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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黄瑶娴熟的手法，就知道她平常没少打包。
现在私人想开古玩店，审批的手续比较麻烦，黄老怪就在自家做起生意，也不用什么铺面租金，只做行里人的生意，不对外开放，所以查也查不到。
即便查到了，只说内部交流，有关部门也拿他没有办法。
“老爷子，看来您很喜欢越窑啊。”
“明清两代的瓷器，在咱们京城并不少见，但越窑可不多啊，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件收藏的越窑。”
我有些诧异：“您这满屋子的宝贝，愣是没有一件越窑？”
“没撞上大运。几年前，有个藏友，他手里有件越窑盏托，开价两万。那个时候钱有分量，两万就不少了，何况就是一个盏托。?悖?笔蔽揖兔簧岬酶??庖坏染偷攘怂哪臧 ！
越窑存世量稀少，确实没有那么容易碰到。
有时就是这样，就算你收了路份更高的汝窑，你也未必能够遇见越窑，就算有了越窑，路份更低的瓷器，你也未必能够拥有。
就像打牌，你手里抓了俩王，但不一定能够抓到对3。
“怎么不上文物商店看看？”我问。
“文物商店能卖越窑吗？大多都送到博物馆了。就算卖，也不是内销。说实在的，我不爱跟那些人来往。民间不许买卖文物，都特么卖给洋人了。”黄老怪嗤之以鼻。
我料想黄老怪跟我师爷一样，也是江湖派，被所谓的学院派瞧不上，安慰道：“老爷子，您也别动气，眼下的环境就是如此，您再着急上火，也改变不了。”
“走，喝茶去。”
黄老怪手里把玩着那只越窑牛首杯，带我去了客厅，拿起紫砂壶，给我倒了一杯。
一会儿，黄瑶把我那三件瓷器都打包好了，她用草绳一圈一圈的缠绕在瓷器上，就像给手机装了一个手机壳一样。
如果不是大力的撞击，是不会出问题的。
“瑶瑶，去做几个菜，我跟小枫喝两口。”
“爷爷，医生的话您都忘了，不能喝酒。”
“你这孩子，还管到你爷头上了？快去！”黄老怪不耐烦的催促黄瑶。
黄瑶估计看到有客人在，不好跟爷爷掰扯，否则显得她在逐客。
我和黄老怪聊着，一会儿，黄瑶就炒了一个菜，简单的青椒炒鸡蛋，她先端了上来，继续去炒下面的菜。
黄老怪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又拿出了两只碗和两双筷子。
先给倒了一点，然后自己倒了一点。
“小枫，听说你是燕门册的人？”
“是。”
“拜的师父是谁？”
“我两位师父的名讳是君无忌和君无戏。”
黄老怪微微皱眉：“我听说他们不是没了吗？”
“是，我拜在他们门下，但本事儿都是师爷教的。”
黄老怪点了点头：“姚老头要不是疯了，他确实有一身好本事。”
我们说话的当口，黄瑶的第二道才就上来了，一道小葱拌豆腐。
黄老怪不满的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整点硬菜？”
“锅里炖着肉呢，没那么快好，先做两个简单的给你们端上来。老爷子，您悠着点儿啊，我可背不动您去医院。”
“这不是有小枫吗？”黄老怪理所当然的说。
“嘿，听您这意思，您是打算再去一次医院？”
“忙你的去。”
黄瑶嘱咐了我一句：“让老爷子少喝一点儿。”随即扭着小腰进了厨房。
我也记着黄瑶的话，不敢主动给老爷子敬酒，估摸着他可能刚刚得了一场大病，医生不让喝酒。
一会儿，炖肉就上来了。
我叫了黄瑶一起吃。
“这肉不够烂啊。”黄老怪夹了一块大肉，一边吃着一边嫌弃。
黄瑶给他一记白眼：“您还挑上了，不是您一直炊，我还得炖十五分钟，否则不够火候。”
“我觉得刚刚好，瑶瑶手艺不错。”我随口夸了一句。
黄瑶很是欣喜，给我碗里夹了一块，笑道：“还是枫哥识货，多吃点儿。”
“对了小枫，你们册门不是有个山海阁宝藏吗？你师爷跟你说过没有？”黄老怪忽然提了一句。
我疑惑的看向黄老怪：“老爷子，这可是本门的机密，您连这个都知道？”
“?悖???夏挠惺裁椿?埽磕忝遣崦拍敲炊嗳耍?苡腥诵孤读朔缟?！
“泄露了也没人找得着，百年来都没人知道山海阁在什么地方。”
黄老怪点了点头：“是啊，当年局势动荡，光是打仗就打了多少年，华夏大地，满目疮痍，山海阁或许早就在战火中湮没了。”
“老爷子，您收藏了这么多宝贝，还惦记着山海阁呢？”
“人总有点儿好奇心。”
“您这么一说，我也好奇，您是怎么攒下这么些东西的？我听瑶瑶说，您还有一屋子呢？”
“铲地皮啊！现在文物贱如土，咱们京城还好一点儿，人们文化水平较高，民间也有很强的文物意识。但在乡下的地方呢？外省一些落后的穷乡僻壤，很多人都没把文物当一回事。你随便逛逛，都能收到不少东西。”
我瞬间就被打开了思路，虽然我在京城也以收旧货的名义收古董，但京城的这些人家，把旧货卖给我，都比较小心。
生怕把家里的古董当旧货给便宜卖了。
因为京城家中有些古董的人家，以前大小都是一个人物，家里的长辈都懂这些，就算不懂，也看过文物商店门口排的队伍。
还有琉璃厂那些古玩店，他们没去过，也都听过。
知道现在不像以前，以前一段时间，文物可以随便毁坏，现在文物要被保护起来，所以也变得值钱了，他们就算料不准家里的东西是不是文物，也不敢轻易的卖出去。
但是乡下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而且他们手里没有大钱，就算他们知道手里的东西是古董，也能以便宜的价格给收下来。
“老爷子，我敬您一杯。”本来不想给黄老怪敬酒，但他的指点迷津，让我有了新的方向，这就如同我的恩人，这杯酒我必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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