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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气，滚开！”
男人砍掉巨虫的头，迅速后退几步，走到相对干净的空地，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的步伐有几分别扭。
四周已经满是丧尸和虫子的尸体，男人的体力似乎也到了极限。
一把将身上的大包袱丢在地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里面装得太满，不同材质和大小的十字架散落在外。
“当时答应她简直是有病...”男人认命一般把这些东西捡起来重新装好，最后跌坐到一旁。
他为了找这些东西走遍了所有能到的地方，地图在跨海途中不慎丢失，现在望着前方大片杂草丛，眼里满是迷茫。
“我tm现在到底在哪儿...真不该乱走。”
休息片刻，他扛起包袱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大概一年半之前
格列布没等到莫茜从剧院出来，就先回了自己待的组织，他的腿被莫茜两枪打在膝盖上，走得十分艰难。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花了大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等到了医务室，他如释重负，因为组织里有个治愈系异能者。
“安娜，帮我治腿。”
“等着。”金色短发的年轻女孩正帮别人缠着纱布，看了他的腿一眼，默默加快手上的速度。
格列布轻车熟路地走到她的办公椅上坐下，他每次出去都会拖一身伤回来，安娜已经习惯了。
“你简直是最能麻烦人的家伙。”安娜扶伤者躺下后来到格列布身边，朝他的膝盖踢一脚，格列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血液从简陋的包扎口渗出，又浸湿了他的裤子，安娜毫不留情地拿来剪刀剪开他的两条裤腿，连带着那条邋遢的纱布一起丢进垃圾桶。
格列布只能咬牙忍着布料从伤口处撕开的痛苦，紧紧握拳。
安娜搓搓手靠近他的伤口，绿光莹莹。几十分钟后，两颗子弹被新肉挤出来掉在地上，他的腿除了还沾着血迹，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的腿处理的太晚，就算用异能也解决不了这些后遗症。”安娜起身将手洗干净，仔细搓着自己的手指，她刚才好像碰到了腿毛。
“以后走路估计也会像个瘸子。”
格列布站起身晃晃腿，试着走动，已经完全不疼了。
“我还是想感叹你简直就是人间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神，也是蛇夫座）。”
“没关系，这样就挺好。”
他敲敲自己的膝盖，很满意，笑得见牙不见眼，跟在安娜身后:“我下次离开要很久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就不会麻烦你了。”
“谢天谢地。”安娜在架子上挑几瓶碘伏和棉球放进托盘，听到格列布的话也毫不在意。
“没事儿就赶紧离开吧，你有点碍事。”
格列布的体型在这个小房间占了很大的空间，还挡住了安娜想拿药的手。
“噢。”他赶紧往旁边挪开两步，踌躇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去帮你拿饭？”
“....吃过了。”安娜瞥了眼刚指到下午两点的钟表，清点着托盘中的东西，走向病床准备帮伤者换药，不再理他。
剩下的一般是些轻伤患者，安娜不会为了他们耗费自己的能量。
格列布也算有眼色，道谢后离开。
他还要去汇报自己的任务情况，包括申请去完成那件承诺的事。
莫茜或许不在意，但他这个人做不到假装顺其自然，必须有始有终，才能无愧的接着渡过自己的人生。
他在为昔日懦弱求生的自己赎罪。
“叩叩。”
“进。”
敞亮的办公室内，一个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犀利的眼神看向门口。
看到是格列布，表情明显一松。
“终于回来了，刚从安娜那边儿过来？”他哼笑一声，垂眼看着格列布光溜溜的小腿。
格列布耸肩笑笑，坐在男人面前的靠背椅上:“嗯。”
“斯捷潘，我传回来的照片你怎么看？”
“那只强大丧尸突然消失的原因还不清楚，不过有了新情报。”斯捷潘将刚刚放下的文件递给他，格列布接过，一眼就瞥到上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是她？！...她在华国？”格列布翻来覆去看着上面的信息和图片，是她没错。
照片上是莫茜的侧脸，后面站着一男一女和两个老头。
“这是传过来的部分情报，你认得她？”斯捷潘抿上一口水。
说实话，这点只言片语并没什么信息量，也不知道为什么华国要对这么个少女如此戒备。
格列布把在剧院经历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斯捷潘神情微凝，正色道:“看来那只丧尸消失多半跟她有关系。”
“我还要完成那份承诺，明天就出发。”不然一天完不成他心里就不踏实。格列布揉揉鼻子，他有些困了。
“.....这次在外记得谨慎。”斯捷潘知道他的性子，将那张纸复印一份交给他:“顺便查一下她的情报，越细越好。”
斯捷潘对莫茜有了一定的好奇心，她居然可以秒杀格列布。
“行。”
格列布第二天早早收拾好行囊踏上寻找...最美十字架的道路。
而在格列布出发后不久，斯捷潘的传真机收到了新的情报，上面的字和图盖满了整张纸，比上一张详细得多。
斯捷潘越看越觉得心惊，没想到莫茜是只高级丧尸，想到格列布，懊恼不已。
“快把格列布找回来！！”他立刻让人去追，但已经晚了。
格列布一路向西，他才知道除了他们国家的东正教十字架，仅在欧洲十字架的种类就有四百五十种。
他顿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审美，又没人帮他参考，只能把能带走的全都装上。至于那些在房顶上的巨大十字架，他选择没看见。
这一年多的艰辛可能只有格列布自己知道，还差点被弄进匪窝。但他相信这是在磨炼自己，每走过一片土地，他的内心就会踏实一些。
虽然路上骂的脏话也不少。
他截了那些家伙的直升机，但不会开，直到迫降在一片海岸，格列布不敢乱走，只好沿着海岸线移动。
如今他周围没有路标，甚至没有建筑。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了几座小楼，但上面的广告用圆圈和线段组成的文字说明这里并不是华国。
他还发现一个人正坐在阴影处休息。
格列布有些高兴，这几天见到的不是丧尸就是虫子，可算见到个同类。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观察片刻，发现那个男人只是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嘿。”格列布为了显示友好，在不远处朝他打招呼。
男人抬头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格列布没感觉到明显的敌意，于是走过去。
“不介意我也坐这儿吧？”格列布没等他回答，直接坐在他旁边，拿出自己的干粮开始吃。
男人没有理会，手上动作不停，直到画完，才舒展开眉眼，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画的还不错。”格列布打断他的回忆，又伸头过来看:“还挺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见过的谁？”男人终于看向他，还回了话。
格列布赶紧把干粮放下，从衣兜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他:“是她，我要去华国给她送东西..对了，你知不知道华国要往哪儿走？”
男人将纸抚平，看到上面的图像，有些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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