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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院子里一片漆黑，小丫鬟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小丫鬟壮着胆子往屋子里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垂下来的两条腿，在空中晃晃荡荡，毫无生气……
“咚”的一声，小丫鬟当即被吓晕了过去。
屋顶上传来一道俏丽的女人说话声，“这小太监还真是狠心啊，我喜欢。”
说话的人正是其其格，她捅了捅一旁的男子，“耶律齐，回头你帮我找人查查他，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秘密。如果能知道是什么秘密，说不定日后还能为我所用。”
“你喜欢的男人可太多了。”
其其格看耶律齐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发笑。
她们俩是碰巧遇到了昭宁的马车，耶律齐开心极了，还以为马车里有昭宁呢。
她揶揄道，“你至于吗？明日我们就要入宫觐见，迟早能见到昭宁。”
“那倒也是。”耶律齐嘴角弯弯，天生一双笑眼澄澈明亮，“回去睡觉了，明天去见小姑娘！”
未央殿。
十五回去后，换了衣裳，又洗了手。
他洗了很多遍，可不论洗多少遍，都洗不掉手上沾染的人命。
今夜是他第一次杀人，十五用左手攥住微微发着抖的右手，嗤笑了一声。
其实他可以不杀袁月的。
他恨不得把她扔进妓院，让她也尝尝千人骑万人欺的滋味。
但是不行，只要她还活着，就多一丝失去公主的风险。
十五不能冒这个险。
他摸着黑进入昭宁的寝殿。
昭宁睡得正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嘴嘟囔了几声，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她睡觉很不老实，衣襟敞了一半，露出了雪白浑圆的肩膀，一双小脚也蹬了被子伸了出来。
十五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细心地帮昭宁盖好被子，弄好衣裳。
随后轻轻地跪在了地上。
他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从不后悔，他只是怕昭宁知道了会厌弃自己。
他娘是妓女，他爹是嫖客。
他从小在妓院的后巷，跟妓院的狗同吃一碗饭长大，等他娘死了，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爹是朝中大官。
他找上门去，却被打了出来，不仅如此，那家主母竟然还把他卖进了宫当了太监。
他总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所有人都该死！
直到他遇到了昭宁，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像他这种在黑暗阴沟里长大的人，一旦生命里出现了一点光，就会死死抓住，永不放手。
不论刀山火海，不论千万人阻挡。
十五的眼里不再是恐惧与茫然，却是极端的冷静和坚定。
他又跪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离去。
等到门吱呀一声被合上，床上的昭宁倏地睁开了双眼。
她抚了抚胸口，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竟然是个小变态。
唔……昭宁的眸子盯着帐顶，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以后到底该怎么对十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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