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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次演讲而已。”
“我害怕。”女孩闭上眼睛，声音嗫喏。
“胆小鬼。”赵锦云道。
江新月眼睫颤了下，转头向车窗外看。
她此刻只希望，车子堵的再多一些，这样可能，就能错过九点的升旗仪式了。
赵锦云瞥了眼女孩侧脸，窗外的风吹过脸颊发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他心微动了下，抬手拂过女孩发丝顺到耳后：“真不想去？”
“嗯。”
“那不然，你跟你班主任再说一声。”
“不要。”
赵锦云眉心微挑了下：“为什么？”
女孩还是软软的那三个字：“我不敢.....”
赵锦云简直无奈了，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赵锦云英雄一世，有朝一日会娶了一个什么都怕的小软虫回家。
“怎么那么怂？”
女孩头依在凉凉的车窗上：“嗯。”
“这样不行。”赵锦云一边开车，一边目视前方，“你得改变。”
“改不了的。”
“不是说喜欢我吗？”赵锦云忽然道，“说喜欢我，所以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情。”
女孩沉默。
“不是说连学习都是为我学的吗？那为了我大胆一点儿，一会儿大大方方上台，不行吗？”
“不行。”江新月转头定定地看着男人，默了会儿，认真地，“我可能，还不够喜欢你。”
******
赶到学校已经是八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举行升旗仪式，班主任没让江新月进班，直接让她去操场的候场室等着。
“新月，给。”语文老师把演讲稿递给女孩，“这是刚写出来的，你先熟悉一下稿子，一会儿上台照着念就成。”
“老师，我.....”
“老师相信你。”女人拍了拍她肩膀，“你一定行。”
“我.....”
还没等江新月把话说完，老师就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了：“我去看看仪仗队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加油啊。”
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江新月长长叹口气，手里那薄薄的两张纸，此刻宛如千斤重。
赵锦云从后门进来，看到女孩道：“你们学校人不少啊，我看外面操场人都站满了。”
江新月捏着那两张纸：“仅高三段，就有三千多个学生。”
“嗬。”赵锦云道，“那一会儿高一高二加起来，得有将近一万学生，听你演讲啊。”
杀人诛心。
女孩脸上血色很快褪尽。
“不错啊。”赵锦云走过来，抬手轻掐了下女孩脸蛋，“江新月同学，还是个学校的公众人物呢。”
“我不想去。”女孩抬起眸子道。
赵锦云皱眉：“几分钟而已，没必要怕成这样。”
但赵锦云显然，还是低估了女孩“社恐”的程度。
短短的几分钟等待时间里，她像个小兔子一样，来回在候场室走动。
脸色发白，额头上更是浮着一层虚汗。
赵锦云都看不过去了：“别走了，你头上都是汗。”
女孩置若罔闻，嘴里念叨着演讲词：“尊敬的领导，老师，同学们.....”
“江新月。”赵锦云抬高声音，“别走了。”
“大家下午好，我是高三a班的学生，我今天.....”
“行了。”赵锦云握住女孩手腕，这才惊觉，她手心冰凉一片。
“我今天国旗下演讲的题目是......”
“够了。”赵锦云夺过女孩手里的演讲稿，“害怕去就不去了。”
“不。”女孩眸子忽然闪烁起固执的光，“我要去。”
“不是害怕吗？”
“但是哥哥不喜欢懦弱的人，你喜欢勇敢的人。”
“我要变成勇敢的人。”
话音刚落。
“江新月。”候场时门外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要上场了。”
“好的老师。”女孩声音艰涩，“我这就出去。”
“好。”
室内恢复寂静。
女孩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慢慢顿住脚。
赵锦云以为她还是放弃了，还是没办法克服心理这关。
“还是不想去是吗？好，我给你班主任说一声，说你今天身体突然不舒服，所以就不能.....”
“可以亲我一下吗？”女孩打断他，自顾自道。
赵锦云拿手机的动作凝固住。
他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带着甜甜的玫瑰香气就钻入鼻尖。
一个吻落在唇瓣上。
只是啄了一下，短暂停留。
单纯青涩地，让人没有丝毫的歪念头。
“好了。”女孩长吐口气，“我的lucky之吻。”
说完，转身道，“等我给你赢回荣誉吧，luckybaby。”
赵锦云彻底石化在空气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lucky之吻？
luckybaby？
这有点像古早漫画里的剧情。
中二又狗血。
更何况，好像还是把他放在了女性角色上了吧？
一般献出什么幸运之吻的，不都是女的献给临行的英雄吗？
赵锦云心底这个膈应啊，但他没膈应多久，因为听到了外面如雷的掌声。
赵锦云连忙大步走出去。
女孩已经在国旗下站定。
九点十分。
秋日的上午，并不炎热，阳光也是带着清风的。
女孩站在鲜艳的红旗下，蓝白色校服仿佛镀了一层光晕，鲜活好看。
赵锦云以为她会抖。
但是没有。
从上台开始，她就表现的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冷静、沉着、内敛。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下午好。”
演讲开始。
操场上近一万人，仰头看着国旗下的女孩子。
赵锦云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女孩，妄图从她身上找到些紧张的破绽，但是没有
她甚至....甚至连演讲稿都没拿。
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她已经把全文背诵下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学习中，同样如此，我们要为自己取得的每一个小进步，表示惊喜和感谢，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
女孩声音清脆，昂头挺胸，马尾辫垂在校服衣领，白皙的脸蛋在微风中，显得分外漂亮，文静。
赵锦云看的一时有些发愣。
这是，江新月吗？
是那个刚刚在候场室，紧张的说话都颤抖的，江新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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