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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已经记不得陶冬了，除了当初刚开陶勇这小子真是狠心，竟然连自己家的亲戚也不放过。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个穿着一件不知道几十年代传下来的粗布外套的女孩时，她还留着长发辫，脸上故作镇定，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不安。
他摸着下巴对陶勇道：“小子，你这样的也带出来？是不是没好货了？”
陶勇则保证，这女孩只要养一养，保证会让人眼前一亮。后来被送到店里后，她闹着绝食自杀。
他被叫去给她收骨头，当时是什么样？因为“**”可以赚一笔钱，他不能动人，所以他最后拿着刀威胁她，不听话就剁脚趾，反正干这行的谁会在意做鸡的有几个脚趾头。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惊恐，害怕，绝望。不过可惜，他的刀被红姐给拦住了，这个小婊子被红姐护了下来，他后来又去过几次店里。
对于这个下了他面子，让他被兄弟们嘲笑的婊子，他心里一直十分不忿。虽然红姐和上头说好了不能动她，可并没有说不给给她找麻烦。
言语上的羞辱打压和威胁，无人的时候堵住她调戏一下，这些都是他常干的。
“陶...陶冬，你没死！”
震惊过后，张子强就觉得老天真是开眼阿。要是他将她带回去，不就是能戳穿陶勇的谎话，什么车祸植物人，人不是好好站着么。
他完全忘记陶冬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而撞的车。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十六盯着他，这就是害死她的人。
那天是她成年前的最后一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哀求过，承诺自己可以多打几份工还给达哥；也尝试找过陶勇，让他把那些还给达哥。
“小冬阿，这钱我可没拿，都给你家了，你要钱的话只能找你爹娘要。”陶勇两手一摊。
陶冬知道他撒谎，或者说不完全是真话。陶勇是给了一部分她爸妈，但大部分肯定入了自己口袋。
可陶勇不愧是陶家人，只要进了他口袋的就别想挖出来。
他还反过来劝她：“你瞧那个赵佳，也是我带出来的。人一开始也不愿意，现在不也好好的？就在上个月还有个老板包养了她，穿金戴银，出入车接车送，吃着山珍海味。小冬，你要信我的眼光，你不比赵佳差，你比她有文化，现在的老板就喜欢像你这样有文化有气质的，到时候发达了别忘记哥行了。”
陶冬嗤笑，这人真是无耻，害了人后还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她从麻将馆出来的时候，盘算着要是自己就这么跑了的可能性，但身份证还被押着，她没办法买车票，要么坐黑车。
她和红姐说出来逛夜市的时候，红姐给了她一百块。她捏着钱，想着要不要跑，自己跑了红姐肯定会担责任，按照达哥的狠辣，不知道红姐会遭遇什么。
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和脖子，将她往阴暗的街巷角落拖去。陶冬拼命挣扎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了邪笑：“这不是小冬么？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刚刚看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没关系，等下让哥哥我好好疼你，你就开心了。”
说着一直手就往她的衣服下摆里面钻，陶冬感到那只手和蛇一样抹上来，胃里一阵心理性厌恶，她瞪大了眼长大嘴巴往张子强捂住她嘴巴的手上狠狠一口咬下去。
她挑选了最弱的虎口位置，咬下去的时候能听到牙齿碰到牙齿的声音。张子强大叫了起来，他想扯出手，可虎口被死死咬住，最后他只能松开对陶冬的禁锢去捏她的脸让她松口。
陶冬感到自由后也不敢多恋战，她的目标只是自保而以，因此慌忙逃跑。
张子强看了眼被咬掉半块肉的手，本来还想好好吃下豆腐，这下不好好折磨下她解不了他心中的火。
他阴沉地盯着前面奔跑的身影，顺手拿去巷子里的石头，打算等下给她点好看。
他就像猫逗老鼠一样，追着陶冬后面，不近不远却一直跟着，如影子一样，这样的压迫给陶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不停往后看，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摆脱他。
然后在一个转弯处，出租车撞上了她。
撞击力把她高高抛起，她如一只飞蝶一样在空中翻舞，然后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张子强心理仍然将十六当成了那个被自己追得慌不择路最后被车撞倒的女孩，完全忘记自己被揍的事情。
他脸上挂着轻慢的笑，“没想到阿，今天可真是运气好。陶冬，你的债还没还清就这么消失了，达哥可是生气了很久。要是你今天和我回去的话，我还能帮你求下情。”
“这话你还是警察说吧。”
十六转头问金月，“小月，报警了么？”
金月点点头，“马上就会到。”
然后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她搞不清这个人和小冬什么关系，可从小冬的话里她知道两人有大仇。
再加上那两姐妹说的话，她猜测小冬也是同样的受害者。
“你别乱来，我们已经报警了。”
她鼓起勇气朝着那个朝她们步步逼近的男人。
张子强愣了下，但是想到达哥后面的势力，他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我劝你们别凑热闹，你们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么？她可是我们店里的人，当初欠了我们老板一大笔钱跑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我们老板可是道上的人，你们可得仔细掂量一下，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说着就要去扯十六，结果扑了个空。
“张子强，这是法制社会，现在扫黑行动那么严，你猜你被抓起来后，你老板会不会为了你和警察正面对上？”
十六冷冷道。
最近ZF花了大力气搞“扫黑”活动，达哥也告诫过大家最近要收敛点。张子强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他刚刚太冲动了。
众人也议论纷纷，对阿，这个人明显就是个黑社会。刚刚那番话在威胁大家呢。厂里门口还贴着公安“扫黑”的海报，据说举报了还能有奖！
况且十六的过往早被人提前“昭告”全厂，再加上刚刚那两个女孩的控诉，许多人就脑补了一出黑社会逼良为娼戏。
当初还是小姑娘的陶冬被人贩子拐卖到大城市，然后逼良为娼，后来陶冬借机逃出并隐姓埋名，过了一年后觉得安全了才敢出来找工作。
毕竟是一个厂的员工，有些人主动站出来维护：“欠没欠钱还都是你说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刚刚拿两个姑娘说你是人贩子，我看你就是。保安！我们先把他围起来，别让他给跑了。”
“陶冬，你不要怕，我们不会让你被这个人贩子带走的。”
杜秋这时候已经领着保安过来了：“师傅，就是这个人。他在厂门口搞黑恶活动！”
保安拿着棍子跑来，指着张子强道：“别动！”
在看到几个保安跑过来时，张子强这时候才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TMD陶冬这个小贱人和这个厂里的员工认识，他立马想要转身逃跑。
不过他的动作再快也比不过十六快，她伸手扯住他的一只胳膊阻止他跑路，张子强恶狠狠地回头威胁：“陶冬，你以为你跑得掉吗？达哥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别人放不放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肯定跑不了。”接着她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喊：“我们一起把他抓了，说不定警察那边还会奖励我们。”
本来就有点心动的人见有人出头，纷纷想要分一杯羹，一拥而上将张子强团团围住。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张子强目眦欲裂，他咬紧牙关掏出一把弹簧刀，挥舞着恐吓：“都给我退开！退开！”
刚刚蜂拥的人群看到那把明晃晃冒着冷光的刀，吓得连连退后，就只有十六依然抓着他的胳膊。
张子强使劲拉扯脱不了身，转身挥着刀就往十六身上捅。
“小心！”
金月大声尖叫。
人群一阵慌乱，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保安见势不妙，逆着人流往中心走，他们大喊着“让开”，可惊恐的情绪已经蔓延开来，人群冲击的他们无法靠近那个手持刀具的男人。
要是在他们厂门口发生流血事件，最近心情不佳的邵总还不拔了他们的皮。而那个被男人挟持的女人，不就是他们厂里最近很“火”的陶冬吗？
最近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每次的事情都和这个女人有关，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解决，今天又来这出。
保安决定让家里的婆娘给他去庙里烧个香，看看能不能去去晦气。
于此同时警车的声音已在远方传来了，张子强见状心中更是恐慌，他本不想伤人，可这个贱人却缠住他，就是用刀恐吓了还是不放手，让他不得不动刀。
“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说罢他就举起小刀往陶冬的胸口刺去。
这么近的距离，张子强的动作又快，大家都觉得陶冬这次毫无疑问会中彩了。这么想来陶冬和这个男人肯定有深仇大恨，不然怎么会冒着死亡的威胁还不松手呢，那些说她为了钱出去卖的话，都是流言吧。
毕竟爱财之人更是惜命，否则有钱了没命花不是扯淡？
金月和杜秋则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暴徒将刀插下，她们想去帮陶冬，但站在原地不被挤开已经耗费了她们全部的力气。
“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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