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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师爷微微皱眉：“万空是燕子门的，年轻的时候，还有侠盗之称，怎么就跟王辅益扯在一块儿呢？”
“人总会变的。”
“他是燕子李三的徒孙啊，这么做就等于把祖师爷的招牌儿给砸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还跟燕子李三扯上关系了？”
“燕子李三就是燕子门的人。”
“这么说那老和尚还是名门之后了？”
“可不吗？燕子门在清末民初那会儿，名声赫赫，导致很多宵小冒充燕子门作案。一时间出现了好几个燕子李三。当然，到了解放之后，经历了严打，燕子门一蹶不振，也没几个传人了。”
燕子李三这个名号，我以前听说书人说过，这算是民间比较传奇的人物了，有人为其专门写了一大本的小说，后来还改编成了电视剧。
传说燕子李三盗术通天，专偷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恪守盗门的道义，但万空和尚如果跟王辅益勾结，用的都是一些腥活，那就不算是侠盗。
“四十几年前，我还跟万空见过一面，给我的感觉他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人，而且爱惜羽毛，不会跟王辅益这种小人扯在一起，而且现在还受制于王辅益，听他的吩咐做事，简直不可思议。”姚师爷抽着旱烟，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王辅益的势力很大？”
姚师爷摇了摇头：“这我想不透。不过既然万空是王辅益的人，那么咱们就得提防着点儿了，你收藏的那些宝贝，现在可不安全。”
我不知道万空的盗术有多高明，但小心总没坏处，于是隔天我就找人给我弄了两只保险柜。
同时把一些古钱币装进富山家收旧货收来的石函里，外面一层石函，里面就是铜盒，接着是紫檀盒，再接着是黄花梨的鲁班盒。
一层套着一层，是四重宝函，每一重都有特殊的锁。
如果一般人拿了宝函，想要开启，也要花费一段时间，不过是万空竟是荣门的高手，这四把锁未必能难得住他。
就算他打不开，他也可以去找同属西山一窟鬼的锁头王王师北。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拿走宝函。
为免万一，这些天我都守在家里，家里除了我，还有姚师爷、马皇后和小蛮姑，四人一起盯着，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过了几天，童华顺过来找我，他没有给我带来套子钱的线索，却告诉我一个消息，王辅益让他请我再去斗钱场。
“看来还是惦记我的满汉西，跟他说，这几天我没空。”
“你若不去，他就会让万空出手，因为那个买家，这几天就要离开京城了。”
我微微皱眉：“你还是没查清买家是谁？”
“王辅益口风很紧，我套不出话，他可能是怕被人知道了，抢了他的买卖儿，一般收藏家做套子钱，只会做一套，买家如果买了别人的，就不可能买他的。就算买家想要两套，已经有了一套，那剩下的那一套，价格一定大打折扣。”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谢过了童华顺，让他回去继续给我探消息。
其实如果有童华顺做内应，去了斗钱场，让童华顺给我配合，我还有机会赢王辅益几枚大珍，但现在童华顺这个人可不可靠，我心里没底。
万一他把我引出去，万空趁虚而入，很有可能就被偷家了。
姚师爷年事已高，加上精神时好时坏，马皇后和小蛮姑又是女流之辈，万空只要多带两个人，他们万万挡不住。
但是这次童华顺没有骗我。
当晚，万空真的来了。
老头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翻墙而入，身手极为敏捷，他看到院子里都熄灯了，蹑手蹑脚先去北房查看。
再去马皇后的房间查看，可能发现都睡下了，他才放心的去了其他房间，院子房间不少，破四呈五的北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还有一间平常堆放一些杂物的倒座房。
他搜了几个房间，没有发现他想要的，就进入了西厢的书房。
这一晚，我就睡在书房。
一根折成弯钩的铁丝从门缝伸进来，铁丝的弯钩勾住了门闩，门闩就被移走，我在一张收旧货收来的罗汉床上，看着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我在清醒的情况下，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我都不知道一个人的脚步竟然可以这么轻，就像鬼魂一样。
万空看到罗汉床上的我，轻声道：“原来你小子睡这里，我还以为你躲着埋伏我呢，嘿，小子，醒醒。”
我知道他是有意出声试探，看我是否真的睡着，如果我被惊醒了，他可以第一时间从门口逃跑。
见我没有反应，他就开始四处寻找起来，看着博古架上，还有几件古董，他随手就拿起来看了看。
这些古董都是路份比较低的，好的都被我藏进了保险柜。
不能把所有古董都藏进去，屋里放着两只空架子，那会惹人怀疑，显得我早有防备似的。
万空从腰间扯下了一只布口袋，拿了几件古董收了进去，显然他也看不懂古董，以个人的感觉判断价值。
我在黑夜中待了很久，所以视力可以渐渐适应黑暗，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但能够看到万空的身影正在移动。
很快，他的布口袋就装满了，看来他不光是要小满西，还要别的古董。
“密码锁？又岂能难得住我。”他轻声一笑，又走到了一只保险柜前。
他蹲下来，转动着保险柜的密码牌，侧着耳朵在听。
我很奇怪，在黑暗中，他的行动怎么可以那么自如，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博古架上那些古董，他随手就拿过来装布袋里，竟然没有磕磕碰碰。
这一点就连熟悉书房环境的我，在黑暗中也做不到。
难道……他有夜视眼？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朝着万空的眼睛看去，发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鬼火似的，闪着幽绿的微光。
我忽然想到他的绰号，鬼眼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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