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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是蜂门的规矩,只有安座子有座子,其他人都要站着。
“小子,听说你前些天搅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的买卖儿?”
合作之前,周老头提起这茬儿,我也明白用意,这是等谈分成的时候,我心怀愧疚,会多分他们一点。
“老爷子,这事儿我都跟黑子哥他们解释过了,我不是有意破坏你们的生意,实在是他们钓的那个空子是我亲戚,我拉她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我看着周老头说:“在江湖上这不算坏了规矩吧?再说了,我也没把黑子哥他们捅搂出去。咱们双方相互给个面儿,还要合作呢,这事儿就揭过去了,您觉着呢?”
“我听瘦猴儿说,那个空子刚刚从银行取了二百多块出来,这笔钱可不少啊,够我们这一家子一个月的花销了。你要跟我们谈的这笔买卖儿,不会比这笔钱少吧?”周老头嘬着烟杆,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笑道:“老爷子,这您放心,古玩行就没有小买卖儿,要是小买卖儿犯得着请几位出马吗?”
“说说你的计划。”
“坐反庄。”
周老头点了点头,说:“这是册门三十六神局的一局。”
册门鬼神七十三局,三十六神局,三十六鬼局,还有一局是命局,想不到周老头竟然也知道我们门里的说法。
“老爷子,您是老江湖,我给您简单说说,估计您就能明白了。”
于是我就跟他讲了我的计划,老爷子听后沉吟了半晌,抬头看我:“这是大手笔呀,你一个毛孩子,不用跟门里商量商量?”
“老爷子,我师爷的情况您也清楚,间歇性的神志不清,我怕跟他说了会坏事。本来是想找几个同门的兄弟,一起把这局给攒了,可巧儿不是碰见了黑子哥他们了吗?我就觉得这局咱们能做,咱们自个儿就做了,多一个人不得多双筷子吗?”
周老头点了点头,又沉吟了一会儿,说:“《周书》有云,将欲取之,必姑取之,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这我懂,钓鱼要放饵,钓大鱼放大饵。”
于是站起来,把手伸进裤子,在里面掏了掏。
周小媚看到我的举动,双颊微微一红:“你,你耍什么流氓啊你?”
“谁耍流氓了?”我看了她一眼,好笑的说,“小媚姐,刚才在巷子里好像是你对我耍流氓吧?咂儿勒子都露出来了,还说我耍流氓。”
“那,那不一样。”周小媚被我一说,似乎有些尴尬,脸就更红了。
瘦猴儿诡异的对我笑了笑:“哥们儿,你说咱们说的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冲动了?”
“谁特么冲动了?我这不是拿钱吗?”我在裤子里面穿了一条防盗内裤,家里有个姚扒皮,把钱放在家里我不放心,放在身上又不安全,所以我就弄了一条防盗内裤。
所谓的防盗内裤,就是在一般的内裤上加了一个兜,兜上有一条拉链,我把拉链拉开,里面就是我放的钱,我放钱有个特点,每一张钱都要弄得平平整整,按照大小面值排列。
所以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摸的钱是什么面值,毕竟每张面值的大小有些不一样,我大概摸了五百块钱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数了数:“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一共520块。”
黑子、瘦猴儿、周小媚看到我手里的钱,都很惊讶,他们似乎很难想象一个孩子身上放了这么多钱。
只有周老头比较平静,他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心性比较稳重,否则他也当不了安座子。
“老爷子,这五百块够买鱼饵了吧?”我数了五百块钱放到桌上。
瘦猴儿吃惊的说:“就放个饵儿,要这么多吗?”
“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这五百块钱就当是给古玩店的押金。”
周老头目露赞许的看着我:“小小年纪,倒是有些魄力。”
“老爷子,这钱可就交给您了,我想请您亲自出马。”
“成,钱你出了,我老头子总不能吝惜我这一把力气吧?”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对众人示意说:“以茶代酒,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你就不怕我们卷了这五百块钱跑了?”周老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要说不担心,那不可能,但听到老头问这句话,我就稍微放心了,真要私吞了这笔钱,一般都不会问这句话,问了就等于惊动我了。
我笑了笑说:“我相信老爷子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这次的局如果攒成了,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上次是坏了黑子哥他们的生意,想化干戈为玉帛,这才主动找到诸位合作。如果老爷子吞了这五百块钱,那就吞了吧,就当我孝敬您老人家。”
这几句话很装逼,但也把我的格局展现了出来,周老头似乎很难想象我一个16岁的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笑了笑说:“你这孩子以后的路子会越走越宽。”
“老爷子,烧香的事儿就拜托给您了。”
“放心吧,你们册门的骗术是专门给古玩行量身定做的,你又放出这么大的香饵,鱼儿没有不上钩的道理。”
“老爷子,有句话您说差了,我们册门没有骗术。”我笑着说。
周老头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不错,这倒是我老糊涂了,千门皆是骗,册门只做局,呵呵!”
江湖十宗骗术,蜂麻燕雀瓷,金评皮彩挂,最早都是出自千门,千门是所有骗字门的祖宗,但唯独没有包括册门,因为册门所有的骗都不叫骗,而叫局!
这是册门的命局决定的,命局就是册门的立命之局,据说是当年贾似道做的局,这老头被人戏称为蟋蟀宰相,喜欢斗蛐蛐,为此写过一本《促织经》。
除了蛐蛐,他其实还有别的造诣,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就是不干人事,他精通古玩各个门类,尤其在书画鉴赏上的水平,远超同一时代的人。
在此之前,古玩行的骗也叫骗,你要弄个赝品糊弄人,人是可以找你算账的,但在他之后就不行了,当年南宋小朝廷,古玩行不景气,贾似道是谁呀,南宋第一顽主,没得玩哪行啊?所以他就传授造假之术,古玩这一行什么时候都是暴利,真古董未必有人卖,但假古董肯定有人买,一时之间造假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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