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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月困惑地弯腰去拿手机。
“别动。”
赵锦云沉声道。
江新月站直身子：“赵叔叔？”
“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去吹干。”
“有什么事你能直说吗？”
赵锦云抬眸看着女孩：“先把头发弄干再说。”
江新月只好转过身去吹风机那儿吹头发。
十几分钟后，她把头发随意绑了个低马尾，穿着白色珊瑚绒睡衣，慢慢走到男人身边。
女孩脸蛋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有一些酡红，唇瓣温润，皮肤白皙，圆圆的眸子在光线下，仿佛闪着光，整个人像是刚从锅里被捞上来的小汤圆团子。
江新月慢慢走过去，有些迟钝道：“是我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吗？”
赵锦云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你知道是吗？”
“知道什么？”
啪的一声。
赵锦云把刚才打印出来的一份文件甩到女孩身上。
锐利的纸张滑过手背，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最后又落到地板上。
江新月僵站了会儿，慢慢弯下腰，把还残留着墨水味道的纸张拿起来。
最上面明晃晃的一行字。
留学申请书。
赵锦云站起来：“你很棒，还是去法国，最浪漫的城市巴黎，离海城千里之远，是个不小的挑战啊，有信心吗？”
江新月把申请表收好，放在茶几上：“还行。”
“什么时候有入学考试？”
江新月沉默。
赵锦云盯着女孩的眸子一寸寸冷下去：“还是说，你早就已经参加过考试了？”
“没有早就。”江新月低声，“只是上个月而已。”
赵锦云眸子闪了下：“上个月.......也就是说，在我们俩分开离婚的一个月后，你就已经决定出国了。”
江新月不说话。
赵锦云看着她：“你妈妈知道吗？”
“她会支持我。”
“你从没想过要告诉我？”
江新月皱了下眉，有些困惑地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不会让你去。”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公！”
“不是！”
“江新月！”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没有同意。”
“那徐恩卓呢？”江新月忽然喊出声。
空气在一瞬间静默住。
江新月咬着牙，声音颤抖：“赵先生，那徐恩卓呢？我们不离婚，她又怎么办呢？”
赵锦云皱眉：“跟恩卓有什么关系？”
江新月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扯碎成一片片了。
她想，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啊。
这种不上不下的情感，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赵锦云不知道，他这样会把一个人逼疯吗？
“你喜欢她吗？”江新月问。
赵锦云沉默。
江新月最怕的就是他此刻的沉默，哪怕他斩钉截铁地说是呢，她都还不会那么难过。
但他这种意味不明的沉默，最是让人煎熬。
“喜欢的，对吧。”
“她喜欢的是赵亭生。”
“哦。”江新月笑了下，眼泪却掉下来，“她喜欢的人是赵医生，所以你才决定不喜欢她，但现在，她跟赵医生已经分手了。”
“我不会和她在一起。
“是不会，还是不能？”
赵锦云皱眉：“有区别吗？”
“有啊。”
“江新月。”赵锦云看着女孩，“徐恩卓对我有恩。”
“哦。”
“她现在被赵亭生抛弃，我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那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什么？”
江新月眼底微红，垂在腿侧的拳头收紧：“江新月，徐恩卓，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赵锦云唇瓣紧抿成一条线：“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因为我讨厌她。”
赵锦云一愣，默了片刻：“江新月，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不需要了解。”
“恩卓很喜欢你，她一直夸你聪明可爱。”
“嗯。”
“她把你当小妹妹看。”
“恶心。”
“江新月！”
“能做出选择吗？”女孩眼角微红，神色清冷。
赵锦云心一颤：“一定要这样吗？”
“对。”
“给我个理由。”
“我喜欢你够不够？”江新月轻笑了下看着男人，半真半假地，“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没办法容忍你身边站任何人，更没办法看着你陪着别的女生一起，看烟花，看喷泉，一块数着倒计时跨年，我想起来就心痛。”
赵锦云咽喉滚了下：“撒谎。”
“是真心话。”
“江新月，你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你会申请留学，为了躲我要逃到千里之外的法国！”
“因为太喜欢了啊。”江新月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喜欢到觉得跟你待在同一个城市，看着你们两个恩恩爱爱，我都呼吸发紧。”
“没有恩恩爱爱！”
“那你要选谁呢？”江新月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她，还是我。”
“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
“是的。”
赵锦云长吐口气：“江新月，徐恩卓和你不一样。”
女孩眸子闪了下：“是吗？”
“你受尽家里宠爱，你漂亮，聪明，是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恩卓不一样，她是私生女，她爹不认她，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是苦着过来的。”
江新月眼睫颤了下，沉默。
“你可以随意闹，随意折腾，你有后路，但是，她没有。”
江新月点头：“是，很可怜。”
“她现在又被赵亭生抛弃，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
“所以。”江新月抬眸，“你做好决定了吗，她，还是我。”
周围陷入沉默。
滴答滴答。
墙上挂钟的走针声，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江新月看着男人，忽然觉得内心很平静。
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想，应该是最后一次卑微了吧。
把真心剖出来，亮给对方看，就差说，看看啊，看我多喜欢你，拜托，站在我这边吧。
赵锦云看着女孩，最终开口：“我.......”
“选你。”
砰的一声，门忽然开了。
徐恩卓站在外面，好似有些慌张地大步走过来，站到赵锦云身旁，气息不稳，但很温柔道：“新月，不用说了，我替锦云回答你，他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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