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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缥缈，模糊了案桌上交叠的身影，
洛天未动，陆怀缙也未动，空气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时间恍若回到了曾经。
也是这般，风雪漫天，青烟袅袅，他是皇子，他是暗卫，在书房之中，一坐，一站。
那时的陆怀缙还是在皇室之中，备受宠爱的皇子，善良天真。
深秋去往郊外历练之时，将奄奄一息的他带回。
经历无数的年岁，教他识妖界的字，读妖界的史书，教他修炼妖术。
那时陆怀缙还笑他愚笨，空有一番武艺，不识字，也无妖术护体。
终有一日，冥军兵临城下，率领百万冥军的统领，竟然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暗卫。
那一刻，陆怀缙才知，自己错的荒唐。
原来，他根本不是妖。
“给朕下去！”
陆怀缙终于不耐，收回思绪，眼中又恢复以往的冷意。
那日在地牢故意那般说辞，不过是为了当着冥界的死士故意羞辱他。
没想到今日，不巧被止儿撞见，她定是误会了什么。
陆怀缙手上青筋凸起，觉得太阳穴有些疼。
洛天将手撑在陆怀缙头两侧，墨发铺散案桌，机械的起身，毫无生气的面色，被斗篷遮住。
方才倒下之时，被洛天压在案桌上，后腰磕上了桌角，此刻微微动身，竟传来痛意。
——
来到后院之时，陆怀缙与洛天的衣衫都有些凌乱，何况陆怀缙走路的姿势，不同往日霸气，有些怪异，时不时扶腰的动作，落在云止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云老见到陆怀缙，佯装淡定自若的行了礼，再瞥向身后的洛天时，被他身上的煞气所震撼，又略微朝着云止的方位，移了小步。
“今日前来爹爹想同皇兄探讨嫁妆一事。”
云止迎上前去，知道二叔畏惧皇兄，便先行开了口。
云老同云止暗中交换了眼神，云老这才接话，“止儿的嫁妆，我们已经备好，待到大婚前昔，便送来宫中，待到大婚之日，再随止儿出嫁。”
“云卿家，这便是你见外了。”太后风韵犹存，即使这般笑着，眼角也未有任何痕迹，“止儿成婚，如此大事，我们自然早有准备，嫁妆你备上一些，表个心意便好。”
云老同太后便商议起了细节，云止在一旁也插不上话。
觉得有些无趣，便打量起一旁的洛天，不够言语，肢体僵硬，这倒是与寻常的妖相差太多。
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在书房看到的场景，不由得恍然大悟。
难怪皇兄这么多来，也未立后，也未听说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原来，竟然是因为这般——
陆怀缙专注于同他们商议，没有注意到云止的目光，流转在他与洛天之间。
商议片刻过后。
便定下，由皇兄一方出一半嫁妆，云家也出一半。
云止见他们已经定下，同陆怀缙提起苏相。
陆怀缙的脸色瞬间冷下，“大婚之日，止儿你尽管放心，有皇兄在，他不敢乱来。”
“苏相野心庞大，怕他有更大的阴谋，大婚之日，牵扯到诸多家族，皇兄还是要多加留意。”
陆怀缙让云止安心，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云止稍稍放下心来，既然皇兄这么说，定然有他的安排。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云老便借口告辞了，任由太后如何劝留，云老都坚持要多陪陪云止。
云止自然知道为何，同太后道了别，便同云老离开。
路过陆怀缙身边时，云止放缓了脚步，目光落在洛天身上，一脸认真的模样。
“皇兄放心，我我会保密的。”
陆怀缙看着云止暧.昧的眼波，无奈抚额。
“止儿，你误会了。”
太后注意到，两兄妹在耳语，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陆怀缙想要上前一步，掩饰自己的话。
却不想不小心牵动了腰伤，眉头微拧，手不由得抚腰。
云止看了看金丝墨带系上的窄腰，又看了看身后沉默的洛天，黑衣黑袍，竟然如此顺眼。
云止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
“皇兄，还是要注意身体。”
太后走了过来，笑着同云老道，“他们兄妹，打小关系便好，止儿要离开，还依依不舍的要说些话呢。”
云老：“止儿要出嫁了，想必还有很多话同她的皇兄说。”
太后；“如今止儿眼见着也要出嫁，你再看看缙儿，却毫无喜讯。”
云老：“妖皇的终身大事，不比寻常，自然要门当户对才妥当。”
“这妖界放眼望去，便也只有苏家——”太后轻叹，“可那苏家的长女，卿家你也是知道的，若立她为妖后，与那苏相结为亲家，这妖界便是他苏家的天下了。”
云老不懂皇城的权利纷争，只是顺着云止教与他的话，答道。
“苏家权势浩大，堤防些也是应该的。”
功高盖主，主不容。
此道理，云老虽半生悠闲无为，却还是懂得。
“苏相同卿家你，当年击退冥族，稳固妖界安危，你们都功不可没，可是战乱平息，这苏相，便依仗自己的功德，在朝堂威风凛凛，不把缙儿放在眼里，这着实，犯了皇家大祭。”
太后一番话，不知是有意无意，却听得云老，胆战心惊。
看来，大哥当年毅然决然，带着云家上下，归隐山林，不是没有道理。
听闻太后的话，苏相这是，触了皇家逆鳞，此番苏家，怕才是凶多吉少的家族。
乱世平，谋臣死。
这是自古以来，便流传下来的道理。
云老此刻后背已是一身冷汗。极力稳住自己的气息。
“云家只愿妖界太平，绝无他想，若有一日战乱起，云家愿赴汤蹈火，伴妖皇，护苍生。”
太后的一番话，已然明确，她不过是想要忠心的谋臣，无野心，可随时为皇家所用。
云老此刻只能表以忠心，站在太后这边，与皇家一致，方能得一时安稳。
“有卿家的话，本宫便安心了。”
云老如锋芒在背，只是觉得，这片刻之时，便耗尽头脑。
在皇城之中，一句话，容不得半分差池，若有差错，连累的便是整个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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