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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月看着女人逐渐惊恐的样子，就大致猜出来，她应该是回忆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你别害怕。”江新月道，“现在在医院，已经安全了。”
徐恩卓闭上眼睛，叹口气：“我躺着好累，能帮我调一下位置吗？”
江新月走到床尾，把床慢慢升上来一些，又给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舒服些了吗？”
徐恩卓低声：“谢谢。”
正沉默。
冯硕敲门走进来：“新月小姐，赵总让我开车送您回学校。”
江新月点头：“好，但是，叔叔能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吗，我想和恩卓姐说两句话。”
“这......”冯硕看了看徐恩卓，又看了看江新月，最终低下头，“好的。”
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门关上。
空气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有镜子吗？”徐恩卓忽然问。
江新月很好心地摇头道：“恩卓姐，你现在是恢复期，医生说，为了保证情绪稳定，建议你这两个月都暂时不要照镜子。”
徐恩卓一愣，抬头，很凄然地笑了下：“我毁容了是吗？是不是特别难看。”
江新月摇头：“不难看，现在医美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这点伤疤根本算不了什么，最多两三个星期，就能彻底清除掉了。”
徐恩卓一愣，看向女孩，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
“是实话。”
“锦云在哪儿？”徐恩卓问。
“他.....”江新月迟疑片刻，“他去病房给你拿药。”
“他受伤了吗？”
“出车祸的时候你扑到了他身上，玻璃碎片全落在你身上，你替他挡了，他自然没有受伤。”
徐恩卓长吐口气，如释重负般：“那就好。”
江新月皱眉，很困惑地：“值得吗？”
徐恩卓抬头：“不值得吗？”
江新月平静地：“医生说，碎玻璃如果再偏一点，划到你脖颈的动脉，你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徐恩卓怔怔地：“那又怎样？”
江新月呆住。
徐恩卓看着女孩：“你不是喜欢了锦云好多年，如果换做是你，你今天难道不会为他挡住玻璃吗？”
江新月抿唇，回答的很快：“不会。”
“撒谎。”
“确实不会。”
“那你就是不爱他。”
江新月思索片刻：“如果爱他的前提是要我为他付出生命，那我想，我应该不爱他。”
“但是我可以。”徐恩卓脸色苍白，眸子却很坚定，“如果真的遇到危险，需要一命换一命，我想，我一定会冲到他的前面。”
江新月眼睫颤了下：“可是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不。”徐恩卓道，“我愿意守护他，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
吱
身后忽然传来声响。
江新月身形一僵，转过头。
赵锦云站在门外，眸子深沉，他看着徐恩卓，仿佛越过千山万水。
徐恩卓声音微颤：“锦云......”
赵锦云慢慢走过来。
江新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异常碍眼的树桩子。
她想，如果她自己是透明的该多好，也不会在此刻，显得那么煞风景。
所以很快，江新月走出去。
青梅竹马，暗恋成真。
患难见真情，实在是让人感叹艳羡。
真美好啊。
**********
江新月如愿收到了法国一所高校的笔试通过成绩单，面试安排在了月底，只要月底她的面试顺利通过，那她就可以去法国进修。
“妈妈真为你骄傲。”杨佩红看着打印出来的笔试成绩单，有些激动道，“法国这所高校在全世界也是能排得上名的，宝宝，妈妈只知道你成绩好，却不知道你竟然优秀到这种程度，简直比妈妈还要优秀，不，是比妈妈优秀一百倍。”
“妈妈。”江新月无奈笑道，“这还只是笔试，还有场面试呢，我这还不算是收到入学offer了。”
“管他呢。”杨佩红道，“能过笔试已经很厉害了，我们先庆祝，一会儿妈妈就给你订个大蛋糕，再做一桌你最喜欢吃的菜，我们家宝宝是最棒的。”
江新月笑了下，眸子慢慢沉下来：“妈妈。”
“嗯？”
“我想.....我想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儿啊？”女人温柔道。
江新月迟疑片刻，最终低声道：“妈妈，我....我跟赵先生离婚了。”
杨佩红拿成绩报告单的手微微一颤，抬头：“宝宝，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江新月平静地，“和平离婚。”
“你不爱他了吗？”杨佩红问。
江新月想了会儿：“是。”
“以后，会后悔吗？”
江新月摇头：“不会。”
杨佩红严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抬手揉了揉女孩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就不在意了，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忠于当下的心境，坚定当下的选择，那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江新月鼻子一酸，眼圈泛红，低声：“妈妈，谢谢。”
“不客气宝贝。”杨佩红慢慢把女孩抱进怀里，轻拍她脊背，“当时妈妈决定让你嫁过去，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如果你现在不开心，那勇敢的走出来就好，妈妈什么都不求，就只希望你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开心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新月抽了抽鼻子：“妈妈，我会的。”
*********
大约是两周后，江新月收到了徐恩卓的一条短信。
“新月，我出院了，身体恢复还行，今天天气很好，可以约你出来坐坐吗？”
江新月并不知道要谈什么，所以回了个三个字：“不用了。”
“不用紧张。”徐恩卓很快道，“只是一块吃个饭。”
江新月皱眉：“没有紧张。”
“嵩山饭店，我已经定了包间，今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这是徐恩卓最后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下午两点。
江新月最终还是去了嵩山饭店。
她总觉得，在一切结束之前，应该要有一个句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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