回答了郝莱的问题。
“你好像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带手机，反正床上没有。”
安流拍了拍脑袋，应该是落在车上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她和郝莱现在就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感觉……真的让她不习惯。毕竟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和别人肢体上在一起的经验。
但年岁的增长，她已经不是那种很容易脸红的清纯类型了。就算是零经验者，也是有着丰富理论知识的零经验者了。
“我手机好像没有从车上拿下来。”
安流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站起身，想要下床去拿手机。
“你休息吧，车钥匙给我，我帮你去拿。”郝莱一把按下安流。
安流呆呆地看着郝莱，犹豫了几秒后，手伸向床头柜，把放在上面的车钥匙递给了郝莱。
郝莱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安流，问了停车是不是还在老地方，就离开了。
领走前还说了一句：“手机没有密码。”一副让安流随意查岗的意思。
安流看着手里的手机，她当然是不会查岗的，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脑子里很乱。
她果然喜欢上郝莱了。也许是她一直都喜欢郝莱只是不自知，也可能是她对变化了的郝莱又产生了爱意。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了。
她突然觉得年龄大的人对待感情的效率真是出奇的高，或者只是她这个人有效率。当年这么快的就能发现自己喜欢郝莱，现在也能很快就确定自己的心意。
但是……又能怎么样？真的和郝莱确定关系吗？
两个相互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能在一起，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但是……
安流不想继续往下想了，也许应该乐观的想着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可就算是顺其自然也该有一个顺其自然的方向吧。安流现在脑子里没有一点想法，想不出任何的可能性。
看着手里的手机，要不就……打开看一眼？
锁屏界面是出厂设置的，安流划开锁屏。
郝莱的手机界面……背景居然是……自己的照片。
就是那张摩天轮上的照片。
安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就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之间才会干的事情，让她的心跳停不下来。
郝莱的心意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他的面前。她本来不应该这样对待他的。
—
郝莱把安流的手机递到安流面前，顺便打趣地说：“我还以为不去上班的你，手机会被打爆呢？”
安陆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说：“我……昨晚才知道不用上班的。”
“你是在对我撒谎吗？”
安流转过头去：“我还以为你能看出来呢。”
“我看不出来的。你以后要骗我肯定会方便。”
安流不知道说什么，接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好吧，果然，什么消息都没有，连工作群里都没有人发消息。
自己的社交还真是……贫乏。
“中午吃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去？”
安流和郝莱同时问出口。而这次先回答的，是郝莱。
“明天下午。周一我还要上班的。”
“那我要不晚上……带你去，额，附近转转。我们这边有条古街还蛮……额，可以逛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南方的这种古街都一样，说是古街，只不过都是卖东西的商业街装修成古风罢了。安流提出来，也确实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其他好玩的地方了。
“好啊。”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就当是我为了报答你刚刚照顾我。
点了外卖，吃完饭以后，安流感觉有些累，就又睡下了。
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是郝莱的床，明明是会让人害羞的场景，自己却休息的这样舒服，自然地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是不是因为自己其实也在贪恋着来自某个人保护着的温暖，才会这样的放松？
还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安流想了想自己的年龄，和自己卑微的恋爱经历，觉得这个结论下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
古街上，安流和郝莱逛着街。两个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像是情侣，但也不至于分开。
“你来南方很多次吗？”因为不知道郝莱过去几年有过什么经历，安流这样问。
“不多。就一两次。”
其中一次应该还是去上海那次吧。
“你想不想尝尝南方这边的糕点？”安流指了指旁边的店，然后突然想起来郝莱应该不随便吃东西。
但安流挺想要郝莱尝尝的。北方的糕点重分量不重口味，好吃是好吃，吃多了就让人觉得有些吃不动了。南方的糕点也甜，但是味道相对来说会更加精致和丰富，价格自然也贵多了。正因为价格贵，随便吃一份也不会太腻。
安流想让郝来尝尝，她喜欢的味道。
安流也没想着郝莱会答应，但郝莱居然点点头。
这让安流有些惊喜，她买了一份她最喜欢的水晶发糕，拿起了其中的一片，递到了郝莱的嘴边。
“你尝尝，这个是米糕，北方那边吃不到的，很好吃的！”
郝莱低下头，咬了一口。多的他却不愿意吃，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流把剩下的半个米糕吃下去。
两个人分吃一块米糕，间接接吻什么的，似乎安流并没有这么在意了。或者她其实在意，但是表面上不表现出来而已。
“好吃吗？”安流有些期待的问。
“有点碎。”郝莱也如实回答。习惯于北方面点，第一次吃米糕确实会觉得很碎。
“米糕就是这样的了。”
“说到这里，我还挺想吐槽的。我虽然知道南方这边吃的大米一般都是水稻，口感上比不上东北的大米。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啊？”
“太硬了。吃起来像是石头。我差点就把米饭从我的菜单上去掉了。”郝莱有些无奈的说。
安流无奈地摊手：“我吃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郝莱点点头，两个人继续逛着。
接下来，安流又给郝莱买了点莲子。安流买的是新鲜的莲蓬，因为她很喜欢把莲子从莲蓬里剥出来的感觉。
给郝莱演示了怎么剥莲子，又给郝莱剥了几个。感受着来自于从来没有吃到过的莲子的味道，郝莱有些惊喜。
回去的路上，郝莱不断地吃着莲子。对糕点没有什么兴趣的郝莱，对莲子的味道却有些着迷。
趁着停车的时候，安流瞥了一眼郝莱，看着他笨拙的剥着莲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快到八点了。你等下就不能吃了。”她打趣地说。
“是的。”郝莱居然没有听出来安流的嘲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喜欢吃莲子？”
“清苦清苦的。是很健康的味道。”
“苦味……？你不会是没有去掉莲心吧？”
“没有啊。”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要怎么剥莲子了吗？去掉外面那层薄膜，然后把莲心也去掉呀。”
“有点太麻烦了。去掉薄膜会让手指变得黏糊糊的。”
“可是你连着薄膜和莲心会变得苦涩的。”安流无奈地说，“算了……你喜欢就好。别吃太多了，清火的，吃多了体寒。”
“我有时候觉得体寒这种概念似乎只对女孩子有效。大概是因为你们有生理期吧。”
听着郝莱这样说，安流倒是有些害羞了。
“哇……你怎么说的这么……”
这么露骨？
“是真的，因为从小到大，似乎只有女孩子会经常在意体寒和上火之类的。男孩子倒是经常会说自己是不是上火了，但是一般都不会说自己体寒。”
“可能体寒对你们来说其实是舒服的状态吧。如果没有生理期的话，我也觉得还是体寒一点好。”
“可能吧。”
安流开着车。到了八点，郝莱自动放下了手里的莲子。
两个人没有聊天，车上也没有放着广播。
安流突然问了出来。
“你喜欢南方吗？”
“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南方。就这边的气候，食物什么的。”
“说不上喜欢。”郝莱不假思索地说，“我只觉得这里有点闷热，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好像是有一层水在身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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