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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这个......”
赵锦云先是愣了下,然后抬头:“阿姨,这是........”
“这是新月这几年以来,偷偷摸摸画的你,现在既然你们俩缘分已经尽了,我想,这些素描也就可以还给你了。”
赵锦云盯着那个箱子:“画的,我吗?”
“是。”
赵锦云打开小箱子,拿出里面已经泛黄的素描纸张,一张张翻看着。
他神情未变,只是,随着一张张素描被翻开,他捏着纸张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好似变得轻微起来。
女孩画的很好。
每一个人像都笔触细腻饱满,极富感情,栩栩如生。
赵锦云不是脸盲,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这哪里是赵亭生?
这哪里是江新月曾经口口声声心心念念说要嫁的赵医生?
每一张都是他。
不同时期的他。
不同表情的他。
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还签署着日期。
20年,19年、18年.........
每一年。
整整六年。
赵锦云忽然觉得浑身发紧,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不过来。
“妈妈.......”
一个轻微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赵锦云转过头。
江新月站在逆光处,看不清表情,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人影。
赵锦云指尖一松,手中的素描纸张慢悠悠飘落下来,随着一阵小风,吹到桌角处。
江新月慢慢走过来。
赵锦云抬头,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
江新月把背包拿下来,放到沙发上,然后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去捡那些素描纸。
赵锦云握住了她手腕。
江新月僵住。
杨佩红看到这副画面,眸子暗了暗,转身往楼上走。
她想,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年轻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她很清楚的知道,感情是每一个女孩都要经历的劫难,这个劫难旁人帮不得,只有自己去亲身体会,亲身历练,才能完完全全脱身。
杨佩红走上楼。
客厅只剩下江新月和赵锦云。
“放手。”江新月低声道。
赵锦云先是沉默了会儿,但看着女孩倔强坚定的眸子,心一颤,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江新月把素描纸捡起来,一张张摞好,又重新放回小箱子里。
赵锦云皱眉:“还要留着吗?”
“是啊。”江新月平静地,“用好几年画出来的,即便没用,也想留作纪念。”
“画的是赵亭生吗?”
江新月没说话,她拿过桌旁的小锁,把箱子锁上。
“这不是赵亭生,对不对?”赵锦云继续追问。
江新月继续沉默。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住。
赵锦云看着女孩白皙的侧脸,长叹口气,哑声:“江新月,这不是爱情。”
江新月眼睫颤了下,默了好大会儿,点头:“是啊,这不是爱情。”
她所坚持的六年。
她青春年少的执着与懵懂。
她付出的那些时间和精力。
她无数个夜不能寐的长长的夜晚。
她的矛盾与无助,她的眼泪......
那么多那么多,换来的原来只有一句话。
这不是爱情。
她早该知道的。
这不是爱情。
***********
很顺理成章的,江新月通过了法国高校的面试,拿到了入学通知书。
离别似乎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课程。
江新月虽然年龄小,但她其实已经经历过不少分别,但是她还是没有习惯分别。
所以,在和范小夕拥抱,和母亲拥抱后,她还是没忍住,哭出来。
“别哭。”范小夕握住她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道,“只是三年而已,三年后你学成归来,就是真正的漫画大师了,到时候我找你签名可能还得排好长的队。”
江新月破涕而笑:“不用排队,给你单独签名。”
“好,一路顺风。”
飞机尾翼划过云彩,在天空留下一抹浅淡的痕迹,但很快,这痕迹便消失在云丛中,仿佛她从未来过。
********
偌大的会议室。
赵锦云靠坐在落地窗处,透过窗户,看到了划破云空的那架飞机,他神情凝固住。
“公司今年的产值与投入比已经高达三个点,比往年相比,我们.......”
经理汇报的声音慢慢停滞住,看着男人出神的脸,默了会儿:“赵总?赵总?”
赵锦云回过神:“嗯?”
“要继续汇报吗?”
“.......继续。”
“好的。”
*********
江新月走后,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天气越来越冷。
徐恩卓的伤一点点儿转好。
二月初,赵锦云带她去医院做了疤痕修复手术,手术效果不错,她脸上疤痕变得浅淡了很多,如果用化妆品去遮的话,基本上看不出什么。
徐恩卓又重新回到了医院上班,慢慢恢复了她自信的状态。
赵锦云公司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好,他还是海城首富,是各类娱乐公司大佬的存在。
好多事情似乎都在一天天朝好的方向发展,大家都没变,但好像又都变了。
赵锦云说不上来哪里发生了变化,他只是在一天天时光平静的流淌中,慢慢变得焦灼暴躁起来。
连公司里的人似乎都察觉出来,他们老板最近几个月的状态很不好。
人人自危,不敢在公司里乱谈论什么。
终于有一天,徐恩卓抱着一束花,巧笑倩兮地站在赵锦云面前,低声:“锦云,我们,订婚吧。”
赵锦云恍惚片刻。
理智跟他说,应该要答应。
这不是他从小心心念念要娶的人,要保护的人吗?
现在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他应该很痛快的答应才对,可是,他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静默良久,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恩卓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住,很快把花收回来,讪讪笑道:“被吓到了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还真以为我要跟你求婚啊,想的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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