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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开始想放弃加入这个协会了？”目送表姐很随便地把人拖下楼后，周云莲向李楚问道。
“没有。”李楚走近右侧的操作台观察了一下，对设备状况感到满意。
然后他在操作台前的座位坐下，将魔力管链接到身上，尝试开始操作。
真正的操作台控制面板比起模拟器要更复杂一些，但也还好，基于之前操作模拟器的经验，李楚很快就上手了。
“除了构造法术模型，还要设定好装料进程，制作流程……都在预想之中。”李楚专心操作，飞快敲打按钮，摇动控制杆，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得像是某种曲调。
回来的孙黎见到这一幕，眼睛微微瞪大。
“这种操作水准……这真的是个新人？”
即使周云莲已经跟她说过李楚的天赋，但亲眼见识到还是有点吃惊。
然而即使材料认知，制卡操作都做得很不错，但衡量制卡师最重要的标准……不，唯一的标准，只有卡牌出货与否。
就算完全不认识材料，操作也一塌糊涂，但只要能成功制作出想要的舟卡，就是一个成功的制卡师。反之，程序功夫做得再好，最终制卡失败，那就是一个失败者。
像孙黎刚才拖走的那位，一位老手制卡师了，可还是会被制卡失败逼成那个鬼样。
在外界看来，制卡师赚钱快，制作一张高级舟卡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基本不愁售卖，卡片材料成本相比高额的售价简直不值一提，这生意完全就是一本万利。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如何呢？制卡师确实赚钱快，但都是建立在能够成功制出卡牌的前提下。即使是顶尖制卡师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每一次制卡都能成功，而如果失败太多次，花费了过多材料，即使最终能成功制出卡牌也是血亏。
“所有制卡师本质上都是赌徒，每一次制卡都是一次赌博”——这据说是某位舟委会成员说的话语虽然说的过于极端，但其中涵义只要是制卡师都会有所体会。
孙黎默默注视眼前看来有着不俗天赋的原人少年，想象他的未来，是会一飞冲天，还是更加常见得多的一败涂地呢？
这张年轻英俊又充满自信的脸……有点想看看他因失败而扭曲的样子。
孙黎心里不自觉地升起阴暗的念头，虽然说不上是恶意，但无疑是一种恶趣味。
这时她感受到视线，扭头看去，见到银发少女在看着自己。
两边目光对上，孙黎从蒂娜美丽如宝石般的眼眸中隐隐感受到一种异质的气息，就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美貌少女的外皮下盯着自己。
难以言喻的恐怖感在孙黎内心升起。
身为珑族，身为著名制卡师，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纯粹发自生物性的恐怖感了。
蒂娜对孙黎微微一笑。
孙黎被这一笑惊得浑身僵硬。这一瞬间，她才切身意识到，所谓歌努拉，深海的贵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样恐怖的存在，是那位少年的女友。
那么，如果少年因为失败而痛苦，这位女友会有什么反应？
稍微想象一下，孙黎就觉得自己汗毛竖了起来，心脏加速跳动，血肉却有冰凉的感觉。
蒂娜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孙黎。
孙黎顿时大口喘气，额头冒汗，仿佛刚从水里挣扎浮起，感觉很是异常。
“表姐，你怎么了？”周云莲注意到孙黎的异样，问道。
“没事……”孙黎擦了擦汗，想到是这位表妹把他们带来这里，忍不住瞪了周云莲一眼。
周云莲：“？”
“为什么突然瞪我？”
孙黎没有回答，再看向专注操作的李楚，不敢再有任何恶趣味的念头，而发自内心地祈求他能成功。
这时李楚亲身体会到了制卡模拟器与真家伙的差距，真货的操作要求更加精准，复杂度更高，难度更大，精神力和魔力的消耗都更高。
虽然他上手很快，但这并不能盖过他只是个新手的本质，因为操作不够熟练，他不仅多耗费了许多魔力，也更加消耗精神力。
”难怪只给我五次机会——以我这新手菜鸟的操作水准，能用这操作台构造五次模型，就是极限了。”他心里苦笑。
操作上手跟真正熟练有着一段距离，他虽然有自信在经验增长后大幅降低消耗，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到的。
“还是太小看制卡了啊……精神力还好，但魔力恐怕不够用于制造了，幸好还有蒂娜在。”
想到女友就在旁边看着，李楚就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好。
“不就是一张求知者吗，我一定能做出来！”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时间飞快流逝。
终于操作完毕时，李楚舒了口气，感觉像是跑完了一段马拉松。
他已经尽量做到了最好，接下来就是验证成果了。
但愿能够成功……不，在此之前，首先希望机器不要发生爆炸之类的严重事故吧。
价值高昂的魔导制卡机器炸掉一台可不是闹着玩的，相比之下李楚宁愿遭遇陨石坠落，起码蒂娜可以挡下来。
他起身后发现，周云莲和孙黎都已经不在了，只有蒂娜还在。
“她们都下楼去了，要去叫她们回来吗？”蒂娜道。
“不必。你来帮我制造吧。”李楚微笑道。
他捧起材料箱子，让蒂娜一起走入装料间，按照装料间里的装料指引标识，一样一样地将材料装入对应的料口。
“第一次制作，我本来是打算全程自己来的，但操作消耗的魔力比我预想中大太多了，所以制作所需的魔力只能靠你了。”李楚将魔力供给管递向蒂娜。
“交给我吧！”蒂娜为自己能出力感到高兴，接过导管链接在自己身上，输出自己的魔力。
“待会有可能发生意外，一定要注意。”李楚告诫一声后，按下了启动开关。
对面传来制卡机器运转的声音，很快有白色的光芒在机器表面上闪烁。
“嗯……运转良好，看起来不会爆炸的样子。”李楚认真观察了一下机器的情况，又看向蒂娜，“你感觉怎么样？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蒂娜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
制作情况顺利，然而从开始到现在，整个过程这么顺利，反而让李楚感到不安。
这就像是明明走在大街上，却没见到一个路人，到处都很安静的那种不安，也许下一秒就会有车子从街角冲出来，从车上下来一堆手持武器的壮汉……
”叽叽——呀——”制卡机器突然发出异常的声响，原本的嗡嗡声突兀地变得尖锐而高调，仿佛某种奇异的女高音。
“我就知道会出问题！蒂娜，马上停止输出魔力！”李楚说道。
蒂娜闻言，立刻停了下来。
然而机器没有停止运转，明明都已经没有魔力供应了，它还是在动！
“呀——拉——卡——啊——”持续的奇异高音从机器内部发出，形成了诡异的曲调，如果光听声音，甚至会觉得这是有女生在唱歌！
这现象无疑很奇异，但李楚不打算多理会，解开魔力供给管，拉起蒂娜的手就往外跑，要躲避即将发生的机器爆炸。
然而他们跑没多远，诡异的声音就降低下去，并且有“咔哒”的清脆声音响起——舟卡成功制作完毕的声音！
李楚：“？？？”
他回头看去，见到机器完好无损，从外表看不到任何损坏的迹象，而出卡口自动打开，一张灰色的卡牌静静地呈现出来。
居然出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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