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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在黑暗中，眼睛也会发光，万空的眼睛在黑暗中虽然没有那么亮，但肉眼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微弱的光芒。
我知道猫的视网膜前面有一个类似镜子的明朗毯，在黑暗中只要有一丝微弱的光进入眼睛，打到明朗毯上，反射到视网膜，就能提升光的作用，增加夜视能力。
难道万空的眼睛也有明朗毯？
简直不可思议，这特么还算人类吗？
在我疑惑之际，只听嘎达一声轻响，保险柜密码盘的密码被万空解开了，他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看来真有两把刷子。
正在此刻，我拉起了灯。
屋里瞬间就被灯光充满，万空没有任何迟疑，纵身就往门外奔去。
而在门外，姚师爷、马皇后、小蛮姑早已等候多时，小蛮姑手里举着我从奥姑墓拿回来的三八大盖。
我从罗汉床上慢条斯理的起身：“万空大师，又见面了。”
“你认错人了。”
“就您这发型，蒙不蒙面有什么意义吗？”我好笑的看着万空油光锃亮的光头。
万空：“……”
接着他突然就把布袋朝着小蛮姑砸去，里面装的古董好几件都是瓷器，我急忙叫道：“快接着！”
小蛮姑慌忙去接布袋，只见万空身形一扑，小蛮姑手忙脚乱之际，三八大盖就到了万空手里。
我从床底下掏出了平常收旧货的大喇叭，从屋里走出来，笑看着万空：“只要我现在吼一声，整个胡同的人都会惊醒，你有信心能逃出这条胡同吗？”
“可我没拿你任何东西。”
“但你手里拿着枪，持枪入室，你知道够判你几年的吗？”
万空冷笑道：“少特么吓唬我，我这把岁数了，我巴不得进去吃几年皇粮呢。”
姚师爷填上一锅的烟丝，笑道：“万空老弟，你还记得我吗？”
万空打量着姚师爷。
他的鬼眼只在黑暗之中才能显现一些油绿的光芒，越暗，光就越亮，此刻屋里的光透了出来，让他眼睛没那么亮。
但仍旧还是能够让人看出他的眼睛与常人不同。
“您是？”
“册门姚步庭。”
“姚步庭？”万空微微皱眉。
“四十年前，咱们见过一面，我回老家宁州，你带着几个兄弟，偷遍城内各大富商，救济贫民，我佩服你的胆识和魄力，请你喝过一次酒。”
万空似乎回想起来，摘下蒙面的黑布：“原来是姚老哥，几十年没见了，我倒没认出你，否则说什么我都不会来打扰你。”
“都是合字门的兄弟，谈不上打扰，如果不嫌弃，留下来喝两杯。”
见万空在犹豫，姚师爷已经让小蛮姑去厨房炒几个菜，我顺理成章的把万空手里的三八大盖拿了回来，坐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师，里边儿请。”
我把堂屋的灯拉起，姚师爷请万空坐，我忙从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给万空递了一根。
万空闷闷的抽着香烟，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会来？”
我没说童华顺通风报信，只说：“其实那天在斗钱场，我听了您的法号，就知道您是谁，我听我师爷说过，说您是鬼眼神偷，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儿，看到我在斗钱场上出了那么多枚好钱儿，没准儿您就该把我盯上了。”
“你警惕性倒是挺高的。”
“因为我当日去王家，可不仅仅为了斗钱，更多的是为金王海老爷子出口气，我们怀疑王辅益的斗钱场有人出千。”
“在明知出千的情况下，你还能赢，小子，你有点儿能耐啊。”这一点，万空对我也不得不佩服。
其实我能赢，一大半是靠运气，连我自己都很意外。
马皇后跟我说过，赌博拼的就是一个气场，在斗钱场上后半段，我的气场确实很顺。
气场一顺，手气就顺，在赌场上，看到那种气定神闲的主儿，往往就是高手，不论是输是赢，都很平静。
而像那种赢了就欣喜若狂，输了就暴跳如雷的主儿，到最后一定是输。
我不知道跟马皇后给的那张赌符有没有关系，在我不知道那张赌符是她胡乱画的情况下，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我内心有一些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很玄妙，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可能真的给了我一些心理暗示吧。
马皇后到厨房去帮忙小蛮姑炒菜，很快端了两盘菜上来，一道熬冬瓜，一道雪里蕻，都是素的。
明显不是待客之道。
姚师爷责备的对小蛮姑说：“家里不是有肉吗？”
小蛮姑看了万空一眼：“这不是……出家的师傅在这儿吗？”
姚师爷哑然一笑：“我这傻闺女，万空师傅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万空哈哈一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蛮姑急忙转身下去做肉。
我拿了一瓶莲花白，给二老先满上，自己倒上一杯，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我又问道：“大师，您这次是为了我手里那枚小满西来的吧？”
“看来你小子什么都知道。”
“我猜想王辅益想做套子钱，手里就缺这么一枚，当日打钱围的时候，他看到我这枚钱眼睛都发光了，是他请您来的？”
万空抿了口酒说：“我也不懂什么套子钱，只是知道这钱到他手里，能卖一百多万，他会分我一成酬金。”
“我多嘴问一句啊老弟，你堂堂燕子门下，怎么就替王辅益办事儿？他算个什么玩意儿，能使唤得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姚师爷在替我套话。
“老哥，我也不瞒您，我不是替他办事儿，而是替我办事儿，这小子有个好爹，给他留下了不少古钱币，据说老值钱了，我混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这些古钱币。”
我吃惊的说：“您的目标是王辅益？”
“本来我已经金盆洗手了，快七十的人了，这么大年纪总不能再干飞檐走壁的活儿吧？再说我也干不动了。只不过今年水灾太大，我老家就在秦淮边儿上，祖坟儿都被淹没了，老家人流离失所。我就想着给家乡做点事儿。”
91年的水灾，殃及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受灾最严重的是皖、苏二省，200多万人无家可归。
虽然家中没有电视，但京城街头巷尾现在都在谈论这件事，我也了解到一些。
我没想到的是，万空竟然为了赈灾，70高龄重新出山。
倒也不愧侠盗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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