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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这个字还没来及的吐出口，又被赵锦云硬生生咽下去，咬着后槽牙：“不用......”
“这.....”女人只得为难地站在原地。
“妈妈.....”不远处的小朋友不安地喊她，“我要上厕所。”
女人只得把餐巾纸往桌上一放：“先生，真是对不起，您先自己擦擦吧。”
说完，转身过去抱孩子。
餐桌再次恢复寂静。
“嗤”女孩发出很轻微的笑声。
赵锦云放玻璃的手微微一凝，他抬起头，看向女孩。
没记错，这应该是见面以来，小姑娘第一次笑。
露出一点点儿白皙的牙齿，嘴角有若隐若现的小梨涡，眉眼向下弯，黑漆漆的眸子，好似有了些神采，怎么形容呢。
原本是寒冬下的梅花，现在像夏日的石榴花。
“赵医生。”女孩很快收敛了笑意，盯着男人的脸，认真地，“真的，变色了。”
是绿色的。
喝果汁。
脸真的会，变颜色。
******
赵锦云一路上都臭着脸，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经历过类似于刚才那般丢面子的事情。
他单手插兜快步往停车场走，江新月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锦云在一辆黑色迈巴赫前停下。
“啊。”女孩小小地惊呼了声，低下头摸着鼻子，团子似的一张脸皱在一起。
赵锦云垂下眸子，皱眉。
因为刚才一直坐着，所以没觉察出来，女孩子矮的可怜。
徐恩卓一米七三，是到他肩膀处，而这小屁孩儿，踮脚最多到他胸膛处。
有，一米六吗？
“有的。”女孩猛然抬起头道。
赵锦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不知不觉的，把嫌弃的话问出来了。
“昨天妈妈刚给我量过。”女孩认真的，“昨天是一米六。”说完又补充，“今天还没量过。”
《今天还没量过》
“嗯，今天应该量一下，或许到一米六一了。”
“是的。”
.......
一阵风吹来，卷过路边一只黄叶。
呵。
赵锦云嗤笑出声。
他原本是不想笑的，但这个场景，这个对话，实在可笑。
他无法想象，赵亭生从业这五六年来，面对的一直都是这种病人。
面对这种弱智小孩儿，他是怎么强撑下来的。
他一直都知道赵亭生比他脾气好，比他有耐心，但也没料到，他竟胸怀宽阔到这种地步。
“赵医生。”女孩忽然睁圆了眼睛，有些惊讶似的看着他，“你笑了。”
“嗯。”赵锦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一直都挺爱笑的吗，很惊讶吗？”
“你是很爱笑，但是.....”女孩皱了下眉，紧盯着他，轻轻摇头，“但是，你以前不这样笑。”
赵锦云挑眉：“我怎么笑的？”
“这样。”说完，女孩扯起两边的唇角，露出一个有八颗牙齿，很标准的笑容。
赵锦云在心里冷哼，确实挺像赵亭生那副“老好人”的笑容的。
“但现在.....”女孩子眉毛耷拉下来，扯起一边唇角，抿着唇，露出个歪嘴的笑，“是这样.....”
歪嘴战神。
赵锦云眉毛拧在一起。
“可以了，别学了。”
“嗯。”
“我要走了。”赵锦云道。
“哦，好，赵医生路上小心。”
“嗯。”
赵锦云转身去拉车门，但转眸的瞬间，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抹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身影，他眉眼微微动了动，拉开的车门，砰的一声，又关上。
赵锦云转过身，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弯下腰看着女孩。
“江新月。”
“.....嗯？”女孩猛然抬头，迷茫的眸子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瞳孔。
“喜欢我吗？”
女孩眼睫颤了颤，如稚童无辜：“什么？”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啊？”
赵锦云有些耐不住性子：“在一起，不想吗？”
女孩抬起眸子，眨眨眼：“想，那，那我明天让妈妈安排我住院，住到你们医院。”
赵锦云：“.......”
********
“新月怀疑你了吗？”林静容在车里追着问。
赵锦云单手扯掉领口的领带：“没有。”
“她喜欢你吗？”
“当然。”
林静容还是有些不死心：“这丫头，就非你哥不嫁吗？”
赵锦云修长的指尖垫了点膝盖：“目前看，是这样。”
“唉。”林静容长叹口气，满面愁容，“你哥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你杨阿姨刚才还跟我提及了订婚的事情，新月要是真对你哥这样执迷不悟，我.....怎么办呀。”
“按计划办啊。”赵锦云面无表情地，“我娶她，你和我爸往后别再插手我的事情，让我过自己的生活。”
“可.....”
“可什么？”
“可新月她不喜欢你啊。”
“.....”
“她喜欢的是你哥。”林静容道，“爱情这种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日久相处下来，就算你跟你哥长的一模一样，她也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不会。”赵锦云斩钉截铁，“她就是个小傻子。”
“新月不傻。”林静容快速道，“她就是有点心理疾病，再加上从小被你杨阿姨保护的太好，所以单纯天真。”
赵锦云想起女孩仰起头问他，是要我住院吗，太阳穴一阵发紧。
“就是傻。”
“....好吧。”林静容放弃道，“就算是傻，但爱情这种东西，是发自内心的，每天相处下来，她也很快会察觉，她喜欢的人，不是你。”
她喜欢的人不是你。
这句话成功让赵锦云想起徐恩卓，心底浮起阴郁，冷冷道：“你怎么就知道，她喜欢的人不会是我。”
林静容皱眉：“儿子，你跟你哥哥，太不一样了。”
赵锦云转头：“我比他差？”
“当然不是，是说性格，还有......”
“那就够了。”赵锦云打断女人。
“我会让江新月完全信任我。”
“她喜欢的人是你哥。”林静容提醒。
“那我就装作他。”赵锦云一字一句，“我们俩一模一样，不是吗？”
林静容心底如乱麻，一边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一边又不知道如何收场，默了半天，只能长长叹口气：“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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