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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过分的？不过是常规手段。”
杨林怒目而视，说：“好，我给你看病。”
“不许碰我，就用看的。”
杨林深吸一口气，仔细盯着马保国看。马保国很有信心，似乎断定杨林无论如何都看不好，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
“你这病什么时候得的？”
“我这病已经二十多年。”
“吃过什么药？”
“什么都吃过。”
杨林嘿嘿冷笑两声，说：“你走吧，你这病我看不了。”
“你看不了？”马保国笑了笑，说，“既然这病你看不了，我就不勉强你。跪下磕头拜师，摘了你的牌子，挂上我的牌子，咱们就此扯平。”
“这病你能看？”
“我能看，但是我不敢，怎么样？跪下磕头我就告诉这是什么病。”
“好大的口气。”杨林冷笑，“你真以为这病是什么我看不出？这么奇怪的疾病，当然只有蛊才能办到，打你一进门我就发觉你不对劲，你的眉间有股隐隐的黑色，另外你的耳朵后面非常红，这就证明你肯定是中了蛊。”
“还有这东西？”
杨林仰头打个哈哈，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宁洛你过来。”
他伸手在宁洛的脸上扎了几针，瞬间就看到在宁洛的脸颊上，有一个细小的凸起，看起来真的跟个虫子一样，特琳娜惊讶地捂上嘴巴。
杨林伸手突然在那个小虫子身上扎了一针，然后迅速拿刀，把宁洛那完美无瑕的脸划开一个口子，银针取出，一个幼小的虫子被取了出来。
他把虫子丢在桌子上，说：“宁洛去擦一下天净沙。”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保国，“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吗？你的病我也能治好，但我不敢治。你身上的蛊毒看来发作时间还有很长哪。”
马保国呆了一呆，突然噗通跪地上，“求神医救我！”
“你身上的蛊，跟养蛊人心意相通。只要我取出，对方立刻就能知道。我又不了解你，干嘛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儿？看起来你也死不了。”
马保国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长者之风，膝行至杨林面前，抱住他的腿，“你真是神医，求你救我。这二十年来我饱受折磨，一日不如一日，暂时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我却随时都可能死去，多少次我都想到自杀，可自己家中有老母，还有小儿，如何敢死？”
“事情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救你。”
马保国立刻磕头如捣蒜，说：“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马保国还是一个青年人。刚结婚有了孩子，那时候他醉心医术，觉得天下唯有医术最重要，听说南疆地区有苗医，医术高明，与中药不大相同，于是便起了心思。
那年他刚刚三十二岁，独自一人踏上行程去了南疆，经过十几天的寻找，倒真让他找到了那个苗医。
“那苗医人也很好。答应传我医术，我就在那学习了三个多月。第四个月上，苗医的仇人找来，我当时也害怕极了，苗医让我走，我不敢留。谁知道苗医有十几岁的女孩子，平日我都称她为小师妹。
小师妹痛恨我抛弃师傅，所以趁我不备给我下了蛊。等我回去之后才发现，再去南疆，已经找不到那对父女，我以为他们已经走了。没放弃又找了半年，也上没找到，所以我只好回来。
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救我，你要我拿多少钱我都愿意。”
“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的病，我不能看，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万一是假的那怎么办？再者说，蛊毒这种东西，都是以命相搏。我不会救你。”
马保国痛哭流涕，“神医，你不是神医吗？不是医者父母心吗？你的职业道德呢？”
“别的病我自然会医，但是恕我直言，这种病没办法医。”
马保国咣咣磕了几个头，撞得地板都在震颤。奈何杨林就是不动心，铁石心肠。那马保国说：“神医，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杨林说：“你还是回去吧！你这病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马保国抱着头嚎啕大哭，跪在地上，五十多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杨林神情漠然，但可把两个女人给心疼坏了。
宁洛说：“师傅……”
杨林狠狠瞪她一眼，宁洛立刻就没话说。吓得闭了嘴。
半晌后马保国也哭累了，站起来，见杨林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能蹒跚离去。宁洛抱怨道：“师傅你为何见死不救？”
“什么叫见死不救？他死了吗？以后出去行走，蛊毒这种东西万万不能碰。”
杨林摇摇头，这两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都太年轻，完全不懂得外面世界的黑暗，这哪里是救人治病的事情，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是不会出手的。
杨林在电脑上进行搜索，很快就找到马保国的信息。
诸如：马保国治病救人，治好了谁谁谁，谁谁谁给送了一面旗子；马保国免费帮助患者，获得患者感激；马保国又创新了什么什么疗法。如此种种，甚至马保国都有自己的贴吧，里面的帖子都是讲述马保国如何如何神奇。偶尔有几个帖子说药太贵，下面立刻一群人出现，帮着洗地。
这样的帖子杨林已经免疫，总会有人说药贵。
药物贵便宜不说，关键的问题，是知道开什么药。这种能力非常值钱。可惜有的患者就是不懂。
杨林浏览了一大片新闻网页，对马保国有了初步的认识，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他是一个好人。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杨林暗自思忖。
马保国看起来应该是有医术，他说的故事也很好，唯独有一个细节无法说明：那就是马保国是如何获得养蛊方法。这种东西在苗家乃是不传之秘，而且只传女不传男。
还有，能随便在别人身上下蛊，这就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
如此重重矛盾，杨林无法判别，不过他也没打算判别。既然人都已经走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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