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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了扶自己的药箱，敛了袖子朝芙萝走去。
“姐姐”
少年清澈的嗓音清晰明朗，冰雪般干净。
芙萝指挥着伙计将吃食和御寒的衣物分发给城外的这些难民，还每人给他们准备了二两银子。
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顾寒衣叫她的时候，芙萝正好吩咐完，伙计们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动作。
芙萝捏了捏自己完全瘪下去的荷包。
转头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少年，他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笑得舒朗。
眉眼弯成两枚可爱的月牙。
芙萝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吧。”
得了许可，顾寒衣挎着自己的药箱子朝女子走近，但其他的难民却比他动作更快。
虽然之前看到了芙萝的举动，但是直到他们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暖和的衣物拿到手中，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梦。
顿时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涌到芙萝面前。
“好心人呐，谢谢您、谢谢您！”
“您真是大善人啊！”
“多谢大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无论是年迈的老人家，还是稚嫩的幼童，都不约而同地朝芙萝跪了下来。
真诚而感动地磕头。
芙萝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只是冷着白净的小脸，语气认真地说道，
“不客气。”
明明是逍遥阁排行第一的杀手鬼金，做起这样的善事，却一点也不令人觉得违和。
反而让人察觉到女子的乖巧。
顾寒衣站在远处，脸上清雅的笑意不是何时褪了下去，薄软嫣红的唇瓣牵出平直的弧度。
眼神讳莫如深。
见芙萝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他快走了两步到芙萝面前。
对着正在磕头的人们道，“既然诸位现在已经解决了暂时的温饱，日后便可以进城找些轻松的活计，解决生计。”
“你们快快起来吧，我和姐姐就不多留了。”
顾寒衣笑得温润，跪着的人下意识地听从了他说的话。
众人站了起来，对芙萝和他感激之言，道之不尽。
耽搁了好半晌，两人才告辞了城门口处的难民们。
芙萝领着顾寒衣走到自己之前定下的客栈，两人随意用了些吃食，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
芙萝早早地就起了床。
吩咐店小二在顾寒衣起床之后，给他准备早餐，芙萝就出门了。
先是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处让黑羽出来。
芙萝，你怎么突然叫我出来了？
黑羽窝在少女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事实上，它其实不太想出来……
现在的天气太冷了，以至于它之前不过出来了几回，就仿佛受了这天气的影响。
天太冷，所以一直都懒懒散散的。
不大想动弹。
芙萝摸了摸它的毛毛，回道，我想让你之后帮我保护顾寒衣。
有的时候我要离开，没办法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
黑羽懵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作为死神少女的魂兽所在，现在竟然害得护着另外一个人！
你现在回去客栈看着他，保护好他，不要被人欺负。
仔细地叮嘱了一遍，芙萝才放黑羽离开。
在黑羽恍惚茫然的脚步中，芙萝朝票号走去。
她自己身上带的钱并不多，所以昨天这么一弄就花完了。
但是养目标人物似乎很费钱……
尤其他现在看上去这么娇贵，吃的用的都一定要最好的。
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虽然他身上有些许的狼狈，但那些衣物和靴子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想来也是。
神医谷的医术万金难求，他们向来不缺钱。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单独放任顾寒衣一个少谷主出来历练了。
芙萝也就这么想了一下。
嘎吱嘎吱地踩着雪，呼出淡淡的白气，不一会儿就到了票号。
现在天气冷，街上的行人很少，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芙萝。
不仅因为她出色的容貌，还因为她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却只穿了简单的锦裙和一件看起来并不厚的黑色狐裘。
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姿显而易见。
芙萝走进票号，小二的眼中瞬间划过惊艳之色，他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姑娘您这是要存钱还是要取钱啊？”
芙萝冷着脸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取钱。”
美人虽美，但这性格实在是清冷了些，就连语气都冷得吓人。
堪比屋外的腊月冬雪了！
小二猛地颤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地为芙萝办手续。
但这冰冷美人的姿色实在动人，还是吸引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就在小二为芙萝办手续的空档，正好掌柜的伺候着一位穿着貂皮裘衣，外面还罩了一件毛绒绒的斗篷。
不仅脖子上挂了两串大金链子，就连腰间一丈宽的腰带也只纯金打造。
粗如胡萝卜的十根手指上，每一根都带了一枚宝石戒指。
滚圆的身子，脸跟个大圆盘似的。
本来就和一颗球相差不远，加上冬天又穿的厚，确确实实地成了一颗球。
还是一颗俗到爆炸的，金灿灿的球。
“陈公子，您放心，我们金元宝票号，一定会将您的钱财保管得妥妥帖帖的。”
掌柜的点头哈腰地伺候着陈公子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两人身后跟了十几个仆人。
陈公子高傲地仰着头，对于掌柜的阿谀十分不屑的样子。
陈争鸣本来是不屑于和掌柜说话的，但当他的目光放到一楼那唯一一个身影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哪里来的小美人，这是要取钱？”
负责帮芙萝办理手续的小二正好去取钱了，现场只有芙萝一个人。
陈争鸣故作潇洒地把自己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现在正是腊月下雪的天气。
折扇上钳了一排的各色宝石，本来扇面上有几分清幽淡雅的水墨画。
高雅气质瞬间被这排宝石消散了。
芙萝并没有意识到这人是在同自己说话，眸色淡淡地看着小二。
所以等店小二准备好银票和银两，芙萝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小二手中的银票唰地一下就被人抢了去。
“喂，我家少爷在和你说话呢，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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