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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鹰扬三国 > 第十三章 醉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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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大将军之位差不多唾手可得,不仅何进欢喜,就是在场众人也都兴奋不已,何进使人取来两斛葡萄酒,又唤来歌姬舞蹈,就在大堂上翩翩起舞。

    有舞姬助兴,美酒可饮,众人喝得更加尽兴,酒宴也渐入佳境。

    酒酣耳热之际,又在堂上摆上一个大铜瓶做投壶戏,何进悬出赏格,依然是一匹骏马。

    所谓投壶,就是人站在一定距离外用专用小箭投掷,以远准将小箭投进壶中为赢。

    因为气氛热烈,又因为何进晋封大将军这件事几乎板上钉钉,差不多就成了,依附于何进,或者希望借助何进权势的这些人都放下心来,尽情高呼邀酒,许多人都喝得熏熏然,以至于投壶的小箭都拿捏不稳,一向善射的刘信也只是在二十步外投进一支小箭。

    最终张辽棋高一着,罕见地在三十步外投进三枚小箭,得了第一,赢得了何进悬出赏格。

    对于张辽夺得赏格,刘信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担心张辽被何进看重招揽,好在何进这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大将军的事,全没有招揽人才想法,只是赏赐三杯酒给张辽。

    大堂上其他人,如袁绍、曹操等人,也对这个黑瘦精干的并州张文远没有概念,自然也就没有人过去和张辽结交,当然也就不会有人向何进推荐,这让刘信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畅快!”

    兖州名士王匡高呼一声,就在案几上拿起银著敲击银质酒樽,坐在席间放声高歌。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诗经》和《汉乐府》中诗文,都为四言诗,汉末已经有了依据民歌发展起来的五言体诗出现。

    王匡这首诗,大意就是说,“人生百年,却常常怀有无限忧思烦恼,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那些贪财吝啬的人,死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离世,反倒被人嗤笑。”,这意思显然是在讥讽何苗。

    这几年何苗贪图钱财,这些年利用国舅威势,着实很捞了大笔钱财,偏偏刚才众人为何进筹款,何苗这个弟弟却一文钱没出。

    王匡歌罢,不仅何苗有些恼羞成怒,就连何进脸上也有些发烧,掩饰着抚掌大笑。

    “公节豪放不羁,不负名士风采,有谁再做歌相和?”

    “我来。”

    袁绍高呼一声,也拿起银著击壶高歌。这样扬名传颂的场合,袁绍从来都不会放过。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不能不说,袁绍的文采还当真不错。

    与袁绍一向亲近的逢纪,也击著做歌。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掩护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坎坷长苦辛。

    逢纪这歌,除了附和袁绍所歌,还有劝谏何进要积极进取,主动作为之意。

    曹操也是酒意上涌,他平生豪迈,心怀天下,对于王匡、袁绍两人或讥讽或贪图欢愉的高歌颇有不屑。

    逢纪歌罢,曹操击著高歌。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倚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曹操歌罢,董晏众人抚掌高呼:“孟德高志,我等不如,当饮一大杯。”

    众人饮罢一杯,这种场合何苗是上不去场的,见刘信脸色涨红,已是熏熏然醉眼朦胧,想要出刘信的丑,出声说道。

    “刘子玉大才,大家为国舅贺,刘子玉怎能不歌?”

    何苗言罢,顿时引来众人目光,这些人也都想看看刘信文采如何,只有一旁的董晏有些担心,想着要如何为刘信解说推辞。

    刘信和张辽先前已经有些喝多,此刻又是被众人连连邀酒,早已熏熏然酒意上涌,正回味着曹操所歌感慨,被众人目光看过来,不由意动,也不做作,拿起案几上银著击壶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比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吟,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

    众人击著做歌时,大堂里一直很静,每当有人歌罢,众人都会称赞附会,尤其袁绍和曹操歌罢,赞扬声不绝于耳,只不过当刘信歌罢,众人都真心轰然叫好。

    刘信这首诗不论文彩立意都要强过前面所有人,尤其是最后那两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更是大气磅礴,不敢说是千古名篇,前无古人,至少也是少有精品中的精品,由不得这些人不高声叫好。

    袁绍、荀爽、荀攸、王匡等一干官员、名士无不心中震撼,都在心中想,这刘信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日后成就当不可限量。

    这是刘信剽窃曹操日后所作《短歌行》,击著唱完,刘信不免心虚,偷眼看向曹操。

    此刻曹操心绪激动,这首诗正是唱出了他一向心中所想,立意高远,心胸博大,曹操对于刘信更加高看一眼。

    何进很兴奋,他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大将军之位,对于刘信所歌,他和众人理解的有些不同,自然而然就想到那上面去了。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岂不是说我何进最后会成为周公一类千古颂扬的人物,周公是何许人,那可是上古先贤。

    “子玉大才,今遇子玉,进何其幸也!”

    何进一边说着,一边亲自起身为刘信持壶斟酒。

    虽然刘信很看不起这个志大才疏的未来大将军,可刘信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何进信任,甚至还有对他的深深感激,这可得来不易,要知道这何进可是要在大将军位上呆好几年,满朝文武中权势极盛,有这个何大将军照拂,对于刘信建立自己班底那可是大有脾益的。

    见何进亲自给自己把盏斟酒,刘信不敢托大,急忙脚步虚浮地起身谢过何进。

    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把戏做足,见满脸兴奋笑意的何进重回案几后坐定,刘信拱手一揖。

    “大将军,信愿再唱和一首以为国舅贺。”

    听说刘信还要作诗,何进和众人都又兴奋起来。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廊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歇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这是几百年后唐朝诗人李商隐的《无题》,虽说已经是七言体诗,可文辞俊秀,开七言体先河,甚至也可以说刘信独创新体诗格式,这样的人物堪称一代诗文大家,这让众人惊诧不已,连看着刘信的目光都炽热起来。

    何进也同众人一样心思,对刘信才华惊诧莫名,而且他更喜欢刘信这首新体诗,因为他理解这是刘信暗喻他马上就会成就大将军位,喜得何进不由哈哈大笑。

    曹操坐在座位上高声道:“大丈夫当提三尺剑征战四方,子玉勇武过人,可否再作一首征战之曲?某可为子玉击著。”

    “好!就依孟德所言。”

    酒气冲天的刘信,在众人盛赞中胸中热血激荡,脚步虽有些虚浮,也不坐下,踉跄迈步走到大堂中央,在曹操击著声中高声颂唱。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行军戈相拔,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这是唐代诗人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出师》,刘信前世就极喜岑参的边塞诗,如今酒意上涌,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在大堂中间慢慢踱步,边走边吟,不由热血沸腾,仿佛他已经在寒风烈烈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金戈铁马,同异族做着殊死厮杀。

    “好!”

    这一次是张辽、张璋等一干武将最先开始喝彩。刘信这首诗,立意文彩自不必说,最为关键的是这首诗让这些武将们都心有所感,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漠和荒凉雪原之上,置身于铁与血的疆场之上,不由胸中热血激荡,豪气顿生。

    “好!”

    众人在惊诧于刘信才思敏捷之外,更被诗文意境所打动,轰然齐声叫好不已。

    “还能否?”

    曹操也是激动不已,这样的场面他这些年来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刘信才思之敏捷,文彩之飞扬洒脱不羁,当世绝无任何人可比,即便是当世大家蔡邕也是不及。

    此时刘信已头脑眩晕,醉意朦胧,不过众人说的话他还能听得清楚,自从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畅快饮酒,如此畅快高歌,憋在胸中的气闷直冲心头,他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只想着尽情舒展。

    刘信一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

    “酒来。”

    坐在他身后数排远的张璋为了倾听刘信诗句,早已走上前来,听说刘信要酒,立刻跑到刘信案几上拿起酒壶跑到刘信身前给刘信斟满酒。

    “信已经自荐欲去凉州剿贼,就以此为题。”

    刘信脚步踉跄,边走边吟。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诗句吟完,刘信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还能否?”

    这一次已经不是曹操一人在问,而是许多人同声询问,在场众人已经彻底被刘信敏捷才思和飞扬文彩所折服。

    “酒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未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

    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雒都。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只不过现在的都城不是长安而是雒阳,刘信只好把忆长安改成忆雒都。

    “还能否?”

    这一次问询的人更多,差不多大堂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同声询问。

    “酒来。”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还能否?”

    “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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