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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云看着那么泪痕，心底一阵刺痛。
他很少见徐恩卓哭，即便小时候被那个后妈排挤的连饭都吃不上，她也很坚强乐观地面对生活。
今天，她可能真的难过了。
赵锦云下车，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轻手轻脚打横把女孩抱起来，宛若抱着一件珍宝。
徐恩卓卧室装修简洁，是凌厉的黑白色，宛如她自己的个性。
赵锦云帮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雨有下大的迹象，外面时不时伴着闪电，和几声闷雷。
秋雷阵阵，好像都在诉说着，这个夜晚，每一个人的纠结与苦楚。
赵锦云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徐恩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恩卓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幼时被父母寄养在郊外乡下，恰好，徐恩卓被后妈排挤，送到了乡下，徐恩卓比他大两岁，可能女孩天生就比男生早熟，又或许，是徐恩卓早慧。
只是比他大两岁的徐恩卓，在幼时，就表现出大人成熟的风范，她一直很照顾他，跟他一起摘果子，给他送饭，甚至是帮他缝书包，俨然一个大姐姐的形象。
在青涩懵懂的少年期，他不得不喜欢上徐恩卓。
简单的说，他缺爱，而恰恰好好，徐恩卓，把父母对他缺失的那份爱，完整的补给了他。
更何况，她还生的貌美。
彼时年少，心思坦荡，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爱上这个处处照顾自己，真诚对他的姐姐。
但。
徐恩卓不爱他。
这是他自小就知道的。
徐恩卓只是博爱，她爱每一个弱者，只有对赵亭生，她才是由心底生出来的爱意。
赵锦云拿出根烟叼在嘴上，没点火，只是这么叼着，怔怔看向漆黑的夜晚。
“唔......”床上女人忽然嘤咛一声。
赵锦云转身走过去：“恩卓......”
女孩似乎做了个噩梦，额头满是薄汗：“嗯...亭生....亭生.....”
听到赵亭生这个名字，赵锦云眸子一沉，心里却也并没有多少难受。
果然，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哥哥。
赵锦云去卫生间拿了个温热的毛巾，给女孩擦了额头上的汗，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我在这儿。”
窗外的雷声小了些，可能是听到男人的保证，女孩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又重新睡过去。
看她睡熟，赵锦云起身离开。
*****
重新回到晔圆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江新月身子蜷缩在一起，坐在沙发上。
偌大的别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客厅的投影打开了，正在放动漫，声音很大。
赵锦云皱了下眉，慢慢走到女孩身旁。
“江新月？”
女孩绷紧的肩膀微动了下，转过头，她眸子是木木的，脸上带着湿润的泪痕，好像是哭过。
“赵....赵医生.....”
“怎么了？”赵锦云碰了下女孩微微发抖的肩膀，“不是在房间里睡觉的吗，怎么？”
女孩往后瑟缩了下身子，躲过男人触碰。
赵锦云手不尴不尬地僵在原地。
“出什么事儿了吗？”赵锦云收回手，神态自若问道。
“赵医生。”女孩眸子清澈，“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你给我看病的，是吗?\"
赵锦云眉微微挑了下，不动声色：“当然。”
\"那你应该知道，我很怕打雷，很怕黑夜一个人睡觉，对吧，这些，在病史里，我早就告诉过你的。”
赵锦云眸子闪了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这么晚，您去哪儿了呢？”
我去哪儿需要你来质问我吗，赵锦云想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压抑着道：“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去了公司一趟。”
“公司？”
“哦。”赵锦云拿话找补，“除了做一名心理医生，我也负责接手家里的一些产业，你知道的，我父亲......名下挺多资产。”
女孩默了片刻点头。
“能回去睡了吗？”
“我们谈谈好吗？”
巨大的琉璃等下，长形的方桌，两人对面而坐，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下着，周遭透着股寒意。
江新月率先发问：“赵医生，您不喜欢我，对吗？”
赵锦云神色一僵，沉默。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江新月，会忽然如此单刀直入地发问。
“因为很喜欢您，一直想跟您在一起，所以当妈妈问我，是不是愿意跟你结婚时，我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但我好像从来没问过，您是不是愿意的。”
赵锦云揉了揉眉心：“江新月，我们是同辈，你不用跟我说敬语。”
“好。”女孩正色，“所以呢，你跟我结婚，是自愿，还是被迫呢。”
赵锦云指尖点了点桌面，坦诚：“被迫。”
他其实完全可以小小地撒个谎，眼前这个小丫头涉世未深，又盲目地喜欢他，那只要稍微哄一哄，肯定就能骗过去。
但是他心情不好，想到徐恩卓，想到忽然结婚的身份，想到报纸上报道的，恩爱甜蜜，终得良人。
心情不好，所以连谎言都懒得圆下去。
女孩眸子黯然：“果然。”
“所以呢。”赵锦云抬眸，目光灼灼盯着女孩，“要跟我离婚吗？”
“离婚？”
“嗯。”赵锦云道，“趁我们还没扯证，只是举行了一个婚礼，你想的话，我可以很快召开新闻记者会，宣布我们俩的婚姻关系结束。”
“选择权在我吗？”
“对。”
“那我不想。”
赵锦云：“.......”
沉默片刻。
女孩抬头：“我没有任何理由跟赵医生离婚啊，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跟你结婚，我是得偿所愿，如愿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反悔呢？”
“你.....”赵锦云迟疑，“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
“清楚。”
“我不喜欢你。”
“我会让赵医生慢慢喜欢上我的，妈妈说，我很招人喜欢。”
“江新月。”
“可以了。”女孩站起来，看向窗外，“雨停了，我很困，要回房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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