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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世家女子图鉴 > 125章 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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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接下来的几天李元一没有再来骚扰,关于查案,锦罗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留在偏殿一心抄写佛经。

    是日,天阴的厉害,眼看一场大雨要来,锦罗刚好抄完一部金刚经,将抄写好的经文放在一个准备好的匣子里,盖上,交给月牙儿手捧着,往正殿去见卫皇后,想问问是继续抄写金刚经还是另有别的经卷抄写。

    出偏殿时,雨点已经打落,颗颗大如豌豆,虽然偏殿距正殿不甚远,也还是有段距离,月牙儿道:“糟了,没拿伞!”

    于是让锦罗往旁边的树下避雨,她就跑回去取伞。

    锦罗独自站在树下,眼看雨点密集起来,不免着急的看去偏殿方向,希望月牙儿赶紧返回,突然,她的视线出现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人,那人身姿修长,容貌?i丽,龙行虎步,昂首挺胸,其头上是把巨大的遮雨伞,为他撑伞的,是个长了年纪的老内监,没等锦罗辨认出此人的身份,他已经看到锦罗,微微一怔。

    这么近的距离,锦罗不好失礼,于是从树下出来,想着宫中之人,无论男女无不尊贵,就屈膝施礼,不知对方身份,是以没开口说什么。

    那人盯着她看了又看,喃喃自语:“朕与你,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朕!锦罗知道他是谁了,他一定是当朝皇帝李绶,慌忙再次行礼:“臣妇靖北王府世子妃苏氏锦罗,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上雨水已经湿了一层,无法三叩九拜,只能行个常礼。

    李绶虚扶下:“原来是你,想当初,还是朕给你和卿公度赐婚呢。”

    锦罗又行礼:“谢皇上恩宠。”

    李绶温和的笑着:“你和卿公度可真是郎才女貌。”

    忽然想起另外一事,小声问:“你此次进宫是为了什么,想必卿公度已经告知你了。”

    锦罗低头:“是。”

    李绶斟酌着问:“那事,可有眉目了?”

    锦罗忙道:“回皇上的话,没有。”

    心里想,查案,岂是一蹴而就的。

    正这样想呢,李绶颔首:“也对,查案,岂是一蹴而就的,你别急,慢慢来。”

    锦罗一惊,怎么皇上说的,与自己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呢?

    早有宫女发现皇上到了,已经禀了进去,卫皇后便带人迎了出来,遥遥的发现李绶在同锦罗说话,而李绶笑眯眯的看着锦罗,卫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李绶并不好色,然锦罗毕竟是太美貌了,更何况她的美貌不是狐媚,而是如新荷,出淤泥而不染,所谓一眼千年,就是这个感觉。

    卫皇后连忙赶上前,先给李绶行礼:“皇上来了,怎么不事先知会臣妾一声,臣妾未能远迎,望皇上恕罪。”

    李绶还在看锦罗呢,随便的挥挥手:“无妨,朕是突然想来的。”

    卫皇后一把拉过锦罗在自己身边,刚想为其介绍,李绶道:“朕见皇后气色好了很多,想必是苏氏抄写佛经的功德,看来当初朕的决定很正确。”

    卫皇后便知道他已经和锦罗认识了,微微一笑:“皇上的决定,何时错过,呦,雨大了,皇上快请进吧,当心淋雨,龙体要紧。”

    于是,一干人进了正殿,月牙儿也把伞取了来,见前头走着的李绶,偷偷拉了下锦罗:“那位是?”

    锦罗嘘了声,然后咬着月牙儿的耳朵道:“皇上。”

    月牙儿吓得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见皇上的人,都是这种感觉,又兴奋又好奇。

    进到正殿,李绶和卫皇后同坐于炕上,锦罗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有宫女跪着上茶,又有宫女跪着呈上热乎乎的手巾,李绶旁边的那个老内监是伺候他多年的张大海,那张大海取了手巾给李绶擦了擦手,然后又从身上取出个精致的小匣子,弹开,拿出一根银针,在茶水里探了探,确定没有异常,这才端给李绶。

    宫中的人,习以为常,倒是锦罗看得暗暗吃惊,身为皇上,荣耀登峰造极,却连吃杯茶都这么繁琐,想必平时吃饭睡觉都是非常麻烦的事,真不知当皇上的乐趣何在。

    此时,李绶呷了口茶,抬眼看锦罗竖手而立,他笑了笑,道:“朕怎么感觉卿家世子妃,似曾相识呢。”

    卫皇后心惊肉跳,一般的,男人说与哪个女人好像见过,就是对哪个女人钟情了,所谓似曾相识,不过是开场白,然李绶已经知道锦罗是卿公度的夫人,却如此的热情,卫皇后暗暗吃惊,难道是血亲的缘故,卫皇后可真是又感动又害怕,当年一事,若给揭穿,她不单单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皇后之位,更会因为犯了重大的欺君之罪,也说不定就身首异处呢,于是忙道:“世子妃慈眉善目,大概谁见了都觉亲切。”

    李绶心中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可又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只好道:“也许吧。”

    卫皇后怕他继续探讨这件事,忙岔开话题,喊锦罗:“你手上捧着的,可是抄写好的经文?”

    锦罗应道:“是。”

    卫皇后一招手:“拿过来给本宫看看。”

    锦罗于是款步走上前,跪下,将匣子高举过去。

    春禧取了,又转呈给卫皇后。

    卫皇后一张张的看着,连声曾赞:“世子妃写得一手好字呢。”

    听了此言,李绶要过去看,一如卫皇后,他也是边看边赞叹:“果然那些传言都是真的,都说卿公度娶了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今日朕亲眼见了,才知道并非虚言,你这字写的好,颇有王羲之的风采,刚好朕最近在学王羲之的字,不如你去教教朕。”

    聪慧如锦罗,猜测他要跟自己学写字是假,他是皇上,九五之尊,天下书法大家比比皆是,他想学写字,圣旨下,便有趋之如骛者,哪里轮到自己呢,再说自己的字并不是他们所言的那么出类拔萃,他想私下见自己,应该是为了李元一那中毒的事,于是深深施礼:“臣妇谨遵皇上之命。”

    卫皇后不敢明明白白的阻止,委婉道:“若论这写字的功夫,谁能比得上周世年呢,他可是咱们大齐国最最饱读之士,皇上怎么不宣周世年进宫?”

    李绶摇手:“不成,周世年的字好虽然好,但太过于精雕细刻,反倒失去了灵性,还不如苏氏的字,看着就像活生生的一般。”

    卫皇后见他很是坚决,再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佛菩萨保佑,然后吩咐锦罗:“你好生的教皇上写字。”

    锦罗垂头:“臣妇之才,不敢教皇上,既然皇上信任,臣妇就自不量力了。”

    李绶一直含笑看着锦罗,道:“以你的才学,教朕是绰绰有余了,只是你身为女子,不能出仕为官,可惜可惜。”

    忽而问:“你今年多大了?生辰是?”

    卫皇后眼皮突突的跳,不知道李绶为何突然问起锦罗的年龄和生日,难道自己当年做下的事,有谁透漏出来了?而锦罗一旦说出她的年龄和生辰,再说出她出生之地是鸿门关,以李绶的心智,恐怕就要怀疑了,毕竟锦罗和李元一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正想着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那厢锦罗已经开口了:“回皇上,臣妇是……”

    突然间咔擦一个响雷,震耳欲聋,震得炕几上的茶杯掉下了盖子,于是,锦罗的话给雷声覆盖,卫皇后没听见她说什么,想着李绶也不会听见,于是,稍微放心。

    也幸好李绶没有追问,回头看看窗户,道:“今年春上少雨,入了夏雨水也不多,朕还以为今年旱情已成,不想最近些日子雨水逐渐多了些,只是不知道对耕种有无裨益。”

    卫皇后气度雍容,内心却战战兢兢,忽而偷看下李绶,忽而偷看下锦罗,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容貌,果然有几分相像,所以李绶说似曾相识也就不足为奇,听李绶为农耕之事挂怀,她道:“只要下雨,那些禾苗当然就勃勃生长了。”

    其不知,春旱时,禾苗多半枯萎,存活下来的,也长的干干巴巴毫无生气,想丰收恐怕很难了。

    这些事情锦罗曾听卿公度说过,卿公度在朝上听那些大臣们向李绶禀奏过此事,希望朝廷能拿出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否则今年颗粒无收,或是收成不佳,名不聊生,便是四处灾民,只靠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本来最近些年国库就空虚。

    锦罗犹豫下,皇上跟前,不敢轻易开口,可又担心民生民计,于是斗胆道:“臣妇听闻,京畿附近春旱严重,农作之事实在不忍乐观,若想今年仍旧有个好收成,需补种些晚熟之物。”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见解,李绶怔了下,随即将茶杯搁下,一脸认真的问:“这些个事,你也懂?”

    锦罗直言:“臣妇从小养在深闺,哪里懂农作呢,是臣妇的夫君,早就担心今年的旱情,这些话,是臣妇的夫君说的。”

    李绶颔首:“是卿公度啊,朕没想到,他一介武夫,也会挂怀农作之事,朕以为他只知道上阵杀敌呢。”

    锦罗道:“如今战事已熄,早晚四海升平,所有将士都会解甲归田,臣妇的夫君完成保家卫国之重担,眼下挂怀的也就是百姓生计了。”

    李绶又满意的点头:“朕就知道卿公度本事超群,既然他对农作有想法,明天早朝,朕会问他切实可行的办法。”

    卫皇后忍不住替锦罗溢美:“那卿公度有本事,世子妃本事也不小,一个女人家,还留心农作之事,端的是一般女子不能比。”

    李绶呵呵笑着:“正是正是。”

    锦罗忙低头:“臣妇无能,这些话都不过是鹦鹉学舌,从臣妇的夫君处学来的。”

    这时,外面的雨声渐止,雷声也早已不见,有不知名的虫儿叫了起来,荷塘处还传来一片蛙鸣,一切都显示天晴了。

    李绶道:“行了,朕就回去了,皇后好生歇息,朕看你大好,朕也安心了。”

    卫皇后站起:“谢皇上惦记,臣妾恭送皇上。”

    殿内所有人,都躬身相送。

    锦罗也低垂着头。

    李绶看了她一眼:“苏氏,你这就随朕去吧。”

    卫皇后愕然:“现在?”

    李绶道:“求学当及早,这可是三岁小童都知道的道理,不是有那么一首诗么,三春花事好,为学须及早,花开有落时,人生容易老,求学,可耽误不得。”

    卫皇后还能说什么,看向锦罗:“你这就随皇上去吧。”

    锦罗施礼:“是,臣妇谨遵皇后懿旨。”

    于是,出常春宫往李绶住的颐和宫走,她完全没想到,在常春宫看见李绶的时候,侍驾的只有一个老内监,等出了常春宫才发现,那么多御前侍卫和内监宫女,竟然都等在常春宫门口,方才一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雨,使得这些侍卫内监宫女们,个个如落汤鸡,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改变了原来的站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异样来,个个都是纹丝不动,如同木桩。

    锦罗悄然一叹,宫规森严,可见一斑。

    李绶上了肩舆,即使是那么大的雨,肩舆仍旧干干爽爽,锦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正思索,老内监张大海已经尖着嗓子高喊:“皇上起驾!”

    于是,锦罗同那些宫人一样,随在李绶的肩舆之后,一路听雨水哗哗由高向低流着,一路嗅着清爽的气息中夹杂着草木凋败的味道,等来到李绶的寝宫颐和宫,抬肩舆的内监们小心翼翼的放下肩舆,张大海搀着李绶下来,李绶看了眼锦罗,然后吩咐张大海:“端两杯茶进书房。”

    言罢,他率先而行,进了位于寝宫的这个小书房。

    锦罗也不等传唤,既然是上两杯茶,知道是叫她跟去,于是紧随其后进了书房。

    不多时,张大海亲自端了两杯茶进来,放下,李绶挥挥手,张大海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书房中止余锦罗和李绶,锦罗未免有些不自然,天子跟前,本能的紧张,此时李绶端起茶杯呷了口,放下,就道:“太子中毒的案子,你可查出什么了?”

    锦罗想,方才在常春宫,他已经问过此事,当时自己可是告诉过他,此事还没有眉目,他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只能重复:“回皇上,还没查出什么。”

    李绶却道:“朕可以给你透漏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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