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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站在楼梯口, 一手还提拉史努比的耳朵，穿着棉裙子, 迟迟缓缓地看她。
风忻一边脱下外套, 一边说：“不困么？熬那么晚都不睡。”
商从舒捕捉到这句话不对劲, 徐徐反问，“不是阿忻说，要我等你回家嘛？”
“喔。”风忻轻笑，上了楼梯, 把商从舒抱在怀里，唇碰碰耳朵, “是我没有记住，我太笨了，没有从舒聪明。”
商从舒没有和往常一样抓住一点，陷入纠结, 她抱住风忻, 想摸摸风忻还烫不烫, 热不热。
“快去睡。”风忻牵着商从舒步入二楼的卧室，温声道：“我今天睡了好多, 现在还不困, 你自己可以睡么？嗯？”
她哄着人去睡觉，今天的从舒好乖，好听话, 基本她说什么都会照做。
风忻没有回卧室, 她在客厅打开电脑, 查了很多地方，翻出一个小笔记本，第一站去日本，有通阪急列车是史努比主题，那里拉环跟车厢面全是史努比，她想带从舒去打卡，去搜集官方发行的卡片。
还想去俄罗斯冬宫看看油画，从舒以前很喜欢画画，虽然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捡起画笔，但对一些艺术性作品，还是会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去看看也好。
唔，最后挑一个小镇，短期定居在荷兰的福尔豪特，那里有很大很壮观的郁金香花田，花农还会跟随季节变换种别的花，周围随处可见风信子，从舒应该会很喜欢吧。
风忻在本子上认真做规划，计算时间，做路线表格。
这时候，商从舒睁着惺忪睡眼过来，二话不说，扒拉开风忻的手臂，爬到风忻腿上，和风忻面对面，全身都靠着风忻，要风忻抱着睡。
风忻都没来得及说一两句，商从舒已经闭上眼，枕在风忻肩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风忻没说话，单手臂圈住腿上的女人，空出另一只手继续记写。
最后，是不是要腾出时间，实地去看看医疗机构……
风忻写不下去了，白天她才和从舒说，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如今她自己却不敢面对。
那个医生说的对，这种病一般不会有明显症状，等到出现症状，恐怕没多少机会了。
风忻老家有个亲戚，从发现肝癌到去世，才短短三个月，生命是多么脆弱，听说走的时候全身黄疸，腹水，身体浮肿，她没有看到人，光是听他们的描述，都觉得恐怖。
她不想让从舒看到这一面，肯定会被吓坏的，她想悄悄死在从舒看不到的角落。
风忻抱紧怀里熟睡的小绵云，无声落泪。
*
第二天，童淮想要过来。
她嘴里说着那个医生看错了，实际担心的一整晚没怎么睡，早早就打电话要风忻别吃东西，留着空腹，要接风忻去医院检查。
风忻找了借口推脱，“小淮，我今天去不了，下回吧。”
童淮这脾气就炸了，“什么去不了，你没听医生说的，不能拖，今天就得去！”
风忻改口，“下周，下周一定去，我今天真不行，额……我妈在家不小心摔了，我肯定得回去看看。”
老人家身体可不经摔，嗑一下都要命。
童淮不好再催风忻，毕竟家里出这事，风忻确实抽不开身。
把电话挂掉，风忻继续帮商从舒梳头发，她把这些头发分成两份，编成三股辫，盘在脑后，头发太多，盘了个发苞，很淑女温婉的发型。
“我要出去一趟。”风忻食指抚摸商从舒鬓边一缕乌发，说：“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商从舒苦恼：“啊……可是阿忻还没有吃馄饨。”
风忻准备了早餐，喂了商从舒，自己却一点都没吃。
“我路上买烤地瓜吃，不会饿肚子。”风忻简单解释。
她低头吻了吻商从舒的头发。
风忻带了把伞出门，来到肝胆专科医院，挂了号，排队抽血，等会还要做腹部彩超。
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以前要下午才能拿到检查报告，如今不用等太长时间。
她不敢和童淮一块来，心里隐隐约约会有噩耗，等她什么时候能自我消化了，再告诉童淮吧。
检查报告拿到手后，风忻看不懂上面写的东西，拿上彩超结果去找医生。
她表现的很平静，比起昨晚心里山崩海啸，光速坠沉，现在已经能很好的稳缓情绪了，起码表面是这样。
风忻目光温和，“医生，我没有带家属过来，如果不方便把结果告诉我，没关系，我能理解。”
戴着眼镜的医生，原本工作了一整天，严肃正经的脸面，听到风忻说的话，险些笑出声来，“你的情况，后续不上心的话，是会很严重，但目前还没有严重到只能把结果告诉家属的地步。”
他按照验血报告和彩超跟风忻分析，“有点酒精性肝炎，要戒酒啊，不能再喝酒，一定要记住。”
很多有肝炎的病人不听，不当回事，以为小喝点没事，喝着喝着就肝硬化了，现在风忻的情况是酒精性肝炎，饮食方面必定要留心。
风忻一愣，“……需要什么特殊治疗吗？”
医生不太理解，“特殊治疗是什么治疗？我给你开点护肝降酶的药，你拿回去吃就成。一日三餐要清淡饮食，万万不能喝酒，你喝了很多年了吧？”
风忻没有频繁酗酒过，她自认为喝的不多，却从来没想过，日积月累，十几二十年下来，哪里是肝脏能承受得住的。
“就、就这些？”风忻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医生再次强调：“不要贪杯，谨记滴酒不沾。要是病情加重，就不止这些。”
风忻回去后还懵懵的。
酒精性肝炎？忌口，清淡饮食，滴酒不沾……
她还以为，自己肝癌了。
风忻第一时间把检查结果给童淮发了过去，下一秒就是一通骂骂咧咧的语音，话里面还夹着虚惊一场的哭腔，比风忻都要激动，也比风忻更要高兴。
跟童淮拌嘴几句，随后，风忻去给商从舒准备圣诞礼物。
她没在外面待太久，天黑之前就赶着回来了。
商从舒在看电视，电视声音盖过了风忻开门的动静，等她注意到风忻回家，人已经被风忻抱腿上一阵亲。
“咦……”她推开风忻，脸颊都被亲得湿漉漉的。
风忻有点受伤，“你嫌弃我？”
商从舒掐腰，把风忻说教一通，“只有十七、八岁的猛1，才会像你这样，你已经是很成熟的1了，不能抱着我就亲。”
“谁说的？”风忻问。
商从舒理直气壮，“我说的，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我们两个现在要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才能活到九十九。”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风忻扶额。
她只想比从舒多活几天，就足矣。
商从舒心里惦记着，没有让风忻提，主动喊，“姐姐，我的圣诞礼物呢？”
风忻正想拿出来，突然又逗弄起商从舒 “你亲我一下就给你。”
她花各种心思去诱惑商从舒，就想要这么个简简单单的亲吻，都得不到，要么不搭理她，要么就是什么奇葩理由，奇怪想法都有，用来阻碍她。
商从舒生闷气，又实在想要的紧，风忻一大早就出门准备，她好奇死了。
两个人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风忻败下阵来。
她拿出一张贺卡，趁机又偷吻了商从舒。
商从舒急急躲开，没躲着，烦忧嘟囔，“这样不可以的……”
她还想跟风忻活到九十九。
贺卡封面有圣诞树浮雕，有白色小绒球，很精致，很浪漫。
商从舒打开贺卡，里面夹着两张去荷兰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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