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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我拿下嘴里的手电，回答了一句。
我听到崔叔传来咳嗽的声音，知道地道的毒气已经冒出去了，后室之中除了一个窟窿，没有通风的地方。
“崔叔，您先出去，在后室的窟窿口等我。”我喊了一声，又吸入了一口毒气，跟着咳了起来。
我不敢再说话，只能屏住呼吸。
这次我们的设备比较简陋，连个防毒面具都没有，当然啦，这东西也确实不好买。
我把小黄鸭拖到u型的底部，他被卡住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身子给转过来，接着就是上坡路，那就更累了。
期间，我也不知道吸了多少毒气。
但是最后还是把小黄鸭给拖出了地道口，崔叔他们已经从后室撤离了。
我喊了一声，崔叔出现在后室砖墙的窟窿，我把小黄鸭拖了过去，从窟窿口塞出去，崔叔接了过去。
接着我也钻出了窟窿口，崔叔和马皇后帮忙将小黄鸭扶起来，而韩大铲子已经到了主墓室的宝顶下，宝顶之前被我们掀开了一个洞，这里可以通风。
“快，把小黄鸭绑上。”韩大铲子拿着上头垂下的麻绳。
崔叔和马皇后扶着小黄鸭过去，先把麻绳绑在小黄鸭的腰间，上面二秃子和闷葫芦用力拉着。
由于现在小黄鸭一动不动，就像死人一样，所以拉起来比较重。
一会儿，我们所有人都上了宝顶。
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黄鸭，他整张脸都黑掉了，像是非洲逃难过来似的。
“小黄鸭，你醒醒啊。”马皇后蹲在小黄鸭身边，叫着他的名字。
但是没有反应。
马皇后又让人拿水。
二秃子在小黄鸭的背包里找到了一只军水壶，拧开，给他喂了点水。
但他根本喝不进去。
“这脸儿咋黑了？”二秃子问道。
韩大铲子说：“那墓室里有毒气。”
二秃子伸手探了探小黄鸭的鼻息，皱着眉头：“会不会……不行了？”
“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马皇后责备了一句，又看向我：“小枫，你还有尿吗？”
我警惕的说：“你想干嘛？”
“童子尿可以辟邪解毒，你过来试试。”
“你这都不科学，我不尿，要尿你自己尿！”
“我的尿没用，就得用你的尿，刚才的毒气邪性很重，就你的尿能破它！”马皇后表情认真。
崔叔也给我做工作，说：“你费这么大劲儿把人拖出来，现在人要活不成了，你不是瞎忙活吗？好歹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呢？”
我想想，是这个理儿，我不能费劲巴力的就拖一具死尸出来，虽然我不相信民间所谓的童子尿的功能，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按照马皇后的要求，往小黄鸭脸上浇了一泡。
大冬天的，热气腾腾，奇怪的事就发生了，小黄鸭砸吧了下嘴，眼睛就睁开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
可是因为天儿太冷，而我的尿是热的，把小黄鸭给浇醒了。
小黄鸭发现我尿了他一脸，顿时又急了：“你大爷的！”
马皇后急忙把他拽住：“嘛呀你？小枫救了你，你知道吗？”
韩大铲子说：“刚才你在地道里中了毒气，是小枫把你拖出来的，没有他那一泡尿，你现在都未必能醒。”
二秃子点头说：“这孩子倒是个热心肠，你们白盗在里头折了13个人，都是这孩子帮忙收尸的，就葬在那边儿的林子里。”
小黄鸭往林子那边看了一眼，缓了口气，对我说：“这么说，我欠你一条命。”
“甭客气，记得还就行。”我说。
小黄鸭：“……”
“你这脸儿擦擦吧。”二秃子说。
小黄鸭脸上还有我的尿渍，他搓了几下，竟然没有搓掉，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积雪，放在脸上来回的搓。
但他那一张脸还是黑黢黢的，好像不是表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马皇后觉得奇怪，拿了水壶给他。
小黄鸭把水倒在脸上，借着衣袖来回的磨蹭，一点黑的都没被他抹下来。
众人都很怪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而我忽然想起了《庶斋老学丛谈》记载的一件事，金末有个本领高超的盗墓贼，进入了永昌陵，盗了宋太祖的墓，他撬开了棺椁，要拿宋太祖的龙纹镶金砣尾玉腰带的时候，由于宋太祖太胖，他要给宋太祖翻身，才能解下玉腰带，结果宋太祖口中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正中盗墓贼的脸。
从此盗墓贼的脸就洗不掉了，变成了红褐色，于是就有了一个绰号，叫朱漆脸。
这一则记载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宋太祖被开棺之时，尸身应该没有腐烂，否则就剩一把骨头，也不用费力去翻他的身才能解玉腰带，更不可能喷出什么液体。
而小黄鸭显然有所不同，可能是墓穴高腐烂的气体所致，他是第一个打通地道的人，气体扑面而来，他顿时就晕过去了，挂在洞口太久，气体一直侵袭，他中毒就越深，导致脸部变色，主要是因为皮肤缺氧所致。
这要别人看来，可能是很离奇的事，但我从小在考古大院长大，听过类似的事，以前就有考古队员这样中毒的经历。
墓室处于一个密封的状态，里面尸体腐烂，又过了成百上千年，空气早就变质了，充满了各种毒素，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现在擦不掉的，他就是皮肤缺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说。
马皇后看着我：“你怎么就没事儿？”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听马皇后这么说，想必我的脸色比较正常，估计是我吸入毒气太少，又或者我肝功能比较好的缘故。
二秃子给小黄鸭递了根烟：“行啦，命能保住就不错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脸上多了一层包浆，还是黑漆古。”
“滚蛋！”小黄鸭推开了二秃子。
二秃子咧嘴一笑，看向韩大铲子和崔叔：“二位爷，怎么着啊现在？下不下去？”
“费这么大劲儿把地道挖通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韩大铲子说。
马皇后说：“先缓缓，等毒气散了再下去。”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小黄鸭中了毒气，不敢让他继续涉险，韩大铲子这边换二秃子下去，小黄鸭跟闷葫芦留在上面。
经过一个白天，地道涌出的毒气，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崔叔提着一盏马灯，进了地道，这是本门的命灯，他进去了一会儿，突然叫了起来。
我忙问：“崔叔，怎么了您？”
“灯灭了，走啊！”崔叔慌慌张张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一身都是尘土，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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